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着脚呢?你说的可真对,来……”,傻柱右脚抬起给周边的邻居看,“来来来,瞧瞧我这黄泥鞋底子,再瞅瞅棒梗身上有没有脚印!”
冬天刚要过,春天还未来,这季节四九城的路最为泥泞,随便找个胡同路走过,那必然要粘两脚泥。
傻柱脚上穿的是高芝萍年前跟老太太学着纳的黑棉千层底布鞋,刚从厂里回来的他鞋底沾了不少污泥,邻居们看到他的鞋底子,再看看棒梗身上,嗯,衣服不算干净,但真没有泥巴印。
“哟,棒梗身上不也没脚印嘛……这还咋咋呼呼的……”
“贾家人什么德行咱院里都知道,傻柱说有人动他身后的肉,你想想……”
“哎哟,不会是棒梗真要拿傻柱手里的猪肉吧?”
“我说句公道话,这棒梗还这么小,不会是跟傻柱闹着玩吧?”,一个邻居分析着情况,旁边立马有人怼了他一句:
“玩?你拿块猪肉来,我让我家小孩和你闹着玩!”
“我这不是……唉,算了,我不说了。”
“……”
院里人议论的声音不断的传进秦妈的耳朵里,她顾不得还嘴,蹲下拍打着棒梗缩在胸口的手,“手拿开,让我看看你身上……”,棒梗吃疼,就张开了双手,秦妈左看右看也没找到脚印,脸色阴晴不定。
“哎,你们围在我家门口干嘛?”,秦淮如下午在单位和两个领导开了个小会,因为任艳娇实在无法自证清白,常志燕有心捂盖子的基础上,秦淮如趁机表达了自己想多参与妇女办工作的强烈意愿。
任艳娇无力反驳,小花置身事外,许爱珍缺席,常志燕最终还是决定要秦淮如参与到妇女教育这一部分,先跟着任艳娇学习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转为正式工,(秦淮如一直是学徒工,只是工作关系挂在妇女办,做杂工一类工作。)。
秦淮如耍了点手段在妇女办总算有了点地位,估计任艳娇得先把自己择干净了才会继续打压秦淮如。她算是扳回来一局。
可是秦淮如的好心情在一进院子之后就消失殆尽,她在人群中听到了自己宝贝儿子棒梗的哭喊声,这让她怎么受得了,赶紧拨开人群扑进去,把棒梗抱进怀里。
“妈,你怎么看的孩子?”,秦淮如一急,就先对秦妈埋怨起来。
“得,那个傻柱说棒梗偷他手里的肉,我出来的时候你儿子已经躺在地上了!”
“傻柱?”,秦淮如心疼的揉揉棒梗的胸口帮他顺气,“傻柱!你怎么跟一孩子过不去啊?”
“我跟一孩子过不去?秦淮如,你知道前因后果吗?”,傻柱盯着肉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两块黑印,就直接把肉往二大爷手里一塞。
“二大爷,您拿好喽,邻居们,为了公平公正,我让二大爷提着肉,各位欣赏一下,看看肉上面那黑指头印子是谁的?”
二大爷听着傻柱的话就仔细看着手里的肉,肥膘上确实有两个清晰的黑色小指印,那尺寸一看就是个孩子的,二大爷叹口气,把肉半举着说:“都看看吧,唉。”
众人围过去看了一两眼心里就有数了,他们鄙夷的看了秦淮如,至于棒梗?一个孩子一身的毛病,只能是父母教育不到位。
秦淮如心知不妙,只能紧抱着棒梗没撒手。隐晦的给秦妈使个眼色。秦妈会意,也凑过去一看二大爷手里的猪肉,就遗憾对她点点头,秦淮如头嗡的一下,血液上涌,她硬掰开了棒梗紧握着的右手,邻居们看到她情绪激动,一转身都挤在她母子身边。
“啊!疼,妈妈……松手啊!”,棒梗意识到情况不妙,死死的握着手不让他妈掰开,可秦淮如发了狠,不顾旁边几个大神善意的劝说,硬是掰开了棒梗的五根手指。
果不其然,棒梗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中指上有明显的油痕残留,二大爷“哼”的一声把肉还给傻柱。
“行了,都别看了,今天晚上回去都好好歇着,明天开全院大会,每家都得来人,少一个我就上你们家拉人去!”
“你这又是何苦?”,傻柱惋惜的摇摇头,在高芝萍的安慰声中回家了,周边的邻居没热闹看了,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这贾家长孙棒梗想偷肉吃的新闻足够下饭了。
秦淮如松开了手,一脸失望的看着棒梗,喃喃自语道:“你为什么要摸别人家的肉?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还嫌这家不丢人吗?”
棒梗愕然的看着秦淮如,脸上的羞愧之色随着秦淮如的唠叨越来越淡,他也是个学生了,有自己的想法,终于棒梗受不了了,对着秦淮如大吼道:
“我爸偷东西!你也偷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偷?他们都叫我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棒梗你这是……”,秦淮如心口揪着疼,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乖宝贝儿子。
“我这是什么?我同学都说我是小偷的儿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我就是同学嘴里偷东西的小老鼠!这不都是你和我爸害得!”
棒梗心中的不满一下子宣泄出来,他用力的推开眼前的秦淮如,头也不回的往院外跑去。
秦淮如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秦妈犹豫半天,终于还是暗叹一声,回家熬粥去了,高芝萍坐在屋里看着秦淮如那惨样,心里涌上一丝同情。
【唉……】
“棒梗……”,备受打击的秦淮如缓过神来,左右寻找着儿子,可棒梗早就离开了。
“棒梗!”,秦淮如重重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着急忙慌的往院外赶着找儿子去了。
天都黑透了,一身疲惫的秦淮如才带着棒梗回到了四合院,一路上碰见几个邻居都没搭话,大家也有意识的避开秦淮如的眼神。
后院,许大茂家,二大爷坐在上位抽着烟喝着莲花白,夹着萝卜炖肉好不快活。
许大茂又提了一杯,给傻柱递个眼色说道:“二大爷,三巡酒过,咱们说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