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也不能坐以待毙,傻乎乎等死,劲风袭来,强敌杀至,受到强大气势的刺激,体内真气瞬间活跃起来,气海震动,真气运转加速,这一刻他忽然感觉灵台分外清明,脑子格外清醒,真气贯注四肢百骸,让他觉得有着无穷的力量还有无法估量的勇气。
猛地他沉声大喝,坐马拉弓,左右开弓,双拳击出,这也是他练习已久的招式,只不过以前他只是单拳这次则是双手!
双拳轰出,真气随势而动,拳头打出时赫然带出一阵锐啸暴音,极其锐烈刺耳,而这两拳正挡住了扑过来的那两人,一拳一个刚刚好!
轰!
两拳击中两人发出一声巨响,随声而起的还有两声闷哼,只见那两人挨了一拳后齐齐后退了一步,继而脸上都显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片刻后二人一阵摇晃颓然瘫倒在地,那情形就像是散架了一样。
如此变化堪称奇变,众人见状尽皆惊骇,路通在马上看得真切是甚为惊骇,脸色骤变,而其他那些路家打手也是一样,骇然失色,受惊不小。
文安则是颇为茫然,他也没想到这两拳能将两人打倒,而且看那两人的样子,似乎是受伤不轻,这是他们不经打还是自己拳头硬?他也在发愣,但凡他有点经验就该乘机逃走,可他就是没经验,一愣虽然短暂可已是时不再来。
路通很快回神,见到手下那帮蠢货废物还在发愣,不由得勃然大怒,怒声喝道“都死了吗!还不上去打死他!”急怒之下,他也忘了美人,现在他就想弄死这个臭要饭的,这个人必须死!
挨骂后那些人顿时惊醒,立刻冲向文安,瞬间将其围在了中间。
文安也知道自己错过了机会,暗骂自己一声后,他即刻提聚真气,准备和这群人拼到底,他知道徐家兄妹已经逃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那就听天由命,拼就完了!
可拼命也不是想拼就能拼的,之前他能两拳得手,主要是那两人没料到他会有那么强横的力量,大意之下才让他一击即中,现在这些人已是有了戒心知道他力量很大,自然不会和他硬拼,一个个避实就虚,乘虚而入,身形闪动快而灵巧,拳法无方变幻难测,而文安会的就那么多,空有一身真气无法有效使用,别说拼命就是和那些人硬拼一下都做不到,也就片刻,他就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多少脚,几乎是被这群人围着打挨个揍,那真是你一拳我一脚打了个不亦乐乎,踢了个兴高采烈。
如此情况又让众人大为惊讶意外,路通还以为这个臭要饭还会有几下子,那成想已是黔驴技穷束手束脚,这个臭要饭原来只会那几下,他娘的,我差点被这种货色给唬住了!
惊讶之后路通又是大怒,随即又想到了那个美人,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没了,他岂能甘心,越想越怒,那满腔怒火自然要发泄到文安身上,就听他咬牙切齿地叫道“你们给我往死里打,不,是先打残废,我要好好修理他!”
众走狗齐声答应,出手也有了分寸,既然少爷不想打死那就得慢慢来,先打断四肢再说,不过这小子骨头也是真硬,打得我都有些手疼脚疼了,他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真他娘的是贱骨头!
遭到围攻,文安起初还在出手还击可很快他就成了缩头乌龟抱头挨打,对方人多势众,个个身手了得,他逃不了只能缩成一团当起了乌龟。
这种状态在他儿时那是家常便饭,他也是有了经验,不管对方人有多少,他只要护住要害就行,小时候如此现在也是一样,而且还有真气在身,窝在那里沉心凝神,真气运转自如自然而然能够抵消外力的击打和伤害,他就觉得那一阵阵拳脚是越来越轻,刚开始他还觉得很疼现在只是感觉有些疼了。
他也听到了路通的叫喊,清楚小霸王绝不会放过自己,他得想办法逃走,可要怎么逃?
正寻思时,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笑意还有几分揶揄“小兄弟,是不是快要睡着了?当乌龟很舒服吧?”传音过来的正是何不恶,听到这个声音文安又惊又喜,差点惊呼出声。
何不恶继续道“当乌龟不是不可以,但一会儿人家一定会动刀了,你先想想你能挨几刀吧!”
文安顿时一惊,继而就听到路通的叫喊“你们还打什么,这家伙既然骨头这么硬就拿刀剁了他,先砍了他的手脚,给他留口气就行!”
这话说的随意也是极其凶残,众狗腿子又是齐齐答应一声,接着有人就拔出了腰刀!
听到刀出鞘声,文安就是一惊,自己再硬也硬不过钢刀,这下要完了!
这时何不恶又笑着道 “现在知道怕了,早点逃走不就行了嘛!需要我帮忙吗?需要就吭声!”
性命要紧,文安也不会和何不恶客气,立刻喊道“救命!”
他刚出声,就听到哈哈一阵大笑从空中响起,笑声中一道身影横空出现,就在文安等人头顶掠过,那身影就如一只巨鸟,一探手就将文安从人群里抓起,就像是老鹰抓小鸡那般轻松,然后带着人平飞出去数丈,再一闪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身影从天而降,来去如风,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而那笑声似若洪钟,震耳欲聋,摄人心神,使得在场所有人都受到了莫大的震撼,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脸的不可思议,路通坐在马上也是一样,傻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是谁?他娘的这是谁……!?”路通惊醒后结结巴巴地说着,想得到手下的回复,而那些人却一个个无动于衷,似乎都没有听到他的话。
路通见状大怒,正欲策马挥鞭给这些狗腿子一点颜色,忽然发现那些人赫然都已是面无血色,神情呆滞,双眼圆睁却是毫无神采,仔细一看竟然皆是七窍流血,他们都已经……死了!
路通大惊失色,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杀过人,可他从未见过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并且还是如此的诡异,这些人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被厉鬼摄取了魂魄,不然怎会死得如此悄无声息,整整齐齐?
惊骇中,路通忽然觉得身下一软,那匹龙驹宝马猛地瘫倒在地,他又是一惊,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的马竟然也死了,死状和那些人一模一样,与此同时,那些人也纷纷倒地,转眼间周围已是尸横一片。
众人见状也是大惊失色,不少人发出惊叫声,这一连串变化令众人目眩神驰,难以自己,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明白这次倒霉的是路家,只是大家都在想,为什么路通没死,这个祸害竟然还能活着,老天爷为什么没收了他?!
路通已是失魂落魄,也是吓得屁滚尿流,那真是失禁了,他首次感受到了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杀人和被杀果然不一样,眼看着横在眼前的死人和死马,不久前它们还是那么的精神抖擞,耀武扬威,可转眼间就死了,是谁,是谁杀了他们?是谁?
再说文安被人抓着腰带窜房越脊,瞬息间远离夜市,在屋顶街道上飞驰,就如飞鹰一般,文安绝处逢生,差点喝彩叫好,但又想到救自己的是何不恶,又闭嘴闷声不响。
也就片刻功夫,他们就已经出了内城,到了外城的一片废旧建筑,文安暗暗分辨了方向,知道何不恶是带他到了东外城,这里四下荒凉,人迹罕至,又是深夜确实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刚脱离险境,又想到自己落在了何不恶的手中,吉凶难测,文安自然又是一阵不安惶恐。
正寻思时,何不恶飘然下落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随手就将文安当做破烂似的扔了出去。
文安反应也快,提气纵身轻飘飘落地总算没有那么狼狈。
见他落地轻盈,何不恶微微一笑,赞了声好,而文安站稳后总要表示一下谢意,可一看对方不由得一愣,张嘴结舌地道“你……你是……何不恶?”
他以为救他的是何不恶,之前那声音也确实是何不恶,可眼前这人身形挺拔,高鼻深目,头角峥嵘,一脸英武之气,脸上又是极为干净,半根胡子都没有,而何不恶可是络腮胡子,而且这五官轮廓也不对呀,这人是谁?
那人见状哈哈一笑,这笑声明明是何不恶的,可形象又是截然不同,文安顿时一脸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傻了半天后,文安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你是何不恶……何大叔,你怎么……变脸了?”
那人又是一笑,接着左手在脸上一抹,也就在一瞬间,那张脸赫然就成了满脸胡子的模样,正是文安之前见的那副样子,不等文安有什么反应,那人又是一抹脸,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样子,一来一回就在这抬手之间,变化之快堪称神奇。
文安已是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人久久不语,那人自然就是何不恶,见文安发呆他又是一笑,随即坐在院里的一块大石上,接着又拿起那个血色葫芦美美喝了一口,那动作那姿态用八个字形容最为切合,潇洒随意,豪迈不羁!
回过神来后,文安又好好打量了一遍何不恶,心说,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本事?变脸吗?他是怎么变的?难道他不是人是妖怪?
遇到神奇之事又无法解释时,文安就会想到妖魔鬼怪,再想到何不恶的行事作风,杀人不眨眼仿佛与鬼怪也很契合,有此想法,文安不觉一阵心悸。
文安惶恐不安不吭声,何不恶也是只顾喝酒不言语,二人在溶溶月色下面面相觑,相对无言,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和怪异。
好半晌后,文安才稳住心神,干咳一下后道“何大叔,谢谢你救了我。”说着就是深深一鞠躬。
何不恶安然受礼,随口道“你我相遇也算有缘,我救你也是一时兴起,但这也确实是救命之恩,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文安愣了愣道“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何不恶喝口酒后,想想才道“不如你给我当徒弟吧?”
他说的随意文安听了却是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是吓了一跳,叫道“当徒弟?!”
何不恶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不愿意?觉得给我当徒弟委屈了?还是认为我不配为师?”说着还有意无意的轻抚了一下挂在腰间的不恶刀,那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文安的回答令他不悦不满意,他就会一刀下去让某人成为两半或者是两段。
文安不怕那是假的,他又不是没见过那柄刀的厉害,只觉得头顶腰间一凉,心里一寒,双膝一软。
幸好文安胆气定力皆足,惊骇只是瞬间,他觉得对方是在吓唬他,当然了也许吓唬也能成为事实,此人凶残冷酷,喜怒无常,无论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凝神静心,文安挺直腰杆,自有一股不屈气势显露,但他还是有点底气不足,又干咳一下后道“大叔,是在说笑吧!我怎会被大叔看中当徒弟,呵呵……。”干笑几声后,他继续道“何大叔,你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你会变脸吗?”他自以为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虽然很尴尬,但只要他自己觉得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例如是对面的何不恶。
何不恶没料到这小子会这么说,不觉失笑,笑着又喝了口酒,而文安在他喝酒时不知怎么的居然会想到了任独行,也许他们都拿着葫芦喝东西吧,还有就是那葫芦里的酒也好水也罢似乎都没有喝不完的时候,这点是他们的相似之处。
见他若有所思,何不恶目光一闪,问道“也想喝一口吗?”
文安连忙摇头摆手,“我不会喝酒,何大叔,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