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完颜修哥一行人便到了城门口。
“来着何人,飞云县处于战时状态,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入内!”守城军士大声吼道,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神火枪,瞄准来人。
沈安还没有离开城楼,听到城门口的喊叫声,立刻从墙垛探头出去。
“本官是西魏新任南郡刺史完颜修哥,奉瀚海王之命,前来拜会大梁刺史沈安大人。”完颜修哥并没有看到城楼上的沈安,拍马上前道。
他态度谦和,丝毫没有以往西魏人看到大梁人的高高在上,趾高气昂。
守门军士愣了愣!
西魏人?
南郡刺史?
瀚海王?
“你等着!”
“慢!”
城楼上的沈安,叫住了那名军士。
他一手搭在墙垛,翻身一跃,身子轻盈落在城门口。
“你就是沈……云州刺史沈大人?”完颜修哥被他惊艳到了。
传闻中,沈安文武全才,擅长谋略。
但是极少有人见过他的功夫,因为见过的基本都死了!
所以尽管猜测很多,却都不知道他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等级的高手。
刚刚他自五丈高的城墙从天而降,身形稳健且轻若鸿毛,这一手功夫,至少在半步宗师。
“本官正是!”沈安拱了拱手,对方客气,他也不能伸手去打人家的笑脸:“耶律大人远道而来,请进城一叙。”
西魏以耶律、完颜两姓最为尊贵,其次便是金玉渠的金姓。
这三个姓氏,几乎没有寻常百姓,非王既侯,差一点的也是达官显贵。
要说南郡在西魏也算上郡,刺史位列正二品,倒也配得上耶律之姓。
不过南郡又因为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所以十分特殊,刺史一向只是虚职,真正掌控实权的还是镇南军的统帅。
而之前的统帅镇南王已经死了,刚刚完颜修哥所提及的瀚海王恐怕就是新任的统帅。
也就是说,一个顶级的耶律姓贵族,竟然出任虚职南郡刺史,足以可见瀚海王绝对是西魏朝廷中跺一跺脚抖三抖的大人物。
怕是比镇南王还要更厉害几分!
完颜修哥又是一愣!
他显然没想到沈安竟然这么好说话。
也不问来由,直接请进城去?
“怎么了?不敢进去?”沈安看他有些失神,笑着问道。
他挥了挥手:“开城门!”
军士们立刻吱呀呀的搅动锁链,放下吊桥,随后从没拉开了厚重的城门。
完颜修哥这才回过神来,皱眉看了一眼沈安:“本官此来本就是为了拜会沈大人,能得大人相邀,更是求之不得!”
“那就请吧!”
“请!”
两人一番客套,走进了门洞,身后的车队也缓缓跟着。
“敢问一句,瀚海王是贵国哪位王爷?”沈安问道。
“沈大人可曾听过我西魏北疆有一片草原?”完颜修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听过,那草原辽阔无边,所以被称为……”
“难道瀚海王是……”
沈安心中微微一惊,立刻想到了一个名字。
西魏战神,北疆王耶律古奇!
“没错,瀚海王正是右迁南郡,被我西魏称为勇武战神的古奇王爷!”完颜修哥嘴角一勾。
西魏在建国之前,便以南下侵吞中原为举族梦想。
所以在方位尊卑上,与大梁北面为尊的习惯不同,西魏以南为尊。
所以耶律古奇由北疆王调任南郡,被称为右迁。
可耶律雄基刚死,就算他与西魏皇帝矛盾如何,但终究是为国捐躯。
因此镇南王这个称号就不好再给耶律古奇,便改封为瀚海王。
“早就听闻贵王爷盛名,号称百战百胜,打得北夏国不敢抬头,更将曾经属于北夏的瀚海草原抢夺到手,耶律大人该不会是想拿王爷的名头来恐吓本官吧?”沈安微微震惊之后,转瞬回过神来,面容冰冷的停下脚步。
“岂敢!岂敢!”完颜修哥一凛,他刚刚的话,只是因为对耶律古奇的崇敬,才会脱口而出,显然没想到沈安会往这个方面想。
传闻果然没错啊!
不!
不仅是传闻,事实上沈安也不是个善茬!
要不然镇南王耶律雄基是怎么死的?
看着沈安冷若寒霜的目光,他竟有种面对瀚海王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手刃过无数生命,才会有的冰冷寒意!
想起之前沈安的战绩,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怯意,下意识的扭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身后的耶律古奇。
但他也是久居高位之人,很快发现自己的问题,赶紧收敛心神:“大人误会了,我并无恐吓之意,反倒是瀚海王让我捎来一份薄礼,而且得到我西魏陛下钦定,主持两国事宜,所以王爷想和大人结敦睦邦交。”
他的微妙动作虽然很快,却也没有逃过沈安的眼睛。
完颜修哥身后这人是谁?
能让他如此做的,恐怕除了瀚海王耶律古奇,怕是没有别人了。
他眼神随意的从西魏众人身上扫过,大多没有异样,只是刚刚完颜修哥看向的那人,和其身旁的将军,却有些与众不同。
不仅身材魁梧,而且面容肃穆,气势逼人,绝不像是寻常军士和仆役。
不过他心中好奇,脸上却面如平湖,没有丝毫波澜,重新迈开步子走了起来:“敦睦邦交?”
完颜修哥态度友好,说的话也十分中听,若是其他人,恐怕还真要被他套了进去。
可沈安是谁?
什么敦睦邦交?
他只是个大梁刺史,哪里有资格和西魏谈什么邦交。
真要是答应了,西魏转头把消息传出去,他免不了落个欲图谋反的僭越之罪。
他说道:“耶律大人若是想和大梁结敦睦邦交,还请出门往南走,与鸿胪寺去谈邦交之事,本官可做不了这个主。”
“是本官语焉不详,本官意思是想请沈大人牵线搭桥,使得两国化干戈为玉帛。”完颜修哥一看试探无效,立刻纠正说道。
“是吗?那感情好,你可带了国书?”沈安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冒出一个绝好的想法。
对方不是来示好吗?
不捞点好处,那怎么行?
而且对方在邦交上下套,肯定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国书定然携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