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哥？”
    “行了，衣服套上就行。”
    谌哥和小李把贾东旭抬到了隔壁间，随着小李把棉被盖上，谌哥立马招呼他说：“小李，你把水渍清理下，我把他这身衣服处理了。”
    “还有，如果没人主动问，咱俩谁都别提这事，知道了吗？”
    “我省的。”，小李看着贾东旭苍白的嘴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小李值白班，他临换班前又去查看下贾东旭的情况，发烧的症状仍然存在，可他裹着棉被睡得很香，脸色也稍微好了点。
    “扛着吧。”
    小李长叹口气，回去等着交班，夜班的狱警就绕着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值班室休息了。
    第二天小李从家里带了碗姜汤来，扶着贾东旭喝下。
    “咳咳……呼啊……”，贾东旭睁开眼睛小声的说：“我腿好疼……”
    “贾东旭，我是谁？”，小李板着脸问道。
    “你是……报告政府，我身子没劲，动不了。”
    “动不了没事，一会我给你带点吃的，你吃完再睡。”
    贾东旭茫然的看着小李，他很久没有感受到别人的关心了。
    “别发愣了，再睡醒了，自己站墙角活动下身子。”
    “哦，哦。”
    但身体太过虚弱的贾东旭还是没好转，发烧症状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天，小李终于把情况汇报给队长甄勇军。
    “你是说，有个犯人下半身已经开始溃烂了？还发烧？”
    “是的，他一直发烧，也不见好。”
    “几天了？”
    “三？不是，四天了。”
    “怎么拖这么久？”
    “我给他换了厚被褥，想着捂捂就好了。”
    “这还有点麻烦……”，甄勇军烦躁的敲着桌子，那咚咚的声音让小李压力很大。
    “那犯人叫什么？”
    “贾东旭。”
    “贾东旭？重刑犯有这个人吗？”，甄勇军翻着本子想查看档案。
    “他不是重刑犯，他是劳改那边送过来的。”
    “哦，我知道了，那个惹了众怒被群殴的，贾东旭，对就是他。”
    甄勇军思索了下说：“人既然已经送到咱们这儿了，那真出事咱也脱不了干系，这样吧。”
    “队长，您说。”
    “你去医务室开点柴胡。”
    “好的，我现在就去。”
    “等等，你再开几片消炎药过来。”
    小李点点头，甄勇军摆摆手他才离开。
    贾东旭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环境侵蚀，身子底子很差，吃了几天药物后下身的炎症好转了一点，可伤患处开始溃脓，小李怕出事，就又把情况汇报给甄勇军。
    “算了，好歹也是条人命，送医院吧。”
    “送医院？可这……”，
    “你把人送去先治疗着，等到病情好转了再通知他家属去医院缴费。”
    “对了，你去医院陪着吧，到医院保卫科登记下。”
    “是！”，小李闷闷不乐的接下这个差事。
    甄勇军找领导开出了外出就医的证明，转手交给小李，“贾东旭没有行动能力，有保卫科协助，不会出什么事的。”
    “队长，放心吧，他肯定跑不了的。”
    贾东旭就这样离开了看守所，转到医院休养，可他的病情复杂，这所郊区的厂办医院也没有这方面的治疗经验，等他烧退之后就用内服消炎药，外用药敷的方式治疗，见效甚微。
    只有贾东旭自己清楚，他的小蚯蚓已经永远丧失功能了。
    小李也庆幸贾东旭没出事，他不用担责任了，只是医生例行检查时留下的治疗收费单据上的数字让他咂舌不已。
    。。。。。。
    贾张氏找了个不忙的时候，抽空去了趟市图书馆，她在外面转来转去也不敢进去。
    这时门口的平房走出来两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他俩小声的聊着什么，贾张氏仔细的打量着两人，见两人往图书馆门口走的时候，赶紧跑了过去。
    “大兄弟，等一下。”
    两人停下脚步，高个子男人上前一步挡着贾张氏问道：“这位大娘，你有事？”
    “我，我打听个人。”
    “大娘你说。”
    “咱们图书馆有没有一个姓严，严肃的严的翻译？”
    “哦？”，站在后面没出声的男人讶异的看着贾张氏说：“大娘，你找他有事？”
    “那倒没有，我就是听人说到这个姓，好奇打听一下。”，贾张氏用指头在土地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闫‘字。
    “大兄弟，这个字是不是严肃的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大个子转身对贾张氏说：“大娘，你写的不对，我可以教你写的。”
    “不用不用，我就是路过，不打扰你们了。”，贾张氏岔开话题就溜了。
    大个子笑着说：“老严，你名声在外啊。”
    另一个男人轻笑一声说：“那大姐明显就不认识我，估计就是为了认个字。”
    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看在贾张氏就是一个下苦力的村妇打扮，也就没往心里去。
    贾张氏的心怦怦直跳，她确定了图书馆有姓严的，那找老物件的事儿就可以进行了，她回家后就思索着该如何行动，直到她看见了小当手里玩的几枚木珠子。
    “小当，你手里东西给我看看。”
    小当听话的把木珠子递给贾张氏。
    “哦，这是算盘珠，咦……”，贾张氏眼睛一亮，她想到方向了。
    “家里的几个腌菜罐子，中院还有几片带花的瓦……”，贾张氏盘算着四合院里她见过的一些老物件，都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但是也勉强对的上严翻译的需求。
    “就这么干，反正我已经告诉他我看不懂了。”
    周四晚上，贾张氏在院里把那些摆在各家屋外的瓶瓶罐罐，大青砖，花瓦片，刻画的木框全部扫回了家。
    周五她拉着这堆破烂准时的赶到了废品回收站后面的拐角处。
    ‘严翻译‘也准时的赶到，可他看着车子上的东西，眉头一皱，“大娘，你就拿这些东西糊弄我？”
    “糊弄？”，贾张氏气的跳脚，“这都是我挨家挨户收来的，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
    “真的？”，严翻译将信将疑的查看着板车上的东西，越看脸色越难看，直到他拿起来一个散架的算盘才缓和了一点。
    “紫檀木的算盘，这个还行，就是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