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要平州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就是想交给浦兴贤,毕竟这次若是让浦兴贤空手而归,他在刘子钰那里也不好交代,而且之前那么多的铺垫也都打了水漂,想让浦兴贤在刘子钰那里更受重视,那就得让他这一趟不能空手而归。
最重要的是,只有三角形是最稳固定,只要有第三方刘子腾才能消停一下,凉州方面也有时间发展蓟州和阳州,占领只是第一步,发展才是最关键的所在,现在的蓟州和阳州说是饥民遍地也不为过,以凉州对百姓的态度,占领两道之地,还不会影响到凉州经济的发展,打仗从来都不仅仅是单纯的军事行动,更多的要围绕着政治和经济来打才可以。
“行不行的你说的不算,回去跟你家主子说。”路朝歌笑着说道:“看看你们主子怎么说,是整个北方重要还是三道之地比较重要,还能捞到那么多的俘虏,他不亏。”
“就算是回去告知王爷,王爷也不会同意的。”刘茂典说道:“而且我这么回去,也没办法和王爷交代啊!”
“能不能交代那是你的事。”路朝歌靠坐在椅子上,说道:“你又不是我的人,我没必要在乎你能不能和刘子腾交代,我要的就这么多,给就合作,不给那就开战。”
刘茂典看着一脸笑意却咄咄逼人的路朝歌,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告辞离开,他也是够郁闷的,来了一趟事没办成不说,还让路朝歌好一顿嘲笑,那谈判不就应该是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吗?怎么这上来就直接抄底了呢!
出了大营的刘茂典没入黑暗,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北方军的两名斥候被于吉昌的亲兵给砍了脑袋,那砍了脑袋的亲军将人头挂在马上,说道:“第四个了。”
“我这里六个了。”另一名亲兵说道:“咱俩的任务完成了,回吧!”
“回吧!”那名战兵说道:“正好去辎重营那边开个小灶,咱哥几个赚这点钱,最后都便宜了少将军了。”
“谁让咱们嘴馋呢!”另一名战兵说道:“走吧!”
两个人割了人头之后翻身上马拨转马头就准备回营,可是刚刚调转而来马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刘茂典,两个人相视一眼,抽出战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是楚王殿下的使者,刚从贵处离开,准备回去给我家殿下传信。”刘茂典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斥候也不是奸细,还请二位不要误会。”
“带回去交给少将军。”一名战兵说道:“是不是的让少将军定就是了,万一是个奸细那就是我们失职了。”
说着,他就翻身下马然后找了根绳子直接把他给绑了,然后扛了起来放在了马背上,刘茂典都快哭了,被路朝歌嘲讽一番也就罢了,毕竟人家路朝歌有那个实力,可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两名战兵就把自己这个楚王幕僚给抓走了。
片刻功夫之后,刘茂典被那两名战兵扔在了中军帐内,路朝歌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刘茂典,又看了看那两名一脸得意的战兵,无奈的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忙吧!”
两个人拱手行礼然后就退了出去,路朝歌看着趴在地上的刘茂典,苦笑道:“我叫人送你回去吧!要不别说是今晚上了,你明天都回不去。”
“你们凉州军是不是都不讲理啊!”刘茂典苦笑道:“我都说了我是使者,他们还把我给抓回来了,这算是怎么个事 啊!”
“职责所在罢了。”路朝歌笑了笑说道:“来几个人,把刘使者送回去。”
最终,刘茂典在凉州军数名战兵的护送下回到了刘子腾的大营,就在刘茂典离开凉州军军营之后不久,刚刚那亲兵走进了中军帐。
“确定你们把他带回来的时候那些人看见了?”路朝歌将手中的书扔在了案几上问道:“应该是看见了吧!这事我们也不敢保证,不过在这么送回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你俩在跑一趟阳州。”路朝歌笑着说道:“若是他们没看见,你们就把这个消息传给刘子扬和刘子墨的人知道。”
“是。”两个人躬身行礼道。
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路朝歌的亲兵,而是凉州锦衣卫,凉州锦衣卫现在可是遍布了整个大楚,要不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大楚之内情报头子。
“对了,若是那边有什么消息记着传回来。”路朝歌说道:“路上小心一些。”
“是。”两个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路朝歌可不像和姓刘的那帮人合作,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做给刘子腾看的罢了,而剩下的就是在给齐王和淮王看的,他们想联手对付自己,能不能成型先不说,但是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格外的容易,别看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是因为是亲兄弟,他们彼此之间了解的格外的深,所以在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刘茂典回到大营,将自己和路朝歌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和刘子腾说了一遍,刘子腾有一次陷入了沉思,平州道的重要性他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交给路朝歌对于他的大本营冀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若是不拿出平州道怕是路朝歌也不能答应和他的合作。
他哪里知道,他在想着如何让路朝歌接受合作,可是路朝歌却在这边算计着他,不过这就是战争的一部分,大家相互之间算计,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看的还是自身的实力,这些算计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少损失一些人手罢了。
“王爷,若是不想拿出平州,我们倒不如用别的东西代替。”刘茂典低声道。
“用什么东西代替?”刘子腾问道。
刘子腾一时半刻是真的想不起来用什么东西代替,毕竟他现在手中值钱的东西除了地盘也就没有什么了,就算是钱他也没有多少,卖官得来的钱那都是为了养军队用的,再说路朝歌所在的凉州也不缺他那点钱。
“北疆……”刘茂典说道。
“北疆?”刘子腾陡然提高了声调,说道:“你疯了,要是把北疆给了他,幽州保不住冀州就更别提了,更何况北疆那边可有二十万边军在,这就等于无缘无故给了凉州二十万大军,还把我的后方交给他了。”
“北疆说到底只是北疆。”刘茂典说道:“每年没有产出不说,我们还要搭进去大量的钱粮,这要是给了路朝歌,每年他得拿出来多少钱粮养着这二十万大军,而且隔着幽州他想给北疆送物资,那还不得看咱们的脸色?最终这北疆是属于他还是属于王爷您谁说得准呢!”
北疆的大将军是刘子腾的人,刘子腾每年在北疆上花的钱就是个天文数字,若不是有北疆拖累,他刘子腾也不至于过的这么凄惨,可是就这么让他把北疆给了路朝歌,他还真舍不得,北疆边军的战斗力不言而喻,尤其是那三万重甲骑兵,若不是为了防备北方草原,他早就把边军铁骑调到帐下听用了。
该说不说的,刘家的皇子大多的时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着争权夺利的,但是在边军上还是保持了克制和理智,没直接废了边防重事将所有边军内调私用。
“只要这次能让路朝歌出手打退齐王和淮王,那他们的梁子也就算是结下了。”刘茂典顿了顿继续说道:“再不济等路朝歌和齐王淮王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从背后打路朝歌一家伙,最后没准连齐王和淮王都收拾了,只要不动朝廷的军队就没什么大问题,我们不能把各方的大势力都得罪了您说是不是?”
刘子腾思索了片刻,此时他也是在琢磨刘茂典说的话,不得不说话虽然很有道理,可是把北疆交给路朝歌他心里实在是不想,那可是北疆啊!
“在交给路朝歌之前,您可以把重甲直接调到您的身边。”刘茂典仿佛看穿了刘子腾的心思一般,说道:“那可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锐,比凉州军的重甲骑兵更加了不起。”
“好,那就这么办。”刘子腾咬了咬牙,说道:“更何况最后给不给他还两说呢!”
“那我这就在去一趟路朝歌的大营。”刘茂典说道:“早早将此事定夺下来,也好让路朝歌调兵南向,去收拾了齐王和淮王的军队。”
“今天就别去了。”刘子腾摆了摆手,道:“若是太着急,就显的我们落了下成,明天晚上再去吧!你先下去休息吧!记住,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廖奇玮,别看他那一脸谄媚的恶心德行,他可是刘子钰的铁杆。”
“属下明白。”刘茂典躬身行礼便退出了中军帐。
刘子腾回到自己的座位再一次坐了下去,现在整个北方可以说是乱成了一团,你阴我我阴你的,说到底就是为了一个字‘权’,现在为的是一地之权,将来就是为了那问鼎天下的权利,北方对于刘子腾来说太重要了,别看他现在把北方弄的乌烟瘴气的,但归根结底这是他的根基所在,只要守住了北方,他就有机会问鼎天下。
就在刘子腾陷入沉思的时候,廖奇玮却走了进来,刘子腾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廖大人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王爷,齐王和淮王那边还没有消息,怕是还要等上两天了。”廖奇玮说道:“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您也要理解他们才是。”
“狗屁的天大的事,还不是嫌弃你们给的价码低了。”刘子腾心里想着:“本来在我这里能的两道之地,你们一封圣旨直接将这两道之地剥夺了,换成谁谁也不能答应,等着吧!他们就算是同意了估计也是虚与委蛇,谁也不傻,没准儿他们第一时间就把你们朝廷地方大军干掉呢!”
“那就在等等看吧!”刘子腾叹了口气,道:“我可不敢保证路朝歌能等到他们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打发走了廖奇玮刘子腾看是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若是能和路朝歌达成合作,那他就能成为这一次最大的赢家,不但可以收拾了路朝歌,还能收拾了自己家的老三和老四,也能暂时稳住朝堂之上的刘子钰,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