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衙本就是我的地方,我不能进来吗?”
“而且我也不想来,是有人报官,说刘大人你在县衙里打死了几个良家妇女。”沈安眼睛一眯,浑身气势冷冽如冰。
“谁说是我打死的?谁看了?”
“姓沈的,你不要信口开河,要不然我回京之后,定要在上呈吏部的折子里,断了你的仕途!”
刘敏嚣张的威胁道。
他可是吏部派下来的考功官员。
折子上乱写一通,沈安还能不能在刺史位置上坐下去,就难说了。
事已至此,他依然糊里糊涂,还没有意识到眼下的情形,根本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容易。
“哈哈!”
沈安大笑起来,眼神突然犀利地射出两道寒芒:“刘大人可真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啊!”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回京吗?”
“来人啊!将这个坑杀百姓性命,贪赃枉法的赃官给我拿下!”
一声暴喝!
早已经等不及的沈万三等人,如同猛虎下山,冲到刘敏面前。
“我看谁敢动我!”刘敏竟没有丝毫畏惧,挺了挺胸:“本官是太子的大舅子!还是晋西刘氏的人!”
“别以为沈安你现在风头正盛,为朝廷立下了几件功劳,便能为所欲为!”
“老子不怕告诉你!这几个女人就是我杀的!你能奈我何?老子玩女人从来都没出过事!”
“她们死了是她们活该,抽她们几鞭子,让老子爽一下也不肯,那老子岂能饶她们?”
刘敏气焰极其嚣张,不仅抬出了太子,也将晋西刘氏抬了出来。
还把虐待之事,说得堂而皇之!
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这可把沈万三和鲁铁柱几个气得暴跳如雷。
也不管沈安有没有下令,毫不客气便先暴揍一顿!
刘敏的手下,还想去救,结果看到左右虎视眈眈,刀剑出鞘的城防营军士,都吓得退了回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敏被打得鼻青脸肿、七荤八素。
不过刘敏口中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你……沈安,你死定了!”
“我……我要上奏朝廷!”
“太子!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晋西刘氏也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沈安直摇头。
太子手下都是这种人吗?
就不能带点脑子出门?
这都啥时候了,还不知死活?
“住手吧!咱们要名正言顺!”
“把尸体收敛起来,安抚好家属!”
“将犯官刘敏及其所有手下,一并带到公堂候审!”
沈安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沈万三两人摆了摆手,又朝身后的一名军士说道:“去请益王和安雅君过来,我要连夜升堂问案。”
“是!”
军士闻声跑了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领着益王和安雅君来到了县衙公堂。
看着乌泱泱几百人从公堂一路跪倒了县衙大门口,两人都有些愕然。
这什么情况?
自打他们到了龙朔,还没见过县衙公开审案的,咋一下子这么多人犯法?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王爷、安雅君,请上座!”
“今日有件案子特殊,所以请两人做个见证。”
“事情是这样的……”
审案简短的把事情经过,去掉了原本设计仙人跳的部分,叙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竟有这等荒唐事?”
“朝廷王化之下,怎么能容得下他这样的狗官?”
益王和安雅君听完,脸上同时露出震惊和愤怒。
这已经不能用好官、狗官来形容了!
刘敏连人都算不上了吧?
侮辱人家姑娘就算了,还狠心将人活活鞭打致死?
禽兽不如啊!
“你们又是什么人?沈安这个逆贼!我是朝廷委任的考功官员!你们立刻放开我!”
“要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快放开我!”
刘敏刚刚被打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这会缓了过来,又大声怒骂起来。
他还是不相信沈安真的敢拿他怎么样!
毕竟他身后站着的是大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和千年传承底蕴极深的刘家!
这是他嚣张的资本,也是他跋扈的底气!
多少人曾对他横眉竖目,最后还不是跪在地上求他放过?
沈安,你给老子等着!
会有你哭的一天!
“砰!”
皇甫胤善看起来慈眉善目,温文尔雅,这时却好像一尊杀神,猛地抬脚把刘敏踹倒在地。
“尼玛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狗杂种!敢打我!”
“啪!”
又是一道耳光响起!
“你给本王闭嘴!单凭你刚刚这句话,就够砍你脑袋!”
“哼哼!你这狗杂种,敢打我,你才……你刚刚说……说什么?”
刘敏冷哼两声,不屑的看着皇甫胤善,可话说到一半,突然结巴起来。
刚刚他自称“本王”?
难道是传闻中,封地云州,梁帝最宠信的益王?
靠!
那我刚刚骂他狗杂种?
刘敏想到这里,浑身抖的如同筛糠一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滚带爬趴在皇甫胤善身前。
“你不用管本王说什么,你只要记得你自己刚刚骂过什么!”
“太子也保不住你!本王说的!”
皇甫胤善抖了抖袍服,一把甩开他的手:“前踞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似尔等这般为祸一方、仗势欺人、草芥人命、贪得无厌的脏官!不是不足以平民愤!”
说着他看向沈安:“沈大人,你继续审案吧!我要回去写奏折,将此事上禀父皇!”
“恭送王爷!”
沈安从公案后走了出来,送走皇甫胤善,嘴角勾起的看着瘫倒在地的刘敏。
“怎么样?刚刚的嚣张呢?”
刘敏面如土色:“沈大人!沈大人!您大人大量,饶命啊!”
“我……外面那些财宝价值百万两,我都送给沈大人!您帮我向王爷求求情啊!”
到目前,刘敏这个大憨憨,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沈安故意设计的局。
还指望沈安会给他求情!
“刘大人,你先起来,我让你见个人,你要是认识他,那本官说不定能给你一个机会!”
沈安将他直接从地上拖到鲁铁柱身前。
鲁铁柱虽然之前已经露脸了,但刘敏根本就没正眼瞧过沈安以外的其他人。
而且刘敏也根本记不得鲁铁柱,他瑟瑟发抖的摇头。
“我……我不认识……不认识他!”
听到他的话,鲁铁柱眼看又要暴怒,却被沈安的眼神止住:“那你是否记得龙朔县城北的龙溪镇,以前有一个姓曾的地主吗?”
“这位曾姓地主对本官有过恩惠,你若是能帮我找到他,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鲁铁柱家里的惨案,刘敏自然该死。
但是始作俑者却是那个曾姓地主。
“知道知道!”
刘敏抓到了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他叫曾广生,曾广生!”
“他现在是西魏丞相完颜康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