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嘈杂声大了起来,他们知道保卫科是动真格的了,有人愤怒的指着郑孔飞大骂,特别是钳工车间的熟人,骂的最凶,这可太丢车间的脸了。也有些人脸色紧张的悄悄往后退,王慧军注意到了,给身边的保安员使个眼色。
“去,你俩到队尾处看着,如果有人要折回头,你俩直接搜查。”
“收到!”,两人拨开人群,向队尾处挤去。
“完蛋。”,人群里有几人已经意识到要坏事,他们身上多少也夹带了些小东小西,现在只能祈求不要抽查到自己身上,也有人俏不丢的从身上摸出零件等公有物品,随手扔在地上。
逐渐人群中的异响声就小了起来,傻柱照常带着两个饭盒,背着手排在队尾处,表情平淡。
厂正门十分钟就就揪出了五名夹带私货的职工,当众问完姓名,车间后,他们就站在保卫科里,等待处理。
厂后门处,秦淮如下班是最积极的,她听到喇叭声就去换了衣服,用网兜套好饭盒,悠悠的向后门走去。
后门进出人少,小恺和另外两个保安员面色严峻的守在小门旁,一个体型敦实的妇女也戴着红袖章,手里拿着本子,目光如炬的四处张望着。
“哟,今儿这么精神呐?”,秦淮如走到门口,自来熟的跟小恺打个招呼。
“哦,秦姐,下班了?”
“嗯,这不是正准备回家呢。”,秦淮如心里有点别扭,她就加快了速度。
“等一下。”,敦实妇女叫住了她。
“怎么了这是?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等着我回去做饭呢?”,秦淮如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她强挤出个微笑说道。
“饭盒,你这小同志,工作态度怎么一点都不严谨!”,敦实妇女不满的瞪了小恺一眼,手指着秦淮如藏在身侧的饭盒。
小恺解释道:“任姐,她不是车间里的,她是医务科新来的杂工,平常就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任姐点头表示知道了,秦淮如感激的看了小恺一眼,赶紧回头往外走。
“当啷。”,秦淮如的饭盒发出了物品碰撞的声音,她赶紧捂着饭盒解释了句:“勺子。”,说完她不等人回话,低着头就出了厂门。
“停下!”,任姐狠狠的瞪了眼茫然的小恺,就追了出去,小恺反应过来,气愤的拍了自己额头一把,也跟了出去。
秦淮如出门就想跑,可是小恺军人出身,三两步就抓住了她,任姐慢了一步,过来就伸出手说:“饭盒,给我。”
“你们要我饭盒干什么?这里面就是筷子勺子,没别的。”,秦淮如紧紧的搂着饭盒。
“打开,看一眼,没东西你就可以走了。”,任姐手一挥,示意小恺把秦淮如拉回厂里去。
这时后门也有其他职工出来了,他们都好奇的看着小恺和秦淮如,杨护士也跟在人群后面,“咦,秦姐,小恺,你这是干嘛?”
“今天保卫科检查,我们怀疑她饭盒里带的有东西。”
“别整误会了,秦姐平时就能接触到笤帚抹布什么的。”
“是啊,小恺,你放开姐吧,求你了。”,秦淮如赶紧摆着手,恳求小恺放开她。
“杨姐,这我一人说的不算,妇女办任姐吩咐的,况且也没别的意思,她饭盒打开,里面没东西自然就让她走了。”
“那……”,杨护士看到秦淮如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一软说:“算了,秦姐毕竟是我们医务科的人,我就陪着你们检查,如果你们搜不出东西,必须给人家道歉。”,说完杨护士斜眼瞥了任姐一眼。
旁边的任姐听的真切,她也不回杨护士话,只是对小恺说:“行了,那就在这儿吧,反正旁边也有人看着,免得后面再有人胡咧咧。”
“打开饭盒!”
“我这里面……”
“打开饭盒!”
“不是,您听我解释,我饭盒里……”
“小恺,摁住她!”,任姐把本子往地上一摔,伸手就去抢秦淮如手里的饭盒,秦淮如力气也不小,两人拉扯几下,任姐还是抢过了饭盒。
杨护士不禁皱眉道:“你们妇女办就是这样做事的?不怕伤到人吗?”
任姐看着她讥讽道:“看完饭盒你再跟我论,现在咱俩可犯不上。”
任姐掂了掂饭盒,表情更加不屑了,杨护士心里一紧,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秦姐,你该不会真拿东西了吧?”
秦淮如低着头,任由小恺摁着,却是一言不发。
“都看看吧,医务科?打扫卫生的杂工?”,任姐扣开饭盒盖后把饭盒翻个面,好几样小玩意就掉在地上。
“纱布,红霉素,红药水,胶带,膏药……秦淮如,你真是丢死人了!”,杨护士愕然的看着地上一堆的医疗用品,埋怨着秦淮如。
“我今天问你,要不要收拾,你说都收拾了我才留下的,我怕浪费……”,秦淮如硬着头皮解释道,她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把杨护士拖下水,制造出一个误会。
“问我?秦淮如,我这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问我什么了?”
“我……”
“行了,你俩都别在这解释了,和我回保卫科吧。”,任姐收起地上的东西,起身往厂里走去。
里面又出来一个安全员对杨护士说:“小杨,你和这个姓秦的来我这登记一下,一会去正门保卫科王副科长那统一处理。”
“什么意思?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好你个秦淮如,你就这么糟践我是吗?”
小恺苦着脸说:“杨姐,这秦淮如既然提到是你让她收的东西,按规章办事的话,你确实需要配合一下。”
“得,这事怨我眼瞎。”,杨护士气愤的跺跺脚,跟着小恺去做登记。
秦淮如则一言不发,小恺让她写名字都摇头说不会。
“按手印,整那么麻烦。”,任姐把一个印泥盒往桌子上一撂,揶揄道:“姓秦的登记完了,也别把帮凶给忘了。”
杨护士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秦淮如一百遍,啊,不!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