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组织从来不是一个正规的行政机构,甚至国家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存在的实质意义就是破坏,一个破坏力巨大,且不产生收益的组织,是任何一个政府都不能容忍的,虽然你现在可以说有权有钱有人,但是都是建立在一个不稳定的基础上,一旦这个基础没了,你该怎么办?把握住现在的优势,谋划将来才是正途,沉迷在权力带来的虚妄,早晚要摔跟头。
水泊梁山,宋江为什么玩了命的要招安,还不是梁山看起来盛极一时,但是根本没有未来,谁能造反一辈子?老了呢?后代呢?不事生产靠打家劫舍能维持多久?朝廷是真的攻不下梁山吗?那些朝廷大员养寇自重也不是干不出来,这里面没有正义邪恶,只有利益交换。
我给你的建议就是趁着在这个位置,抓紧有利资源,往正规机关单位靠拢,争取弄个编制,再干几年学生组织走下坡路了,果断抽身,你看看背后鼓捣古玩这些人,将来摇身一变,就是古玩商人,鉴宝大师,挂靠个文物局博物馆的编制,过的要多滋润有多滋润,你们呢?就是背锅的,毕竟家是你们抄的,东西是你们抢的,百口莫辩,他们甚至还能落个保护国家财产的美名。。。”
丁一的话让燕双鹰陷入了深思,只要不傻,都能点的透,万幸有丁哥,走前还带了一份燕双鹰加入组织申请书。
燕双鹰现在的想法是,以丁一的见识和手段,在体制里肯定能混的风生水起,自己抱住了这根大腿,凭着这几年的交情,怎么也不会坑自己,今后就按照丁一给点出的路子走,即使有差池,只要自己有利用价值,丁一一定会拉自己一把。
嗯,就这么办!
打定了主意,燕双鹰也踏实了,按照丁一给的主意开始了活动,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作风,这倒不用丁一操心,丁一也从来不管这些,只要有事了,有这么个人能用就行,等价交换呗。
燕双鹰这里按下不说。
丁一回到家里,马英看他兴致不高,忙问怎么回事。
平时嘻嘻哈哈的,出去一趟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丁一把门插上,拉着马英进了里屋,把窗户也关上,拉帘。
马英小脸一红,打开衣柜,问道:“今天穿哪一身?”
“嗯?”
丁一一把拉住马英,严肃地说道:“你个小同志思想怎么就这么不健康呢。我跟你说点正事,你想哪去了。”
腾!马英闹个大红脸,使劲捶了丁一一顿,“你个混蛋!”
丁一把媳妇的手抓住,人拉进怀里,“别闹,说点事。”
把在燕双鹰那里听到的给马英说了一遍,把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吓到了,心惊肉跳的感叹道:“这人怎么能这么坏呢?就为了几件古玩,就把人抄家灭门啊!”
丁一抚摸着马英的后背,说道:“只有利益够大,人的底线就会无限降低,所以啊,咱们过日子也得小心谨慎。”
拿出玉佩,交给马英,“放到爸妈那里,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好。”
嗯嗯,马英连忙点头,她确实害怕了。
把怀里媳妇放到地上,拍了下屁股,“好了,去换上学生那一套,丁老师再给你上一课。”
“啊!老师,不要啊,哑咩得!”
。。。。。。
下午,抖擞精神的丁一又出门了,还有一帮老厂长得走动一下,自己还是他们思想改造的监督呢。
其他人略过不说,最后到了杨厂长家。
杨厂长开的门,一看是丁一,脸就沉了下来,也不打招呼。
丁一喊了声杨叔。
杨厂长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回到屋里一屁股坐下,歪着脑袋不看丁一,气呼呼的还挺可爱,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杨夫人,端着水过来了,看这架势,说道:“我说你个死老头子,丁一不来,翘着脑袋盼,来了你又甩脸子,你咋这么难伺候!丁一,别理他,喝点水,坐着歇歇。”
给丁一递上茶,又说道:“丁一啊,你看你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能去给你祝贺,也没法送点礼,我这心里啊,是真过意不去。”
“婶子,瞧你说的,这不是特殊时期嘛,过了这段时间好起来了,您再给我补上礼,我可不跟您客气,补少了可不行。”
杨夫人眼圈泛红,低声说道:“我这心里啊,挺不是滋味的。”
杨厂长这才开口了:“好好地说这些干嘛!”
丁一掏出烟来,递给杨厂长一支,杨厂长接过来,看了一眼商标,又伸手把丁一那一盒抢过来,塞进自己的口袋,打开茶几下面的小抽屉,拿出一盒火柴,扔给丁一。
丁一也笑呵呵的给俩人点上。
杨厂长深吸一口,享受的过了遍肺,慢慢吐出来,这才阴阳怪气的说道:“人家现在是监督,咱们就是送礼,人家也看不上,能来咱们这瞧瞧,就是额外开恩了。”
“嘿,我说老杨同志,你这觉悟有待提高啊,好歹我是监督,你上点心行不行,否则我小报告一打,可有你好果子吃,再说了,你送礼我要敢收,被人举报了,别说来看你了,我这喜烟喜酒也没地送去。”
嗯?
杨厂长顿时变脸,笑开了花,“还有酒,早说啊,丁一啊,贤侄!你看你叔我也是憋得慌,跟你逗闷子呢,在哪呢?”
说完就往丁一身后寻摸,看到丁一拿来的包,撅起屁股就去够。
杨夫人说道:“你这人,越来越不要脸了,丁一你别怪你叔,我俩天天大眼瞪小眼,他都快憋出病来了。”
杨厂长反驳道:“要什么脸,我上台挨一顿批斗,什么脸都丢光了,现在就这口酒实在。”
丁一把包递过去,杨厂长赶紧打开,花生瓜子,糖,烟,还有两瓶二锅头。别的不管,老杨拿起酒就要拧开盖子对瓶吹。
丁一拦下了,说道:“杨叔,我得提前跟您说,这酒我可兑了水了,反正您喝茅台的舌头也喝不惯二锅头,这酒滋味淡,留给婶子喝吧。”
“哎呀,我这都断粮多少顿了,还管兑不兑水,你就是往水里兑酒我也得过过瘾。”
“杨叔,老实跟您说,我走了一圈,最后才到您这,货真价实的二锅头送没了,没办法,只能给您兑水了。”
“老朱那也送了?”
“送了,两瓶,正儿八经的二锅头,朱厂长还挺高兴。”
“糊涂,你给他干什么,这个老朱是野猪吃不了细糠,你给他算是糟蹋了!”
杨夫人说道:“我看是你糊涂,有你的酒就行了,还挑三拣四的,丁一别理他,婶子也喝一杯,算是祝你新婚大喜了。”
丁一说道:“还是婶子亲,我叔是有酒就把侄子扔一边去了。”
杨夫人找来三个杯子,给仨人斟满。
杨厂长也不含糊,先认真的祝福了丁一新婚,然后迫不及待的闷一大口,顿时双眼圆睁,愣愣的看着丁一。
杨夫人也跟着喝了一口。
噫,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