“师兄，那个叫秦淮如的不是咱们厂的吧？”
“对，她好像是被开除了，我也弄不清楚。”
“您看这样行吗？我就说我发的肉丢了，您看这儿……”，王旭东指着包肉的纸上的后勤印章，戴海洋眼神一黯，这师弟看着聪明，实则愚蠢，这顾头不顾腚的想法简直就是扯淡。
戴海洋心想得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师弟了。
“你准备怎么办？报警抓她？那拔出萝卜带出泥，再把刘光齐扯进来怎么办？”
“算咱俩诬陷还是把刘光齐和那女人的关系曝光？那不让师傅下不来台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走吧，跟师傅坦白吧，这事咱俩掺和不了了，再跟下去没准就得罪师傅了。”
“行吧，听你的。”
师兄弟垂头丧气的走进了四合院，三大爷看王旭东手里提着肉，就打趣道：“嚯，这刚发的福利就给你师傅送过来了？还挺有孝心的。”
“阎师傅您夸了，我俩找师傅有点事，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直接去后院吧，再晚点估计就开饭喽。”，三大爷摆摆手，阎解成听见外面动静，好奇的探出头。
“爸，谁啊？”
“你二大爷的俩徒弟来看他，手里还提着东西呢。”
“哦，这倒不稀奇，二大爷教徒弟是舍得下功夫的……”
阎解成话音刚落，易中海就进了院子，恰巧听到后半句，他脸色难看的快步经过阎家父子面前。
说到教徒弟，他这么些年连个四级工都没带出来，简直就是轧钢厂高级技工之耻。
再说那师兄弟二人到了后院，别别扭扭的站在二大爷家门前，互相推诿着谁去敲门，这时，门开了，一个大圆脑袋伸了出来。
“嘿，你俩搁门口站半天了，找谁呢？”，刘光天瓮声瓮气的问道。
“刘光天，我是戴海洋，我找师傅有点事。”，戴海洋认出了这混不吝的小子。
“是您啊，我这就去叫我爸……”，刘光天想起那比被保卫科抓住的时候，眼前这人一直陪在自己老爸身边。
随着刘光天的吆喝，二大爷一脸意外的看着两人。
“咦，你俩这是？”
“师傅，咱换个地儿说话？”，戴海洋说话时隐晦的递了个眼色，二大爷回屋披了件外套就跟了出来，三人径直走出四合院，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戴海洋递烟，王旭东点火，二大爷看着二人一直躲避着自己的眼神，心里难免忐忑。
“有信儿了？”，
“师傅，您先冷静一下，我慢慢说。”，戴海洋小心翼翼的看着二大爷的脸色。
“那你别说了，旭东你说……”
王旭东被点名，尴尬的缩了缩脖子，“师傅，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二大爷扯了扯嘴角，冷静的说：“他赌博了？”
两人摇着头不说话。
“去八大胡同了？我就知道这小子……还真够丢人的……”，二大爷舔了舔嘴唇，自嘲道，他留意着二人的反应。
可这俩家伙怎么还在摇头？
二大爷眨巴着眼睛，奇怪了！
不赌不嫖，这小子钱去哪儿了？
不会是……这俩小子认出来杨咏梅了？所以才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二大爷饱含深意的一笑，“嚯，该不会光齐找的对象让你俩碰到了？”
“那丫头十八九岁，个子挺高，戴副眼镜对不对？”
“师傅，确实见着一女的，可她不戴眼镜，年纪也不小……”，王旭东绷不住回了一句，说完话就后悔了。
“哦？”
二大爷脸色一沉，这俩货的反应让他觉得势头不对劲。
“咱爷仨就别遮遮掩掩了，敞开说吧，我受得住。”
戴海洋叹口气：“师傅，缠着刘光齐的是之前住你们院的秦淮如……”
“秦淮如？不可能！”，二大爷脸皮子抽搐着，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王旭东说话可能有水分，可自己这大徒弟还是有分寸的，不过，秦淮如？这不是乱弹琴吗？
“凡事讲究个证据，你俩都发现什么了？”
师兄弟对视一眼，王旭东先开口道：
“刘光齐领工资，给了秦淮如……”
戴海洋看二大爷没有反应，硬着头皮补充道：
“刘光齐上礼拜和秦淮如去正阳门外一家饭馆吃饭，就他俩……”
“刘光齐把肉放在了公厕对面的胡同口……”
“秦淮如女儿提走了肉和油……”
“……”
“说完了？”，二大爷的脸色已经和黑成锅底色，他捏烟头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师傅，刘光齐今儿把厂里发的肉和油带回家没？”
“带回家？哈哈哈……”，二大爷神经质的大笑着，讥讽道：“光齐说他科室有个同事家里困难，发的肉和油就给了他……”
“你俩亲眼看着了？刘光齐真和那娼……秦淮如搅和到一起了？”，二大爷双目赤红，狠狠盯着二人，似乎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
刘光齐和秦淮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真的！我也会亲手毁了这段孽缘！
二大爷抡大锤的右手已经控制不住了，他现在就想呼唤来他的15磅锤，把眼前的一切都砸碎！
“师傅……您没事吧？”
“师傅，兴许是我俩看错了……”
戴海洋和王旭东心情复杂的说着宽慰的话，他俩真知道自己师傅到底有多喜欢自己的大儿子，工作闲暇之余基本都是一脸骄傲的夸赞刘光齐各种好，自律，爱学习，尊敬父母……
这下怎么办？
戴海洋突然很有负罪感，王旭东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师傅如果真骂他俩几句或者直接发火还好说，他偷偷瞄了二大爷，可……
二大爷脸色酡红，嘴唇发紫，他颤抖着举着右手，像被谁掐着脖子一样说不出话来。
“师傅，您怎么了？”，王旭东甩开手里的东西，双手抱住二大爷的腰，
“呃……”，二大爷剧烈的咳嗽两声，借着王旭东的力勉强的站住了，戴海洋也搀扶着二大爷紧张的观察着他状态。
“呜哇……”，二大爷费力的吐出一口血痰，才终于喘上了这口气。
“快喊人啊！”，王旭东不敢松开手，只能冲戴海洋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