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这个名字他还是知道的,云江山火,冒死救出三名消防员的英雄人物。
当时市电视台和报纸都在宣传着江南的事迹,可却没想到,那个高中生竟然一直在堤坝上和大家一起保护着云江。
王立峰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那个救了三名消防员的江南吗?”
梁宽抹着眼泪说:“是,就是他。”
得到确认,王立峰脸色异常的阴沉难看,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为江南感到惋惜和难过。
事发已经十多个小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时间,面对这样汹涌的江水,人的力量简直太渺小了,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这样的洪水中存活下来的。
怀着悲痛的心,王立峰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梁宽,只能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说:“小伙子,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遗忘掉每一个保护云江的英雄,我会命人沿着云江开始搜寻江南的下落。”
“大伯,我想过江,你能叫人把我送过去吗?”
“你家是哪里的。”王立峰问道。
“江对面,李家湾村,我得回去!”
看了一眼水势,依旧还在警戒线以上,王立峰只能说道:“现在还不行,水势太急,先缓一缓吧!等水位下去后,我会安排船送你回去的。”
梁宽只能答应下来,心里孤独的伫立在堤坝上,回首着和江南在一起的日子。
云江之上,江南趴在木船上依旧漫无目的的向下游漂流着,经过了半个夜晚和半个白天的漂流,江南早已经出了云江市的辖区范围。
天气越来越多热,面对太阳的暴晒,江南只感觉皮肤火辣辣的疼,嘴唇干裂,嗓子像冒火一样,已经渴的不行。
渐渐的,江南开始虚脱,有气无力的趴在船上喘息着,在绝望中等候着生的机会。
直到深夜的到来,气温开始变得凉爽起来,江水拍打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江南,一个激灵,江南猛然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见自己依旧还飘荡在江面上,随着水面起起伏伏的不知要流向哪里才会停止。
孤独的感觉袭来,江南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这一刻,他太想念母亲,多想此时此刻还能像小时候一样躺在母亲的怀抱里,感受着母亲带来的温暖和关爱。
“妈…我想你了,我想回家。”
江南虚弱的小声喃喃着,任由眼泪不停的流着。
腿上的伤口还在恶化着,时不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江南心里升起了死亡带来的恐惧。
死,固然可怕,没有人不惧怕死亡,尤其是这样慢慢的在痛苦中死去,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当精神和意志力消亡,被恐惧支配着意识的时候,那种悲凉的感觉会时刻伴随着左右,直至生命的尽头。
就在这时,云江市下游二百公里之外,江堤上负责了望的观察员,正用望远镜在江面上搜寻着。
忽然一个漂浮物进入了视线中,拿开望远镜揉了揉酸困的眼睛又放到了眼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人趴在漂浮物上。
观察员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喊道:“胡顺利,江中心好像有人,在你的左前方,立刻过去查看一下。”
“好的,收到…收到。”
接到指令的胡顺利立刻命令舵手转向,朝着江南的方向快速的开了过去。
两分钟后,冲锋舟抵达漂浮物附近,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上面的江南。
胡顺利惊慌的说:“快,快开过去,上面有人,希望还来得及。”
冲锋舟快速的开到了江南身前,两人合力把江南拖到了冲锋舟上。
“顺利,快听听,还有没有心跳。”
胡顺利赶紧把耳朵贴到了江南的胸口上,终于听到了那微弱的心跳声。
“还活着,快走,马上送到医院去。”
“小兄弟,一定挺住,很快就没事儿了。”
心急如焚的拿着对讲机喊到:“发现一个昏倒的年轻人,还有呼吸,请立刻派车过来。”
冲锋舟加足了马力,向着江边极速驶去,争分夺秒的把江南送到了岸边。
很快的,江南被送到宁都市的人民医院里,医生开始对江南的各项身体指标进行着检查,奋力的抢救着眼前的少年。
随行而来的胡顺利担忧的问道“大夫,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没事儿,缺水导致的虚脱,另外伤口感染很严重,我们马上安排手术清理创口,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人没事儿就好,那就麻烦你了大夫。”
医生又问道:“对了,病人家属来了没有。”
胡顺利回道:“他是被我们从云江上救回来的,目前还不知道他家是哪里的,只能等他醒来再问清楚了。”
“那好吧,我们先救治,剩下的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医生说完,急忙的走进了手术室,开始对江南腿上的创口进行着清理,将已经坏死的皮肤组织清楚掉,然后敷上药进行了包扎,这才把江南转到了病房。
护士给江南输上了液,看着这个身上到处是伤的小伙子,不禁同情起来,心里猜测着江南究竟遇到了怎样的危险,才会顺流而下飘到了宁都市。
江南再次的化险为夷,又逃过了一劫,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沉沉的睡着,像是在做着噩梦一样,表情不断的变化着。
第二天,又经过了漫长的一夜,绝口处终于在天亮前封堵完成。
洪水被阻断,水位持续的下降着,奋战了一天两夜的数万抢险人员,终于完成了最艰巨的任务。
欢呼着纷纷倒在了地上,恢复着已经透支的身体。
堤坝上下,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休息的抗洪抢险人员,他们真的太累了,累的连一口饭都不想吃,只想先睡上一觉再说。
救灾正有序的进行着,越来越多的被困人员被解救出来,子弟兵们淌着浑水,挨家挨户的寻找着,哪怕是遇到一只鸡,一条狗也要把他们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