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么样?”
“唔,好吃,就是太干了,嚼着费劲。”,阎解放费力的吞咽着。
“解放,你给家里说了咱们这的情况吗?”
“……没。”
“唉,行吧。”
付迪森表情一滞,轻轻叹口气,俩人默默对视了一眼。
“解放,我去窖里取点菜。”,付迪森打破了尴尬。
“好嘞。”
付迪森走后,阎解放摩挲着胸口处的护身符,这时信号灯突然闪烁。
“亚力哨,一班阎解放。”
“……”
“一切正常!”
“……”
“收到!一定完成任务。”
“呼……”,阎解放长舒一口气,原来是例行问询。
“刚才差点激动的跳起来……”,阎解放起身活动下身子,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
西交大,张清泉办公室。
“阎解成,你没事出去转转不行吗?怎么总赖在我这?”
“老师,昨晚熬夜了,我在你这补个觉。”,阎解成说完就往长椅上躺。
“你回宿舍去睡啊?我这一会来人怎么办?”
“您把门锁上就是了。”
“得,别着急睡,有两个事给你说一下。”
“那我泡杯浓茶,眼珠子都木了。”,阎解成用力的揉搓着脸。
“你昨晚干嘛去了?”
【咦,我昨晚去灞桥的事老师知道了?不应该啊。】
“呃,没干嘛,出去转了转。”,阎解成心虚的转移话题,“茶叶还在老地方吗?”
“喝点茉莉花吧。”,张清泉从抽屉里取出茶叶,犹豫了下又取出一个信封推到了阎解成年前。
“这什么意思?”,阎解成给茶缸子里添开水,压根不碰桌上的信封。
“那个,解成你盖房子我也没去,这就……”
“别,老师,我有时候就好奇,您真就吃食堂住学校,一点想法都没吗?”
“……”,
“老师,你把钱留着给自己添置几件衣服不好吗?你这袖口都磨了。”
“贫嘴,我新衣服多了去了,洋装都有……”
“算了,奖金你拿着吧,你比我需要用钱。”,张清泉把信封往前推了推。
“老师,我这领了学校和工业部的双份奖金,厂里也在给我们安排,我最近可不缺钱,这样吧?”
“下午咱俩去转转?”
“转转?又要乱花钱?阎解成,你下半年要结婚,可别烧包了。”
“嗯……”,阎解成围着张清泉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
“行,我睡醒了自己去,本来寻思着带您去喝羊肉汤呢。”
“天都热起来了,吃那玩意不躁得慌吗?”
“那您就不懂了,一把青盐半根葱,舒舒服服熬过冬,这羊肉再不吃可就过时候了。”
“嗯……”,张清泉的喉结动了一下,阎解成趁热打铁:“老师,灞河旁的桃花开了,一片片的粉红色趁着河岸的垂柳……嚯。”
“行吧,出去转转也好,先说正事吧。”
“您说。”
“学校已经安排你毕业的事了,你这个工业车床一出来,校领导立马就同意了,不过……”
“学校想让你留校,我这帮你拒绝了。”
“行,老师您安排。”
“厂里怎么说?”
“我厂里事情还不少,估计得明年才能完成。”
“那我就不问了,工作方面你自行安排吧。”
“嗯,老师,我想在厂里多待一年,这样我回去的时候起码也是六级工程师。”
“五级上不去吗?”
“难,我这年龄太小,沈叔也建议我步子不要跨的太大。”
阎解成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感慨万千,离起风可没有几年时间了,如果自己不努力,可能大半辈子就卡在五六级这一关了。
“涛子?他坐机关久了,有时候想事情只顾着周全,不好,解成,那这样吧,我再去找找周校长,你在学校挂个职,就跟着其他老师完善下理论课,顺便带带高年级的实习怎么样?”
“听您安排,啊……”,阎解成打了个大哈欠。
“行吧,一说正事就困,一点正形都没有,滚蛋吧。”
“大衣让我披一下。”
“……”
阎解成一杯茶水下肚也抵挡不住困意,拉过大衣盖上就沉沉睡去,张清泉拿起电话,又轻轻的放下,他不忍吵醒阎解成。
“算了,我去校南门拜访周校长吧。”,张清泉整理下衣领,夹着几个文件袋出门,顺便把办公室反锁了。
阎解成现在待遇如下:助学金18元\/月,七级工程师133.5元\/月,卡车厂里发放200元奖金,工业车床奖金三部分,学校200元,政府200元,工业部500元。
……
下午两点多,阎解成蹬着自行车拉着张清泉来到了城东十几里外的灞桥,也就是长安八景的灞柳风雪处。
两人顺着河堤路骑行,几里长的桃花林连成一片粉红的海洋张清泉坐在后座上连连感叹:“古人诚不欺我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花一日可看不完。”
“嗨,就开春这段时间,过了也就那样。”
“解成,按理说我比你来这边还早,怎么感觉你比我熟悉的多,就像……”
“就像你在这生活过一样,那种感觉我形容不好。”
“得,老师,你往西看,那边几里地就是重汽二厂,我没事就会顺路到河边来转转,换换脑子。”
“这倒也是。”
“那肯定是喽,老师,前面就是桃花潭,咱在那亭子里歇一会儿。”
“行,你也歇会。”
春天的桃花潭绿意盎然,两岸的垂柳围着浐河,张清泉靠坐在亭子护栏上看风景,阎解成从车座上取下两条裤子。
“老师,一会回去的路上您辛苦点,这垫子我有用。”
“有用?这两条裤子有什么用?捞鱼?”,不得不说,张清泉的脑洞挺大。
“不是,换点东西,小玩意。”,
“老师您等我会儿啊。”,阎解成没有过多解释,就顺着土坡进了旁边一个村子,二十多分钟后,他端了个瓷碗快步跑回到亭子。
“老师,喝碗汤,热乎着呢。”
“这……”,张清泉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碗羊肉汤,几片薄切的羊肉片,一把子翠绿的葱花,羊肉特有的膻香味儿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