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这么说吗?!
谁家好人跟孩子说这个啊!
这一刻,唐枫甚至有点后悔把公冶肖尔杀得那个干脆了。
草率了,他应该下手轻点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不过公冶肖尔怕是死都没想到,在自己死后,杀了自己的人,竟成了他的后爹!
公冶肖尔:我特么谢谢你啊!我才刚死没三天,就找了个比我没大多少的小爹,以后咱各论各的,你管我叫老弟,我管你叫小爹!
想到这里,唐枫便是老脸一红。
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想让公冶肖尔活过来的感觉。
公冶肖尔:活过来再杀我一次?
被唐枫这么一骂,赵之洲顿时一阵讪笑,而后将目光落在了众人的身上,“这南宫萧可不仅仅只是南宫家族的人,此人还是诸葛家族的姻亲,诸葛家族家主诸葛铭乃是他的外公,你得罪了他,可是同时得罪了南宫和诸葛两大家族,若是这两大家族想要杀你,你觉得在秘境之中,你有几成的活路?”
“仅凭公冶景云那不到十炼的修为吗?还是说,你有别的用来保命的手段?”
赵之洲的这一番话,只听得唐枫一阵语塞,同时眼底升起一抹浓浓的忌惮。
赵之洲说的没错,一旦南宫和诸葛两大家族同时出手想要击杀他,公冶如云根本就保不住他,更何况,在这四大家族之中,还有一个底蕴深厚,号称无上仙域第一家族的轩辕家族。
不过这家主轩辕玉兰一直都未曾表态,看来是不屑参与这些世家门阀之间的斗争。
“我知道了, 在秘境之中我定会尽力保全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同四大家族交恶。”
“不仅如此,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唐枫问道。
“无上仙域少天君也会进入这次秘境之中!”
“少天君?天君之子?”唐枫一愣,连忙问道。
赵之洲点头,“没错,此人身份特殊,一直以来都未曾用真面目示人,想必这次也是如此,秘境之中龙蛇混杂,你莫要任性,不可随意和他人交恶。”
唐枫点头,“放心,没有触碰底线,我绝不会和旁人交恶。”
“不过这少君可有什么特征?”
赵之洲摇头,“我久居北方仙山,对这外面的事情,并不知道多少,你还是问嫂子吧!”
赵怀梦点头,这才缓缓开口,“对少君我倒是知道一些,不过并不多。”
“传闻天君乃是在醉酒之时和轩辕家族上一代圣女发生鱼水之欢,故而这才意外生下了少君,不过这少君很是奇怪,自小便被养在了轩辕家族,不仅如此,这么多年,都未曾以真面目示人,素日都是带着面具。”
“故而,没人见过少君的真面目,无上仙域都在猜测,这少君约莫是面貌丑陋,又会是在他身上有着什么隐情。”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特征了?”唐枫问。
赵怀梦摇头,“没了,你知道的,我刚飞升不久,对这里的一切还不太熟悉。”
“罢了,明日问公冶景云吧。”
赵怀梦点头,“若是少君也在的话,说不定此行能够顺畅一点,南宫萧如何势力滔天,也要顾忌少君安危。”
唐枫点头,“我心中有数。”
说罢,便再度望向赵之洲,“除此之外,无上仙域之中就没有其他高手和强者值得一提了吗?”
“强者自然是有的,对了,你可还记得上次被我们灭门的那几个家族?”
“你说的是皇甫家族?”
赵之洲点头,“正是,皇甫家族虽然被我们灭门,但还是有不少势力游离在外的,你也要多加小心,在那秘境之中,最好隐姓埋名,莫要声张。”
唐枫点头,“放心,我一定能苟就。”
赵之洲点头,仍旧是满脸不舍和担忧,郑重重复道,“老唐,以后我不在仙界,定要保护自己。”
唐枫点头,搂着赵之洲的脖子,“你也一样,就算到了神界,也不要过度嚣张。”
“嚣张怎么了?我有这个资本,若是换做旁人,想嚣张还嚣张不起来!”
“今夜来我的院子,咱们兄弟好好喝一顿,明日一早,我送你去公冶家族。”
唐枫点头。
接着,又和赵之洲寒暄一阵,这才再度回到了屋内。
适夜,一行人又再度聚集到了赵之洲的院子之中。
仰望着漫天星河,把酒言欢.
这一刻,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赵之洲即将成神的事情,皆是不舍,尤其是姬如蓝,神色落寞,每每望向赵之洲之时,美目之中便是一阵湿润。
见此,唐枫便是一阵长叹,不在言语。
既然二人不愿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那他也不必插手去多管闲事了。
如今真正要去做的,还是为明日的秘境之心做准备。
酒过三巡,众人满是不舍的散去。
唐枫将目光落在了众人的身上,最终深深看了赵之洲一眼,这才带着赵怀梦缓缓离去。
他不确定赵之洲在成神以后是否还能记得自己,所以能做的,就仅仅只是铭记着赵之洲的面容。
成神,并不仅仅只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也并不只是一次简单的飞升和进阶,成神意味着精神和肉体的清洗。
神不需要感情,神的存在,只为了他存在的道理。
所以,赵之洲不见得就一定会记得自己,但那又如何,自己记得他们这段轰轰烈烈,跨越生死的兄弟情义就行了!
或许这种情绪过于矫情,可事实就是这样,而唐枫也注定无法成为一个理想中的人。
他只要尽力做好自己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从院子出来之后,二人没有人疾行,反而是一步步朝着赵怀梦的住所走去。
清风徐徐,整个天地之间都萦绕着强大的灵力,精纯无比。
牵着赵怀梦柔弱无骨的小手,掌心之中一片滑嫩,有那么一刻,唐枫真希望时光就在此冻结,如此也好为自己偷来片刻的安宁。
他的一生,太疲惫了,似乎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成为另一个人而准备。
从先皇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他不断成长并强大起来,可从未有人问过,他自己的感受。
他自己是否愿意!
他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