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郑仕光来到衙门之后,没歇口气就一头扎进这里,之前那案卷当中的奸夫淫妇,此刻都押在这里。
路他就在想,流言起因,会不会和这两个人有些关系。
无风不起浪,他们两个看似只是这些事情的一个诱因,但怎么就那么巧,是这两个家伙,想到了用纸人杀人作借口的呢?
“把他们带出来。”
带着满心的疑问和猜想,郑仕光坐定在讯问之处,这里到处都是刑具,过去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早已把这些家伙都给浸透了。
连那些铜铁之物上,都带着暗红色的锈迹。
虽然看似残酷了一点,但这种地方要的就是找气氛,让你一进来就烘托到位,自己心里面先开始突突。
只要怕了,后面的话,也就好问了。
没一会的工夫,一男一女两名囚犯被押送进来,因为都是定下了死刑的犯人,所以脚腕子上都戴着死镣,男的脖子上扛了一刻枷锁,女的手腕套着桎梏,被押送进来之后,直接被打跪在地。
“大人,这是他们的卷宗。”
审案问话之前,再看一遍卷宗,是郑仕光的习惯,这样能避免出错。
男囚叫吴老三,别看名字粗,但却是个读书人,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父母实在没有文化。
女的没有大名,随了夫家的姓,姓刘,小名茉菊,两人都是年纪相当,吴老三今年二十七岁,茉菊比他还大一岁。
扫过卷宗,郑仕光开门见山地对二人讲:“你们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本官不想多言;现在开始把你们杀人的经过,复述一遍。”
“大人,这个不是都供过了吗?”
吴老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郑仕光也不生气,寒声冷嗓地道:“供述过,就不能再讲一遍?你们现在好好地说,要是有机会没准还能救自己一命。”
寻常的犯人听到这话,还不得千恩万谢的?
可吴老三没有,反而是看了看身旁的茉菊,似乎带着慰藉的目光背后,竟然是一股隐藏很深的决绝。
“大人,算了吧!”
吴老三叹了口气,那一副模样委屈当中,还带着无奈,似乎是早已看透了生死,或说眼下对他而言根本是生不如死。
“什么意思?”
目光微微渺起,郑仕光的脸色有些寒:“你这是不打算活了?”
“大人,既然朝廷已经宣判我们死刑,那真的就算了吧,我们不想再供述了,您看看我们两个。”
说着,吴老三猛地一抬头,把自己的脖子伸得老长:“这都是枷给我留下的,当时在地方上受审,咱们板子、夹棍什么没吃过。”
“都说是王法如炉,这次我领教到了。”
“虽然在下杀了人,可我也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受不住这些东西的。”
“他更是一个女流之辈,哪里经受得住这些拷打。”
“算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但越是这样郑仕光就越是怀疑,况且现在他来问话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蛛丝马迹而已。
能容得他去选择?
“不怕实话对你说,今日你要讲,就必须讲,不容你在这选。”
“还有你也一样。”郑仕光转而看向茉菊,目光威严:“你们两个,都必须按照本官的指示去做,好好照搬,可以关照一二,若是啰唆推辞,本官必叫你们生不如死!”
“大人!”
一听最后那四个字,茉菊全身一阵乱颤,他到今天身上的刑伤还没好利索,自然知道官府手段之狠辣。
看他这样子,似乎要说,郑仕光刚想再问,不料一旁吴老三却突然开口,抢在他前面:“菊儿!你难道忘了,咱们说好的吗!”
“咱们已经被朝廷定罪,若无申诉,便不可重审;这里是刑部大牢!正堂大人哪里会不知道!”
“掌握刑名的大人,肯定不会触犯国法的!”
要是吴老三不说这句话,没准郑仕光还不打算为难他们,奈何其此言一出,傻子都能听出事情有猫腻。
到了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当时,郑仕光双眉一拧,桌上火签就往下投。
“让他们两个知道知道,刑部的手段!”
不用他说,火签落下的时候,周围早就跃跃欲试得刽子手、刑名吏就一拥而上,吴老三被用绳子吊住枷锁双手的位置,往上就转,双脚离地得瞬间,所有力量全都反压在他手腕子上,当时疼得叫苦连天。
那边茉菊也被塞到一个大木头箱子中,里面漆黑一片,带着两个空洞,把他双脚露在外面。
之后有人取来毛竹板子,往上就抽。
不到转眼的工夫,两人已昏死过去。
等到他们被冷水泼醒之后,郑仕光叫人先把吴老三拉到另外一个刑室里,捆在铁笼之中泡水。
茉菊则被拉出箱子,留在他面前。
毕竟这女子的态度,到底和吴老三不一样,万一他能说出一些自己想要的,该是多好。
挨了一顿抽,茉菊足踝染血,脸上也是煞白的一片,惨叫让他的嗓子嘶哑,嘴唇上的皮也都皲裂皱起,虚得跪都跪不住,只能半趴在地上。
“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茉菊听到这声音不由得身上一颤,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他心口上一样,想说又不能说。
说出来之后,就会有多大的麻烦一样。
但到底是什么,比特么死还要叫人害怕呢?
心中暗自思量,这会郑仕光换了一副面孔看他:“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但是你放心,本官刚才说的话还作数,你就不想自救一下?”
“杀人偿命是不错,但你要是有功于国家,没准可以从轻发落啊。”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茉菊的反应,果不其然,当他提到国家两字的时候,女人的身子又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而且看得出他有些激动。
有戏了?
郑仕光目光一渺,赶紧趁热打铁:“这机会难得,你可千万别自己错过了;本官看得出来,你方才就有要讲的意思,是那男人骇你不能开口,而今他不在这里,你还不说,更待何时?真要为他陪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