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乱早在李朝宗和路朝歌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来的那么快而已,新年刚刚过去,凉州的百姓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各地的官府衙门也刚刚从休沐之中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可就在这个时候,潜伏在北方的锦衣卫传来了一个轰动整个天下的消息,在上元节的当天,北方多个地方发生民乱,这次的民乱不再是小规模的,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大规模民乱,乱民袭击了多个地方的官府衙门,而其中不乏之前被刘子腾清洗,但是没有杀干净的史家大族身影。
这一次民乱不是一县一府或者一道之地,而是北方八道之地竭尽有乱民出现,就连刘子腾所在的冀州道也没能幸免于难,说到底还是刘子腾卖官闹的。
这些官员上任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疯狂的捞钱,捞钱若是有个限度,让百姓们还能勉强的活下去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演变成大规模的民乱,但是这些官员因为是花钱买的官,那捞起钱来简直就是不择手段,各种各样的赋税都被他们玩出花来了,恨不得你出门走两步都要收你的税。
而另一个重要的诱因就是……刘子钰派出的‘真武苑’在北方对这些官员进行的刺杀,阎文正再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刘子腾卖官之后,就顺势潜伏在了北方,他很容易就弄到了那些买官人的基本信息,从这些人赴任开始,已经有不少人死在他手里了,不过这并不重要,北方每天都在死人,只不过这次死的是一些官员罢了,但是一个人的死却让整个北方直接陷入了大规模的叛乱。
这个人就是新任丰州道道府于浦泽,他在上任的第二天就被人杀死在了府衙之内,于家在当地可是豪族,他们第一时间就把目光对准了同时丰州豪族的卢家,而且卢家也确实是有动手的动机,毕竟谁当上了丰州道的道府,对于家族来说那可是有着巨大的利益的,而且当初在授官仪式上,卢家本来还想再争一争的,可是有人劝卢家嫡长孙放弃了,这也成了于家怀疑卢家的重要根据,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卢家也知道杀死于家嫡长孙的后果,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对一个大家族的嫡长动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路朝歌,到了南疆就把人家嫡长给宰了。
而阎文正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下手的对象主要是那些买了县令的官员,他也不敢对这位于家的嫡长孙下手,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位于家的嫡长孙就死在了府衙之内。
说来也是巧,这个时候又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放出风来,说这件事就是刘子腾干的,就是因为看到了倒卖道府这个官职有着巨大的利益,杀了于浦泽之后就可以再一次授官,他又能大赚一笔了。
这流言一出直接给刘子腾推上了风口浪尖,刘子腾也知道这件事他要是解释不清楚那就做实了,于浦泽就是他杀的这件事,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直接把锅甩给了远在长安的当今陛下。
他这不甩锅还好,认真查一查没准能查出点什么东西,可是他这一甩锅,反倒更像是做实了这件事就是他做的,这一下子于家可坐不住了,花了两千万两买了个官,才干了几天的时间人就给弄死了?弄死的还是于家的嫡长孙,你真当于家没脾气是吧!
于家本来就是想要一个说法,若是刘子腾找个替死鬼出来当成凶手弄死,然后再把丰州道道府的职务交给于家,可能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但是好死不死的刘子腾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愣是把丰州道道府的职务给收回了。
这一通操作之后,于家也没有了耐心,当即联合同时丰州大族的卢家在丰州举起了反旗,而且一夜之间就武装出了上万人的军队,这些军队的素质怎么样不得而知,但是他们身上的装备绝对是和北方军一个级别的,至于这些装备是哪里来的,只能说刘子腾手下的将军们确实是不怎么靠谱。
有了于家这个出头鸟,各地就不断的有反旗被举起,而且越来越多的世家大族参与了进来,让整个北方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刘子腾手下确实有不少兵力可以调动,他也确实将这些人都派了出去,但是各地的叛乱已经愈演愈烈,想要彻底平息下来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晏元恺作为刘子腾手下的头号大将,第一时间就被派了出去,可是他也就只是一个人罢了,哪对付得了那么多的叛军,而且还是有了根基和武装力量的叛军。
整个北方陷入了战乱,四处都在发生着战斗,北方八道之地愣是出现了二十几股成了气候的叛军势利,尤其以丰州的于家这一股势利最为强大,而晏元恺主要对付的就是丰州的于家,可惜于家在凤丰州的势利实在太大,晏元恺的一举一动都在于家的监视之下,虽然打了几个小胜仗,可是和于家的兵力增长相比,这几个胜仗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而在刘子腾的老巢冀州,有几股叛军势力,虽然没有形成规模,但是也给刘子腾折腾的不轻,因为他们人数比较少,行动起来没有那么显眼,他们和刘子腾的战兵在冀州之内打起了游击,这要是有个和路朝歌去过西域的老兵在这里,估计都得给这几股小势力的带头人竖起大拇指来,他们是把路朝歌的游击战术玩明白了。
也就在上元节的第三天,李朝宗和路朝歌接到了北方大乱的消息,这个李朝宗和路朝歌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他们预计的北方之乱至少是要在开春之后,凉州的军队还没来得及调动。
不过既然已经乱起来了,那凉州方面也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路朝歌要在第一时间带人赶往北方,武肃军紧急调回怀远城,白马军调往雍凉边界接替武肃军的位置。
玄甲军和重甲军紧急开往穆棱县,大量的粮草开始向穆棱县方向运输,广效军准备跟随路朝歌一起行动,等到武肃军赶回怀远城之后,立即开拔前往穆棱县集结。
而整个凉州最忙的当属锦衣卫,这段时间他们疯狂的在各地行动,将各个势力埋伏在凉州的密探一个一个的找出来然后干掉,就是为了尽量给路朝歌争取时间。
都督府大堂,李朝宗将所有在凉州的将军叫了过来,这一次路朝歌北上可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军事行动了,这已经是涉及到天下之争了。
就连还没离开怀远城的郑洞国也被请了过来,现在的郑洞国可以说是李朝宗和路朝歌之下的凉州军方第三人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指挥大军团个攻占两道之地的将军,不管是能力还是人品,都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一众将军围在北方舆图前,路朝歌开口道:“时间还是太紧,我就不等武肃军了,我先带着光效军开拔,若是武肃军赶不上我,那就让他们留在凉州。”
“不行,本来兵力就不具备优势,你若是只带四军前往,你连守城的部队都没有。”李朝宗直接拒绝道:“凉州守备不差一个军,但是你的后方不能交给那些临时投诚的战兵,就算是你能信的过他们,我也信不过,我不能用你的小命去试探他们的忠诚。”
“这件事先不说。”路朝歌说道:“郑将军。”
“末将在。”郑洞国应道。
“你别回云州训练那些扶南国战兵了。”路朝歌道:“立即将除了云霄军之外的所有战兵调往江州道,骁果军的组建也不能停,江州也要进入战备状态,一旦南方有变直接出兵南下,就打着为陛下平叛的名义。”
“末将领命。”郑洞国应道。
“这次北方之乱,朝廷和其他二位王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李朝宗开口道:“齐王和淮王绝对会在北方的事务上插上一脚的,他们的生存空间实在太过狭小,但是一旦在北方站稳了脚跟,他们就大有可为。”
李朝宗看了众人一眼,道:“朝歌这一次去北方,绝对不只是和刘子腾以及北方的叛军作战,可能还要面对齐王和淮王的军队,齐王和淮王虽然这几年不声不响,但是绝对不能小瞧了他们,凉州留守各军,要随时做好准备,准备北上支援朝歌,北方对于凉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北方,哪怕只是占领一州之地。”
“是。”一众人应道。
北方八道之地,若是路朝歌能全都占领自然是好事,但是从现在各方势力的反应来看,路朝歌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但是在北方站稳脚跟还是不成问题的。
“朝歌进入北方之后,立即派出军队重建那个废弃的码头。”李朝宗说道:“从我的亲军之中抽调一万五千人防守这个码头,苇子峪你亲自带人给我守在那里,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一定要保证码头的安全。”
“末将领命。”苇子峪行礼道。
“这一次我们所有人只有一件事,保护好凉州,保护好朝歌的后路。”李朝宗说道:“做好随时支援上去的准备,也做好随时和朝廷大军开战的准备,我凉州的未来再次一战,赢了未来可期,败了就只能躲在凉州舔舐伤口,为了凉州的未来,诸位请竭尽全力。”
“为了凉州。”一众人齐声道。
北方乱起凉州这台可怕的战争机器再一次运转了起来,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而且目标也格外的统一,他们要为了凉州的未来在拼上一次,就像李朝宗说的那样,赢了这一次凉州的未来可期,若是输了凉州不能说没有机会,但是未来的路会更加的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