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以来,湖北省武汉市部分医院陆续发现了多例有华南海鲜市场暴露史的不明原因肺炎病例,证实为2019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
2020年的新年,过的人心惶惶,从来没有像这个春节这么寂静无声,亲朋好友不再走动。每天在老家只能看着电视刷着网络。
那是一段艰难的岁月,这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美好终将如约而至!平凡的人在我们心中并不平凡。
时常看着一批一批最美逆行者而泪目。为生在华夏而自豪。
一边又在焦急的等待着工厂复工的消息。
从初中毕业,我们这仨个把兄弟就进入了社会,一开始,张铁柱的父亲,我们村的杀猪匠介绍我们去县城的云来饭店当厨师学徒,每个月还有400块钱工资。
当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正是17岁的青春年华,饭店里还有几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虽然每天都是剁肉馅,洗菜之类的杂役活,但是赚钱的喜悦,400块钱对于当时的我们还是很满足的,省吃俭用还能存个100多,能在下班后约女服务员出去玩耍。
少年不知愁滋味,每天快乐的无忧无虑,好景不长,就跟武侠小说似的,每当安逸起来,总有变故发生。
我们每个人都在饭店谈了一个女朋友,每天下班约着她们,出去喝杯二块钱的奶茶,能喝的甜到心里去。
张铁柱谈的女朋友徐丽最漂亮身材高挑,与魁梧的铁柱相得益彰一对璧人。
有天晚上喝奶茶时被县城的混混调戏,我们大打出手,虽然打不过,却也逃之夭夭,六个人都平安回去了。
第二天就被找到饭店,也不闹事,就是三五成群在门口晃悠。
小丽吓的浑身发抖来后厨和铁柱说。
我们年轻气盛拿着手里的大炒勺就出去战斗,打的乱七八糟。闹的街上都在传我们饭店打架的事情。
按理说开饭店的老板应该是八面玲珑,而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店内员工直接赶走。难道女员工被调戏也不出头?
以这么大的经营面积,随便找个关系就能摆平的事情。直接影响了我们的人生走向,却也未必是坏事。
之后我们不敢回家,被辞退了哪有脸回家呢!
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天塌下来了。
然后徐丽联系了她的表妹,辗转反侧来到了浙江嘉兴,在一个机械厂安顿下来,后面厂子在杭州成立分公司,经常杭州嘉兴二地跑。从学徒打杂一直做到现在成为了老师傅。
……
3月6日,接到厂里的电话,却不是回嘉兴或者杭州,而是去江苏省的扬中县出差。
我们三人开着厂里的破依维柯兴高采烈出发扬州,十几年的工作经验了,机械方面的大小问题对我们仨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到达扬中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客户的电话拨打n遍没有打通。
“这特么的是不是怕请我们吃饭啊!”张铁柱说道。看来只有等他明天现身了。
公司这次只给了个电话号码,告诉他们老板姓黄。在他们厂里购买了四台机器,出现故障。
一到饭点就失联,看来是个小气吧啦的小老板,貌似没什么油水了!
我们干脆先找个酒店住了下来。其实我们有差旅费补贴的,但是正常情况下上门检修都是对方单位安排。看来这次差旅费省不下来了。
看了一家格林豪泰,我在外面停车,张铁柱和友军去开房,记得格林豪泰里有三张床的房型,正好我们仨人一间房。停好车关车门,二人回来了,
“满房,换一家。”
转到了拐角马路对面的如家。
“满房。”
“美女,你们店里生意这么好,一般都是哪部分客人呀?”
何友军好奇问道。
疫情期间,宾馆还能满房,此事透露出一丝蹊跷!
“都是和你们一样来做熔喷布的哟!”美女笑答道。
“熔喷布?”我们仨面面相觑,熔喷布是个啥玩意。
“哦,你们不是做熔喷布的啊?”
“不是哦,我们是出差这边,熔喷布是啥?”
“就是口罩上用的,我也说不清楚,你们去人家厂房里一看就知道了。”
……
二家都满员,估计找第三家也差不多没房间了。干脆先去吃饭填饱肚子是正经。真的找不到宾馆的话,那就只能晚上睡车上了,车上都有现成的薄被,再开上空调也是美滋滋的一晚。
来扬州吃什么呢?当然是河豚,但是河豚对于我们显得有点奢侈,工薪阶层哪能这样造呢。所以人一定要争上层,否则连吃河豚都成为奢望;
今年这个春节给了太多人思考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老家宁静的小山村,常常夜不能寐而胡思乱想。
感觉人的一生就是在爬山,有的人爬过了一座山,登顶看尽天下风景。
有人爬上了半山腰,看到了一半风景。
但是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只是在山脚徘徊,能登上一阶台阶已是拼尽全力。
……
寻了一个小饭店,点好菜,在隔壁小店里买了一瓶七十几块钱的白酒,三个人分掉,出门在外从来不喝醉只尝味。
苍蝇馆子便宜但是空间狭小,人员进进出出很拥挤的感觉。
隔壁桌子的交谈很快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很难不注意,因为听到耳朵里的,都是投资300万500万的,赚1500万2000万的。
听的我们暗暗咂舌不已,都说江浙人民富裕,我们在浙江待过多年了,也算看到过太多豪车豪宅,如今一看,还是江苏牛逼啊,一个小小的苍蝇馆子里都是几百万几千万的。
关键这馆子的饭菜也真不咋滴,应该不是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之类的好手艺招来各路大佬光临!再加上这些人的谈吐气质,实在看不出个子丑寅卯。
筷子上下翻飞,吃了几口,我们就没有说话,放慢了速度,端起一次性杯子,默默咪几口,听着这地方人吹牛逼,比菜还下酒。
逐渐的听出个大概:一个本地商人,投了30万元搭建熔喷布生产线,一个星期不到就收回了成本。
生产了三个星期了,已经赚了110万了。今天生产线被人65万买了,从开工厂到关工厂,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纯利润高达150万左右。
这个人是个被他们说的有名有姓的。而且是二拨人谈论,可信度比较高。
还有夸张离谱的,投资2000万租了个大厂房搞了10几台生产线,据说已经赚了1个小目标了,旁边人打断他并嗤之以鼻:“一个亿?到今天起码1个半亿了。”
我们像是在听天书,所有的话都听的明白,但是感觉在大雾弥漫中一样。
“我是谁?”
“我在哪?”
“这还是人间吗?”
当时我们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虽然没有文凭,但是我们能吃苦,技术过硬,一个月能拿到手一万多,还有五险一金,出门厂里配车,虽然破点。对于我们农村的孩子也算高工资了。但是听到一个月时间能赚100多万,这些大额数字对于我们来说可望而不可即,听他们说着仿佛就在眼面前,也没技术含量,对我们来说依然仿佛很遥远。但是一个电话,让我们觉得就在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