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爷爷你家里有水吗？我妹妹口渴了。”
    易中海脸上笑开了花，这声爷爷可是挠到他痒痒肉上了，“有有有，走，喝甜水去。”
    易中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贾家两个女儿领到了四合院，守着门口下棋的两个大爷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专心的盯着棋盘，丝毫反应都没有。
    “你俩没意见我可就带她俩进去了？”
    “哦。”，二大爷随意的摆摆手，这漠然的态度刺激的易中海太阳穴直跳。
    “走。”，
    “对了，老易，老阎现在也在轧钢厂坐班了，以后咱们可就是在一个马勺里吃饭的工友了，可得好好相处啊……”
    二大爷把一个兵推过了楚河汉界，语气平淡的说。
    “谁？他？”，易中海一愣。
    “老刘，你说这干嘛，好好下棋，别分心。”，三大爷头都不抬埋怨道。
    “嗨，你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老易，这老阎现在可是计划生产科的办事员，坐办公室的，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羡慕不？”
    “嗯，那挺好，你俩下着啊，我这还有俩孩子要伺候，有空了聊。”，易中海看着得意的二大爷，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形势比人强，他抱起小槐花领着小当，脚步匆匆的逃回了家里。
    他冲了杯白糖水晾着了，才细细的回味着二大爷的话，综合一下下午收集到的信息，嚯！原来这阎老西家不知不觉就成了四合院过的最好的。
    老大阎解成，之前就是技术员，现在不知道，老大媳妇在居委会吃公家饭，易中海想到这就咂了咂嘴，这以后得低调行事了，不然阎家人随时可以收拾自己。
    老二据说当兵了，混的怎么样不知道，可这阎老西，他一个小小的初级教员，竟然能到总厂坐办公室？这……
    易中海一入神就忘了时间，两个小丫头喝了几口热糖水以后就自觉的爬到床上睡觉了。
    “啧啧啧……”
    【这阎家人得斟酌一下了，现在是考虑怎么支持秦淮如离开贾家。】
    易中海回过神来才发现窗外的天黑透了，他点着灯，帮两个丫头掖好被角，自己并了三把椅子凑合着睡了。
    贾张氏窝在熟悉的拘留室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下了，应该穿件厚衣服来的。
    “喂，张翠花，你怎么还躺下了？赶紧起来回家。”
    “啊？不关我了吗？”
    “你还愿意被关啊！家里有孩子，赶紧回去吧，明天白天挑时间过来报到。”
    “哎……”
    贾东旭度过了难忘的一下午，他又惊又怒下拉了一裤兜，棒梗觉得味儿太冲就把自己关在里屋睡了，只留他一人忍受着臭味苦等天明。
    贾张氏回家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可能，她边骂秦淮如蛇蝎心肠，边给儿子换个垫子躺着，家里缺了俩人都不知道……
    秦淮如虽说临时起意，可她毕竟在妇女办工作过，一些粗浅的法律条规她还是懂的，在医院包扎完伤口在病房过了一夜。第二天带着一身消毒水味道的她直接来到了街道办找分管妇女儿童工作的王主任。
    王主任讶异于秦淮如的造型，她心里虽然反感秦淮如这个人，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接待了她。
    经过王主任的问询，秦淮如声泪俱下的讲述着自己悲惨的婚后生活，从一开始贾张氏用五块钱彩礼把她哄到四九城开始控诉。
    一件一件，无分大小。
    贾东旭酗酒……嗜赌……没有上进心……小偷小摸……投机倒把……
    秦淮如着重的讲述了贾东旭下药毒兔子，反而害了自己儿子的事情。
    王主任第一次真实了解到这个情况，着重记录在本子上。
    关于贾张氏的问题更为严重，好吃懒做，仗势欺人，言语粗鄙，侮辱人格，坑蒙拐骗，私设灵堂……
    王主任听不下去了，她制止了秦淮如的话，叫了两个街办干事旁听才示意秦淮如继续说下去，秦淮如调整下情绪，话未出口眼泪先流，
    贾张氏私下开药……劳改后利用集体财产为自己谋利（板车私用）……违规收废品……利用打扫卫生的机会偷东西……
    王主任的眼睛瞪得滚圆，这辖区内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一桩桩贾家的丑事简直让王主任三人开了眼。
    “那个，秦淮如，昨天你婆婆为什么打你？”
    “王主任，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昨天我实在忍不住才大声呼救的……”
    “说重点吧。”，王主任不置可否，她可不是旁边小路那样没有工作经验的小姑娘，被秦淮如几滴眼泪就糊弄过去了。
    “昨天我们院里之前的一大爷回来了，他来我家给了我婆婆几块钱，说割两斤肉吃顿好的，可我不知道啊，我下班回家就看见一块豆腐，那就炖个白菜豆腐汤呗……”
    “秦淮如，一大爷是易中海对吧？”
    “……是。”
    “那你直接说他名字就行。”
    “易中海下午来吃饭的时候，开玩笑说怎么没闻到肉味，我婆婆就不乐意了，她张嘴就骂人，说有豆腐就不错了，我听不下去了，我出来说了两句，我婆婆等易中海走了以后，就……”
    秦淮如垂下头，故意露出脖子后的纱布，“就骂我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骂我是扫把星……”
    “扫把星？封建迷信，小路把这一点记下，秦淮如你继续说。”
    “她饭也不让我吃，他们吃完了我去收拾桌子，她就骂我是娼妇……”
    “哦，这个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吗？”
    “是，我嫁进贾家九年了，真是给她母子俩当牛做马，怀棒梗的时候，外面雪下那么大，贾东旭喝大酒回来吐了一身，我婆婆九点多赶我出去洗衣服，我没搓几下手指头都冻得没知觉了……”
    “……贾张氏不知从哪弄了几个白瓷瓶……贾东旭陪她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瘫子……”
    “我才二十多岁，给贾家生了三个孩子了，我有时候都在想以后我该怎么办？这苦日子我看不到盼头啊……”
    秦淮如嫁入贾家九点受得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王主任叹了口气，如果这些事真实存在，那自己是不是对秦淮如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她这日子，还真不好过啊。
    “秦淮如，那你今天来找我们，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离婚，我要离开他们！”，秦淮如说的斩钉截铁。
    “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我不想再回头过那样的日子了。”
    “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现在就正式代表咱们交道口街道办事处，妇女办给你宣读几项政策，你听完再做决定。”
    王主任三人都坐直了身子，秦淮如看着她们严肃的表情突然有些心虚，她心里嘀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或者自己没有考虑到？
    “秦淮如，有些事不用打听，你们家的事儿我们街办还是了解一些的，你爱人瘫痪了对吗？”
    “是，医生说他还可以治……”
    “你说是或者不是就行了，我们会调查的。”
    “……是。”，秦淮如心里愈发不安了。
    “唉，秦淮如，你的遭遇我十分同情，可是你爱人现在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孩子也太小，这身边都缺不了人，如果我们街办支持你离了婚，那就等于间接断绝了贾家人的生活希望，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贾东旭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因，无人照顾的话可能会死亡，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他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你的孩子怎么办？你刚才自己说过，贾张氏把棒梗教育的不好，那小当呢？槐花呢？你也想让她俩重蹈棒梗覆辙？这种错误不应该发生两次的。”
    “女儿我可以自己带，而且贾家我婆婆可以照顾她儿子和孙子……”
    王主任思考了下，这秦淮如能说这话就证明自己不是一时冲动要离婚，而是仔细斟酌过的，自己该不该劝呢？一个是妇女的个人意愿，一个是辖区内的居民，从哪个出发点都不能完美的解决矛盾，折中的话……
    王主任深深地看了秦淮如一眼，她决定先拖着再做决定，“秦淮如，这样吧，你也在咱们街办下属加工厂工作，我帮你请个假，你先在医院休息两天。”
    “王主任……”
    “听我说完！”，王主任端起缸子喝水做掩饰对旁边使了个眼色，小路反应很快，她翻着本子疑惑的说：“王主任，秦淮如说的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调查，我们应该先走访下附近的住户，核实下真实性，特别是张翠花本人是否存在长期欺压秦淮如的行为，这点很重要，我们不能轻信任何一方。”
    “哦？这样啊？”，王主任用眼神赞扬了小路，这才放下缸子，做苦思状，显得格外纠结。
    秦淮如不知两人在演双簧，她自己尝试分析两人说的话，竟然找不出一丝漏洞，那自己怎么办？继续回家面对贾张氏？
    不行！不可能！她现在趁着年轻，对自己的规划很清晰，工作中有黄主任帮扶，感情上她宁愿选择刘光齐，而且，她还有小槐花，可以把易中海紧紧抓在手里，任她摆布。
    “王主任，这位小同志，你们说的话我挑不出理来，但是我个人诉求咱们街办必须照顾到，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离婚，导致我被贾张氏伤害了，那责任算谁的？”
    “况且，贾张氏有胳膊有腿，她照顾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