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沈安,这些百姓就滔滔不绝。
从土豆到衣服,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实打实的实惠。
这一切都是大人带来的。
他们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回报沈安,只能打心眼的夸赞一番。
坐在装满硫酸铵的马车里,沈安却并没有听到这些,他实在有些疲累,正靠着位置上呼呼大睡。
等到马车到了衙门口,才被车夫勒住马缰的声音给惊醒过来:“大人,到了!”
沈安伸了个懒腰,只觉一身轻松,健步跳下马车:“你把马车赶到后面的仓库去。”
说完,他刚要进衙门,便见程穆也从外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账簿。
“大人,我刚刚去了城郊仓库那里,咱们大丰收啊!白云山那边的粮仓,恐怕要装不下了!”程穆显得有些憔悴,但依然掩饰不住他脸上的兴奋之色。
粮食早在几天前已经全部入库了,今天才完成了所有清点和对账。
“收了多少?”沈安没在衙门口多做逗留,穿梁过栋走进了书房才问道。
随着人口的增多,谁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梁帝或者靖安王那边派来的奸细。
粮食是战略物资,储备的数量除了他团队的几个核心成员外,就连上官婉容都不清楚。
“十万亩土豆总共收了三百一十七万石,小麦收了六十三万石。算上百姓们自留的一些,估计总收成在四百万石左右。”程穆连账簿都不用翻,直接开口道。
这个数字实在太刺激人了,所以他一直能记在心中。
要知道大梁朝廷一年的税赋也不过几千万石而已,云州一地便能入库三百八十万石粮食,简直可以称得上富甲一方。
毕竟云州总人口现在也不过六十万人,这意味着光入库的粮食均分下去,每人都能分到六石多,省着点都够吃两年了。
而且沈安在军火交易稳定下来之后,有了外部粮食的引入,为了让百姓更加乐意种粮和卖粮,把收购价格提高到了每石一百文。
但为了减少百姓的支出,却又在每家按人口限购粮食的基础上,控制粮食售出价格依然保持五文一斗。
也就是说,种地的百姓平均每人能分到六百多文钱,一家六口人的话,一年扣除每人购粮支出的话,还能存下两贯钱。
这对于平日里苦哈哈,能拿出一百文钱就算富农的大梁寻常百姓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
百姓们富了,府衙的粮仓也满了!
沈安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尽快安排人手车队,把粮食转运到白云山当中。去的时候交代一声,以后入库要先吃陈粮,再吃新粮,每年轮换一波。”
“这个知道,咱们现在的粮食多达上千万石,之前靖安王那边运来的粮食年头不少了,已经先让十三掌柜拖出去出售了。”
程穆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军火交易赚了不少粮食,很多都是世家的存粮,已经存不了多久了。
“另外给我安排十亩地,我从白云山带回了一些肥料,要做个试验。”沈安又说道。
“大人,你对这个数字似乎不太满意啊!”程穆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对于这些数字没有太在意,皱眉问道:“是因为土豆亩产的事情吗?”
沈安离开的有些突然,所以他询问过最后见过沈安的秦二郎。
知道沈安对于土豆没有达到亩产三十五石不太满意。
可我的大人啊!
现在的产量已经是小麦的十倍有余了,还不满意?
而且土豆能种两季呢!
你不能太贪心啊!
“确实不太满意,我的预期是亩产三十五石左右,现在却只有堪堪三十石出头。”沈安说道:“不过没关系,有了我新搞出的肥料,下一季我要让亩产突破四十石!”
程穆愣了愣!
四十石?
你怕不是在吹牛吧?
什么肥料这么厉害?
他虽然不懂耕田的事情,但也知道所谓的肥料不就是屎尿和草木灰这些吗?
难道大人还能把屎尿和草木灰玩出花来?
“怎么?你不相信?”沈安看他惊愕的表情,一时兴起笑着问道:“要不我们两打个赌,我保证三天之后就能见成效。”
“三天?开玩笑吧你?”程穆听完更加不信了。
没听过什么农作物可以三天就收获的!
大人虽然厉害,民间传言他是活神仙,可毕竟不是真神仙啊!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三天就能收成,而是拿十亩地作对比,五亩地施我新弄出来的肥料,五亩地你随便用现在的农家肥,三天之后土豆苗的长势便能看出效果了。”
沈安一眼看穿他心中的想法,解释道。
“这……”程穆沉吟了一会,脸上的狐疑依然没有消退:“好!赌就赌!我现在就给你选十亩地去!”
“我跟你一起!”
两人兴致盎然地出了城。
百姓们已经对他们十分熟悉,听说他们要用十亩地做试验,大家都爽快地答应。
沈安叫来一个老农:“老伯,你种了一季土豆之后,应该能分辨出哪些长得快,哪些长得好吧?我跟程大人打了个赌局,想看看谁种的土豆会更好一些,到时候请你做个见证。”
“没问题!没问题!”老农一脸的兴奋,能这么近距离和大人说话,那可太荣幸:“老汉我看得出来土豆苗的长势。”
“好嘞!那就谢谢老伯了!”
沈安朝老农拱了拱手,把那老农激动得差点跪了下来。
大人太亲民了!
这要是以前当官的,哪能这么和蔼可亲?
沈安说完后,朝着程穆看去,嘴角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容:“程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要跟我打赌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程穆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好,既然是赌局,那肯定要有赌注的,不过我不太赞同赌钱什么的,所以我要是赢了,你得听我的话,找个媳妇完婚!”
沈安一直对程穆和向子非的终身大事非常在意。
都老大不小了!
要不是跟他跑到了这云州之地,恐怕早已经被家里逼婚了!
既然兄弟们信得过他,他也不能让手足一直单身啊!
程穆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拿这个来当赌注。
“大人,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只要说敢不敢答应?”沈安戏谑一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随便给你乱找一通的。”
“可……”
“别磨磨唧唧了,你是不是不敢?”沈安看他还有些犹豫,故意激将道。
“谁说我不敢!”
程穆顿时脸红脖子粗地说道:“赌就赌!如果大人你输了,以后不能再过问我的婚事!”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