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甫胤善此言一出,当时朝廷上瞬间变成一片沉寂,就连地上掉下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文武群臣们你看看我,再看看他,一个字都不敢乱说。
之前就为了这件事,他们暗地之中其实也做过一些商量,但最后大家也没有的出任何结论。
一切的一起,沈安该有的都有了。
现在嫩给他,也就是皇位,或者是裂土封疆,然而这两条,皇帝肯定都不能接受。
所以当时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就是别吭声。
只要想活命,就绝对不要在这件事上张嘴,哪怕到时候被皇帝骂一顿,也好过把自己的小命丢了,反正法不责众吗,况且这本身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儿。
不然要是说错一句话,得罪了皇帝,必死无疑,反过来得罪沈安的话,就算他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可是黄迁、于廉这两个家伙,谁能手下留情。
单论这件事,不管是跟随在沈安背后的那些大臣们,还是选择站队皇帝的人,都选择了沉默,谁也别吭声。
大家的沉默,让皇甫胤善觉得有些尴尬,暗道这都是一群指望不上的混蛋。
他们现在不吭声,分明就是要把所有的难题,都扔回给自己。
“看来各位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深吸口气,皇甫胤善刚要开口,他暗中打算,既然别人不敢说,那么就把问题叫给沈安自己来想,那不就好了吗。
如此以来,到时候不管是什么结果,那么都是沈安自己的选择,即便是有人觉得不公,也说不出什么来。
然而就在他要张嘴的时候,就看万重山又蹦跶出来了:“启禀陛下,臣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否。”
“说吧。”
皇甫胤善点了点头,看来到关键的时候,还是自己人能靠得住。
万重山谢恩之后,竟然将目光径直投到沈安身上:“王爷,下官斗胆有一句话,想问问您,还请王爷给于点拨。”
“点拨算不上。”
沈安笑眯眯的看着他,很期待他能讲出些什么不一样的话来。
万重山略微一欠身:“多谢王爷,下官想知道,在您心里,像是这样到处征战,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国家百姓,还是为了自己的功勋呢?”
“你放肆!”
不等沈安开口,皇甫胤善厉声喝斥起来:“你这是在质问兄长吗!万重山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息怒。”
万重山明知道他在演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表面配合出一副惊惶的样子:“陛下,臣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话想不明白而已。”
“想请王爷解惑而已。”
“陛下,无妨。”
沈安看着他们的表演,实在是觉得好笑,这才出言调和道:“既然他要问,就让问,其实在臣心里,还是天下和百姓,臣虽然不能说从来没有将荣华富贵,官职爵禄放在心上,但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这个,我相信。”
朝廷的七成都是靠着沈家来维持的,如果沈安要是在乎这些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所以我不在乎这些,我现在只是希望一切都可以越来越好。”
万重山在丹墀下,不停的点头,甚至开始拍掌:“王爷,您的一番话,真是振聋发聩。”
“下官佩服,佩服!”
“所以王爷要是不在乎的话,下官斗胆说一句,是不是可以朝廷就不做赏赐了,毕竟……王爷一心为国,现在早就超过了臣子的地位,朝廷上赏无可赏,咱们又何必再走这样的程序?”
混账!
反了他!
一时之间,所有追随沈安的大臣们顿时受不了了,他们刚才不吭声,是因为那件事本身和皇帝还有关系,他们不开口也是正常的,然而现在万重山的话,分明就是在戏弄沈安。
而且话里话外,也在暗示沈安,超过了一个大臣的限度,那是什么意思?
“你太放肆了!”
驻守皇都的驻军将领韩修一步上前,他是最早年跟随沈安东征西站的,而今已经是二品武官了,在朝廷上和军队里都是威名赫赫。
沈安能够放心,让他来驻守皇都,就可见他的地位及能力。
“这些话陛下可以说,你算什么东西!万重山你是不是有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韩修一开口,就是武将那一套刚烈模样,眼神中杀气腾腾。
还有帮助沈安管理吏部的罗敏,也悍然出列。
“就你方才话里话外说的,无一不在暗示说王爷,已经超过臣子纲常,看你是不想活了!”
罗敏虽然是文官,但是为人暴烈刚正,身上自带一股子肃杀之气,寻常官员在他面前,哪个不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
除了他们两个,其实还有很多人要站出来。不过都被黄迁拦住了。
别看他没吭声,但实际上却一直都在观察着现场的局势,罗敏和韩修的身为很高怕,而且一文一武,站出来说话从某种意义上能代表文武百官。
至于其他人,再出来那就不合适了。
毕竟现在的局面,他们话说得太多,反而还会授人以柄,有心人如果要利用这件事,就能将沈安描绘出一个以权压人,力压帝王的乱臣贼子。
到时候虽然不会影响到沈安什么,但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为了避免那种情况发生,所以黄迁一直都在暗暗左右局势。
万重山早就做好了要被千夫所指的准备,所以此刻才站出两个人来,就更没放在心上。
“二位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而且所说的也全都是实情,王爷自己都不在乎的东西,强行赋予给他,对朝廷是一种负担,对王爷也是负担。”
“何必这样做?”
罗敏眉头一皱,踏步上前:“何必?哼哼,万重山,你所谓的‘何必’可是朝廷的纲常国法,难道国法也可以忽略不计吗?”
“还是说……”
顿了一下,韩修当时接过话头,厉声质问道:“还是说,你以为自己可以凌驾在朝廷的法度之上,你要左右朝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