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见林凡如此可教，兴致高昂地又接连施展了几套剑诀。
    林凡不仅能一模一样、依葫芦画瓢地给他比划出来，而且还肉眼可见的，每一次都比前次更有劲道。
    一连几套下来，林凡姿态愈发纯熟连贯。
    她身姿飘逸，手中木剑如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甚至到最后，黎川在前面刚起手，林凡在后面看了几息，就直接跟上了。
    围观的众弟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两人，一般无二，如同炫技一样的动作。
    尤其是那个林凡，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她的剑术还只是空有其形，状若舞蹈。现在才过了多久？就已经变得这样厉害？
    多么可怕的模仿能力？！
    不不不，不仅仅是模仿能力，那是极其可怕的武学天赋！
    而这一切，偏偏都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在他们眼前发生的！
    仙门弟子们哪个不自傲？他们拥有高人一等的修仙天赋。
    踏上修仙路，谁没有步步登天，飞升成神的野心？尤其是一些已经展现出明显天赋的弟子们，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人不要太常见。
    但在这一刻，演武场内外上千人众却全部鸦雀无声，齐齐自卑起来。
    他们一向引以为傲的天赋，跟林凡一比……好像什么都不是！
    之前不少人都觉得她以五灵根之姿，在外门月余就突破练气的事肯定是传闻有误。但如今亲眼见证过后才知，原来天道宠儿是真的存在，而且还不是自己……
    可怕的嫉妒心甚至还没升起，就已经完全被她表现出的可怕实力征服了。
    悬殊太大，自叹弗如。
    但转念一想，宗门有这么一个天才绝艳的人物，未来百年，整个珀囵世界谁能与他们长天门争锋？
    宗门威信更甚，他们做弟子的不仅与有荣焉，实际到手的修炼资源、灵宝灵石更是少不了……
    想到这里，大多数弟子看向林凡的眼神，都兴奋起来，恨不得她再给力一点！
    比弟子们更兴奋的是黎川。
    他多少年都没有如此欣喜若狂过了。
    透过林凡的身影，仿佛已经看到新一代剑仙冉冉升起。但同时，他也不是没有对林凡能这么快就融汇贯通如此多招式繁复的剑诀产生一点儿怀疑。
    一个从未拿过剑的人，真的光靠天赋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黎川见过不少天才，但也远远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他后面使出的那些剑招可不算简单，即便是他座下最精通武艺的弟子，只看一遍的话，也不可能做到如林凡这般……
    黎川激动地抓住林凡的双手，翻过来细看。
    林凡的指节修长，右手拇指，食指，虎口处有一圈薄茧，除此之外，掌心和其他指根处并没有长期持械的痕迹，左手更是干净柔软，什么都看不到。
    捏捏她的腕骨，又顺着小臂往上捏了捏她的胳膊，骨节细长，肌肉紧实，是天生练武的料。
    “练过？”黎川抬眼问。
    “没有。”林凡摇头，决定将天才小白的人设贯彻到底。“打小就在干活，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
    “什么活？”黎川又看向她的手，“你这手……看起来，不像是做惯粗活的。”
    林凡的手心粉嫩细软，只有右手虎口处有些长期劳作的痕迹。这样一双细皮嫩肉的嫩手，要说她之前是皇室公主，什么活都没干过都有人信。
    “就是正常的家务活，打扫，做饭，浆洗衣服之类的。”林凡发挥急智，面上却还是毫无表情。“刚进门那会儿手还是粗的，进门后才知什么活都不用干，只要切菜，过上了以前从未想过的日子，养了这几个月，就变这样了。”
    这倒也不是假话。
    她刚进长天门那会儿，一双手上都是厚茧，那都是从逍遥山里带出来的。黎川要是当时看她的手，只一眼就能暴露。
    但林凡的身体不是有自动修复的能力吗。这几个月没练别的，光切菜了，相当于放松。身体上那些小伤小痛，还有皮肤角质层的那些厚茧，早就被代谢没了。
    黎川想到林凡说过的身世，心中多了愤愤。
    这双天生应该握剑的手，怎么就蹉跎了那么多年，光困在家务里呢？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如果早三十年有人把林凡送来，以她的灵根，现在的长天门也不会老被那假模假样的太虚宗撵着追！
    至于手的变化，他倒是没怎么在意。
    长天门内灵气充裕，宗内的花草山水也都浸浴在饱满的灵气中，多少也都带着些灵气。
    林凡之前在外门负责切菜。而在她接手之前，定然有专人将菜择好、洗净。
    洗净的菜不可能沥干水再送去切。所以，林凡的双手能长时间接触到沾有灵气的水，点滴之间修复皮肤……也是正常。
    更何况，林凡之前修炼时，有炼化的灵气不经意间溢出体表，修复肌理，也只是毫秒之间的事。
    本来，修者吸纳灵气于体内炼化的过程，如果需要，也是用于修复自身的。只不过这是高阶修士才会掌握和施展的技巧。
    低阶修士炼化灵气本就不易，用来增长修为还不够，哪里会将其浪费在修补体表这类不值一提的小事上。
    毕竟，宗内又不是没有美颜丹之类的丹丸药剂，只要花些贡献点就能换来，何必浪费珍贵的修炼资源在这种地方？简直是得不偿失！
    但这是普通人！
    普通人炼化灵气的速度慢，修炼进度慢，什么过程都要一点点积累。
    林凡不是，她可是混沌全灵根，修炼速度连他们这些站在高位的元婴分神都眼热不已。
    没有人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修炼的，但据掌门最新的调查，外门但凡跟林凡靠近，不论是一起切菜打饭的，还是同一个铺位睡觉的弟子们，修炼进度都比其他人有更大增长。
    他们应该都是受益于林凡修炼时，被炼化又外溢的灵气。因为靠得近，不知不觉地将其吸收了。
    这样一看，林凡简直就是个人形聚灵阵啊！要不是他们修为都足够高了，他们都想把林凡揣兜里带着，时刻增长修为！
    不过，这些东西，来自乡野的林凡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