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脚步轻快的往贾家走去，他出四合院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大白天的有工作都在上班，最不济干零活的也在外面趴活，可这贾东旭怎么在家待着呢？】
    带着疑惑，易中海刚准备拐进三岔口，一个人影就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哎哟喂，我那可怜儿子终于有救了，老天有眼啊……”
    易中海吓了一跳，他没甩开贾张氏的手，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拉进了那扇矮门。
    “嚯，怎么一股子旱厕味儿……”，易中海进门就差点被熏个跟头，贾张氏丝毫不慌，身子一拧就带着易中海来到了床前。
    “这是……东旭？他怎么成这样了？”易中海惊恐的看着瘫在床上的贾东旭，那过分苍白的脸色，那下巴上松弛的皮肤，嘴还歪着。
    “呃……呃……”，贾东旭激动的扭着脖子眨眼睛，易中海心一凉，他先用力的拨开了贾张氏的手，整理下紊乱的思路，试探的道：“贾东旭这是出什么事了？人现在还能动吗？”
    贾张氏舔着脸又想拉易中海的胳膊套近乎，刚伸出手就被早有防备的易中海毫不留情的一把拍开，“贾家嫂子，别拉拉扯扯的，先说正事。”
    贾张氏脸色变了，她感觉到了易中海的嫌弃，可她不愿就这么放弃贾家这些年来最稳的靠山，赶紧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东旭受了点刺激，医生说只要坚持治疗加强营养，还是有机会恢复的。”
    “受点刺激就成这样了？糊弄鬼呢……”，
    易中海揉着下巴，他看到贾东旭那一刻就想放弃这个养老人选了，他看着贾张氏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也有些反胃，他视线在屋里乱扫，准备找个理由开溜。
    “嗯？”，易中海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小槐花的脸，他停顿了一下后，就若无其事的抬眼看向屋顶，
    “贾家嫂子，这屋子会不会太矮了点？”
    贾张氏听到易中海的语气有所缓和，赶紧接着话茬附和着：“就是，这地面到屋顶还不到2米8，住着真憋屈。”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换房子呢？”
    “我那也不算是换……老易，我这么给你说吧，那时候家里真是走投无路了，秦淮如……”
    “我这回来也没办法……只能就找上了街办……分配我扫大街……”
    “……秦淮如就把我贾家传下来的工位都……”，
    贾张氏总算有个倾诉对象了，开始大倒苦水。
    易中海听着贾张氏的话，眼神却不时瞟向小槐花，像，太像了，易中海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河水倒映出来自己孩童时的模样，本来模糊的记忆在看到这相似的方脑袋时瞬间变得清晰。
    “老易，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贾张氏在他脸前摇着手，
    “哦，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什么对吧？”
    “我考虑一下，考虑一下，那个，我晚上家里不开火，过来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啊？在这儿吃饭啊。”，贾张氏苦着脸，为难的说：“老易，家里就剩二斤棒子面了，也待不了客啊，我这一个老太婆又挣不到钱……”
    “拿着，饭点我再过来。”，易中海掏出一把毛票子往贾张氏手里一拍，就着急离开贾家，他心里有关于小槐花的一些猜想，不过当着贾家母子的面他不方便问。
    【等淮如回来这孩子的事儿就能说清楚了……】，易中海回中院时两个匠人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他过去给二人结了工钱，就进屋自己收拾着床铺，垫席子，铺褥子，盖床单……易中海折腾半天又拎着盆打水，回来擦家具上的浮灰，全程他和院里人都无交流，硬凭着自己撅着屁股咬着牙，干了一下午总算勉强能住人了。
    易中海靠着床头休息时听到了院里的喧闹声，
    【哦，是厂里下班的人回来了？】
    他好奇的打开门往外看，刚把头伸出去就听见一个讨厌的声音。
    “哎！还真是易中海同志啊，怎么着，西部的辣椒吃不习惯？就念着咱四九城这一口咸的？”，许大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嘲讽道。
    许大茂身后的二大爷抱着胳膊歪着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东厢房，他饶有兴趣的对身边的傻柱说：“哟，这窗户玻璃都换好了，不愧是易中海，干什么事都有那个什么……”
    “有效率！”，傻柱补充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二大爷畅快的笑着。
    “下班了就赶紧回家吃饭去，别搁我家门口闹腾。”，易中海心思都在小槐花和秦淮如身上，没工夫搭理这几个货，他眉头一皱就准备关门。
    “易师傅，甭着急关门啊？我代表咱们二大爷问您一句……”，许大茂向前一步，右脚伸到门框处挡着。
    易中海黑着脸说：“咱们有什么好说的？”
    “哟，这伟大的总教员可说过，五湖四海皆兄弟，更何况咱们本身就是工人阶级的兄弟姐妹，你这话有问题，我没法接。”
    “难不成在您眼里，这兄弟姐妹都无话可说吗？”，许大茂摊着手，围观的邻居们哄然大笑，可易中海笑不出来，这许大茂不愧是坏种，上来就给自己扣帽子。
    “你说吧，我听着。”，易中海松开了关门的手，许大茂见状也收回了脚，“二大爷？”
    “哎，是这样，那个易中海同志……”，二大爷板起脸严肃的说，“我们本来合计着给你开个那什么……”
    “迎接仪式。”
    “对，迎接你胜利归来，也表达我们对你无私的援建精神的，那什么……”
    傻柱专业的接过话，“敬佩之情。”
    “对，敬佩之情，可是看在你情绪不好的份上，迎接会就改天再办吧，我呢，先挑几个院里的注意事项给你说说……”
    易中海看着刘海中打着官腔戏弄自己，恨得牙根子直痒痒，可听到院里俩字的时候，他眼睛一眯。
    现在四合院让他觉得陌生，没准这刘海中接下来的话就是导致这个变化的关键，他打起精神，认真的听着。
    “第一，街办今年总算接受了咱们院参加先进大院评选的申请，这是全院住户共同努力两年才换来的成果，所以我有必要给你宣布一下咱们院里的规矩……”
    “规矩？”，易中海哑然失笑，他赶紧捂着嘴假装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失态。
    “前院还是三大爷阎埠贵来协调管理，目前主要工作就是整理杂物房，一早一晚的开门，锁门，代接收本院的信件，有代书方面的需要，自行寻找三大爷商量解决。”
    “中院和后院我来负责，中院傻柱家负责水池周边的卫生，吕家负责……”
    “张家负责……”
    “后院，许大茂家负责……”
    “老太太一日三餐由我和傻柱两家共同解决……”
    “所以……”，二大爷说到这停了下，直勾勾的盯着易中海说：“后院，你就别随便去了……”
    “刘海中，凭什么？这中院人来人往的没人说，这后院我想去就去，跟谁都不用商量。”
    “行。”，二大爷不意外易中海拒绝，这本来就不合理，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大茂，你给他解释下，还有咱们各位邻居，如果大茂说的不对，你们直接指出来就行了，咱们要民主。”
    【民主？】，易中海嗤之以鼻，你刘海中就是个官迷，你提着俩字配吗？
    “易中海，哦，不，易师傅，贾东旭是你徒弟没错吧？”
    “对，有过几年师徒关系。”，
    “我明着告诉你吧，咱们院里前几年丢了不少东西，特别是后院，老太太挂在窗户上的镜子都让人摸走了，而且……”
    “我们后院住的女同志比较多，您还是得注意点影响，万一谁家又丢了东西或者……啧啧，那我可就有理由怀疑你了，毕竟自从贾家出了院，咱们可再没丢过东西，一片白菜叶都没丢过。”
    邻居们跟着议论起来，显然大家对前两年贾家借着打扫卫生的时候顺东西怨念颇深，还有人提到贾东旭偷兔子吧棒梗耳朵搞聋的事情，惹得几个年纪大的不住感叹。
    “偷别人家东西，能落的着好下场吗？”
    易中海被这神逻辑震的不轻，“哼，我会沾你们的东西？”
    “那可不好说……是不是啊，傻柱？”
    “你提我干嘛？那钱他不是还给我了吗？”，傻柱推了许大茂一把，埋怨他翻旧账。
    易中海见状脸黑的像锅底，邻居们也想起他侵占傻柱兄妹生活的事情，有好事者直接鼓起了掌，这打脸来的太快。
    “哈哈哈……”，
    “……够了！”，易中海甚至觉得自己委屈，他觉得院里人都在针对他。（反之亦然）
    “易中海，你嚷嚷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二大爷语气平淡反而加重了这句话的杀伤力。
    “行，刘海中，我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你们伙起来欺负我一个是吧？这后院我不去了，咱们走着瞧吧。”
    许大茂认同的点点头道：“行，算你还有点觉悟，咱爷们可都给你留着脸呢！别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