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声音感到熟悉的不仅是安东尼奥。
    刚从梦里醒来的林凡也感觉到阿波罗很熟悉。
    她不知怎么滴，在这种乱七八糟让人难受的环境下，竟然做了花痴梦。
    许久不见的安东尼奥出现在她的梦里，两个人手牵手像两傻子一样在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花园里蹦跶。
    两人跟天线宝宝一样，四肢五短地到处晃悠了一会儿，场景又变成了饭店。
    吃什么林凡不记得了，反正两人都埋头苦吃，往嘴里塞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林凡又带着他去了夜总会，拍着傻小子一样的安东尼奥的肩膀，笑得跟老鸨一样地跟他说要带他“见识见识”……
    天可怜见的，林凡虽然一直有好奇窥探的欲望，但她可从来没没有真的进到那种地方去。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但是讲真的，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念头了。
    再者说了，就算真的想，也应该是找吴宇森，王峰峰，宋仁他们去吧？
    找个外国佬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安东尼奥是个好盆友不错，但还没有到可以一起逛夜总会的交情啊……
    上帝视角的林凡感觉到了不对，实在难以置信自己也能做出类似拉皮条的举动。
    下一秒，她就听安东尼奥羞涩地说了句，“谢了啊！”
    这一句发出洪钟般的巨响将她敲醒，紧接着梦境里迭声不断地响起各种“谢了啊！”。
    有安东尼奥的，还有阿波罗的，相互掺杂着，将梦境挤碎。
    林凡睁开眼，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安东尼奥很客气，可能是外国人的习性，总是会礼貌道谢。
    “谢了啊”是他说的最多，也是林凡听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了。
    平心而论，安东尼奥和阿波罗的声音并不相同，但林凡也知道透过机甲，声音是会变的。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两者除了声音不同，音调、语气、节奏又真的很像。
    林凡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她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作为自己最熟悉的一个p国人，今天跟阿波罗面对面之后，联想到安东尼奥，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林凡翻身下床，在床边走来走去。
    说起来，安东尼奥之前去珠港了。
    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按他的尿性，应该早就不在了，但他最后的朋友圈的确还是在珠港，而且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
    林凡有些烦躁地看着安东尼奥的信息，转来转去，想来想去，还是联系一下吧。
    之前忙起来没想到也就罢了，如今想起来，起码关心一下，对吧？
    林凡就这么劝服了自己，给安东尼奥拨通了电话。
    林凡现在用的通讯号是去800之后申请的，加的都是这两年工作上遇到的人，另外就是她爹妈，大姨之类的亲近亲戚。
    作为一个即将奔四的大龄女青年，她也没有改昵称，搞漂亮头像的心思，直接就标了自己的大名在上面。
    谁加了她都不用改昵称。
    反倒是其他那些小伙伴，尤其是年轻朋友，昵称和头像隔三差五就改，她要是忘了备注，一转眼就不认识谁是谁了。
    之前就遇过两次，她靠排除法度过一次难关，另一次没办法，只能悄摸摸地去问旁人。
    自此之后，她的通讯录上一水儿都备注上了实名，再也没遇到过认不清说话人是谁的尴尬场面。
    于是，在安东尼奥的手机上，林凡的号上显示的名字就是林凡。
    奥维对林凡是真的上心过一段时间的，他对中文的涉猎比安东尼奥要深多了，能认得这两个字一点儿都不奇怪。
    安东尼奥第一反应想挂断，但奥维的眼神根本无法忽略。
    这种情况下挂断林凡的电话，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安东尼奥不确定自己是更想保护林凡还是心底也想求个确定，没有多犹豫，接通了电话。
    奥维的办公室很安静，林凡的声音即使不放免提，两个人也听得很清晰。
    奥维凑到安东尼奥身边，趁他不注意点了免提和录音，安东尼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奥维的笑带着少见的郑重和隐隐的震慑，安东尼奥在这种认真的老狐狸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垂眸接受了安排。
    “安东？”林凡的声音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在哪里？回国没有？”
    安东尼奥早前想跟林凡增进感情，没话找话，缠着她给自己起个h文名字。
    林凡正好也嫌他的四字名叫起来太过拗口，干脆就取了本名的前两个字，安东。
    做h文名，或者简称，昵称，都挺合适。
    “我在p国呢。”安东尼奥见事已至此，也不再抵抗，只能顺势而为，随机应变。“离开前本想再去跟你聚一下的，结果走得匆忙，也忘了跟你说，抱歉。”
    能听到对面的林凡重重松了口气，回道，“这没什么，我这段时间也忙，减少了跟你的联系，不能怪你。”
    “我还担心你还在珠港，如今不在我就放心了。”她说完又问，“你现在是在p国什么地方?安不安全？”
    安东尼奥心里“咯噔”一下，她这么问，难道……
    紧接着又听那边说：“我们珠港被打得很惨你知道不？外星人入侵了……哎呀，你们p国有没有给你们发通报啊，不会是瞒着你们吧？”
    安东尼奥的心又落了下来。
    他完全不在意林凡是不是星星，如果是，他更高兴。
    但心底里，他不太愿意奥维知道这件事，总觉得他眼里的算计让他难受。会影响到他和林凡单纯的关系。
    在奥维的紧迫盯人中，安东尼奥只能故作自然地回答。
    “我知道，我正好在华省，早前一波攻击降临在华省了，老吓人了！”
    奥维决定不多问，希望林凡也不要有所暴露。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在私底下跟林凡好好畅聊，而不是在奥维的监视下。
    林凡脑子里快速回顾了一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她既然对安东尼奥有所怀疑，可不能在确定之前先把自己暴露了。
    于是她说：“是吗？华省遭到攻击了吗？h国的新闻没有报道呢。你怎么样？没事吧？”
    安东尼奥见林凡的回答什么也没暴露，暗道了一句上道，笑着回道，“我挺好的，一直呆在安全的地方。你呢？安全吗？”
    “我也很安全，高河这次应对特别好，一个人都没有受伤，连个马路茬子都没坏。”林凡笑呵呵地回道。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谎，但都避重就轻。
    奥维特别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对话，但也无可奈何。
    总不能让安东尼奥问林凡，喂，你是不是星星？
    哪个傻子会直接回答是？
    这种无效问话，还不如这两傻货交流感情呢。
    日常问候究竟不可能持续太久，该说的话说完后，电话就挂了。
    安东尼奥心里一松，还好，什么可疑的都没说。
    他笑着扬起嘴角，想给自己的酒杯里再续一点儿，就听奥维把酒杯磕在玻璃茶几上。
    “这就是林凡的声音？”奥维眯着眼问，“不是跟音频里一模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