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仔细点。”
    贾张氏递过手电，贾东旭一把拿过来，“把门关上，窗帘拉上。”
    贾张氏手脚利索的关上门窗，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着，这瓶子是她俩今天收来的，过程还挺曲折，就从贾张氏收破烂，在正阳门碰到一中年人开始说吧。
    那人有家传一整套八个白瓷瓶，分别对应春夏秋冬，梅兰竹菊。据说是清朝宫里娘娘的心爱之物，大清亡时被两个太监偷偷顺出来的。
    虽然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是贾张氏的认知不够，而且对那人开出一套瓷器两千元的价格嗤之以鼻。
    回来给贾东旭提过这事后，贾东旭就让她去咨询下严翻译的意见，没成想严翻译第一时间就想用五十元的代价跟贾张氏交换这个信息，然后自己去购买。
    这下贾张氏犹豫了，她心里犹豫，于是又耐心的给严翻译介绍那个瓶子的外观特点，严翻译全程的兴趣都在瓷器主人的身上，一再追问下，贾张氏索性说那人是街上偶然遇到的，自己也没有具体地址才糊弄过关，严翻译懊恼不已，告诉贾张氏自己月底就要回天津了，这种国宝级的古董估计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说到情绪激动时不住的拍着大腿。
    “贾张氏，我怎么就选了你，那可是国宝，国宝啊！别说两千了，两千五我都愿意要啊！”
    贾张氏仔细的观察着严翻译的表情，见严翻译那痛惜不似作伪，心里也活泛起来。不过涉及金额太大，她决定跟儿子商量下再决定。
    贾张氏把事情完整的告诉贾东旭之后，两人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先想办法弄一个回来，化整为零。
    想办法确定真假之后，再和严翻译谈，最好能收到定金再下手，那样他们就能最低风险的赚到差价。
    贾东旭算了个账，开价两千的八个瓷瓶，如果还到一千五，卖给严翻译两千五，那可是有一千的差额，一千块！贾张氏和贾东旭都兴奋了起来，两人在不停的盘算下，贾张氏拉着板车驮着贾东旭去了正阳门，穿过了几条小胡同，贾张氏敲响了一户独门小院。
    “谁啊？”
    “破烂卖哎……”
    “哦，大娘是你啊！”，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一开门，眉头一皱，警惕的问道：“他是谁？”
    “我儿子……”，
    中年人面色犹豫下才让开身位，“快点进来，车子就放门口吧。”
    贾张氏和贾东旭一进门，那中年人就把门关上顺便挂上了门闩，这举动让贾家母子顿时紧张了起来，随后中年人的动作更让贾张氏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中年人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面色平静的说：“大娘，上次是你求着我要收点老物件的对不对？”
    “东旭……”，贾张氏紧张的拉着儿子的胳膊，贾东旭故作镇定的扶着她的腰说：“妈，咱正常说话，你别怕。”
    “是……我拿不准才叫我儿子来的。”
    “呵呵。”，中年人看了下贾东旭靠着墙才能支撑着身体，不屑道：“这跛子能看明白这玩意？”
    “我儿子懂一些，不过你别叫他跛子！”，贾张氏闻言挡在了贾东旭身前，中年人见状就收起了匕首，随意的指着院里的石墩子，“你俩坐那。”
    两人坐下后，贾张氏仍然警惕的挡着贾东旭，中年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他淡淡的说：“为了那八件老玩意儿来的？”
    “对。”，贾东旭回了一句。
    “闭嘴，孙贼，我问你了吗？还有……”，中年人眼神从贾家母子身上扫过，轻蔑的说：“两千块钱的东西，就你俩这模样，够呛拿得出来吧？”
    “你看不起谁呢？”，贾东旭现在最怕别人看不起自己，可中年人一句话就让他安静下来。
    “两千块钱，你现在掏出来，我跪着给你把东西送到家。”，中年人嘴上说着玩笑话，眼神却愈发冷淡。
    “东旭，你别急……”
    “大兄弟，您能让我儿子看下东西吗？”
    “别跟我说废话，钱能付得起吗？”
    “爷们，你这就有点不懂规矩了？哪有不让买家看玩意儿就给钱的说法？”
    “规矩？”，中年人嗤笑一声，“等着，你俩最好不要跟我玩手段，不然，豁着钱不要，我也要你们的命信吗？”
    “拿东西吧。”，贾东旭冷静下来，摆摆手催促着，倒是有了几分曾经桀骜不驯的模样。
    “嘁……”，中年人进屋，好一会才出来，手里就拿着一枚银元，抛给了贾东旭，
    “瞧瞧。”
    贾东旭正反面翻看一下，又吹一口气儿放到耳边听听，随后把银元在手里掂着，“爷们，这玩意儿不对。”
    “不对吗？”，中年人听到这话反而笑了，“等着！”
    贾张氏看着那枚银元，疑惑的问：“东旭，这玩意儿假到哪了？我瞧着没问题呀？”
    “妈，这做的挺真，就是边不对，糊弄你们这些外行差不多，搁我这就是一眼的事。”，
    贾张氏看儿子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多了些把握。
    “进来吧。”
    贾张氏扶着贾东旭进门后，中年人指着炕上摆着的八个瓷瓶和一套茶具说：“自己看。”
    贾东旭翻看着瓷瓶，心里也有几分忐忑，汪南海带他玩过老钱，银元铜钱他还算入门，瓷器这东西对他还是有点难的，贾东旭感受着瓶身细腻的质感和瓶面上精致的图案，心中信了几分，不过两千块钱他是拿不出来的，他一边假装翻看，一边想着对策。
    “差不多了，东西放那吧。”
    贾东旭把瓷瓶放好，坐到炕边，给贾张氏使个放心的眼色后说道：“爷们，东西我看着不差。”
    “不差就拿钱来吧。”，中年人起身对他伸出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贾家母子。
    “是这样。”，贾东旭咳嗽一声，“爷们我还一口价合适吗？”
    “说。”
    “八百，一套瓶子加那茶具，我包圆了。”
    “滚蛋，你特么是不是玩我？”，中年人右手往腰后探去。
    “买卖，买卖，兴你说价，也兴我还价不是吗？”，贾东旭咽了口口水，右手不停的向下压着，示意中年人别激动。
    “一千八，那套茶具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