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
庞颜半靠在凤榻之上,任由鸿禧让揉捏着自己白嫩的小腿,脸上却全无享受。
她的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许久,庞颜才沉吟道:“鸿禧让,我爹真是这么说的?!”
鸿禧让点头,力道轻柔。
砰!
庞颜一脚踹开鸿禧让,面色狂变,低声怒斥道,“鸿禧让,你可知道欺骗哀家是什么下场!”
鸿禧让慌忙跪在地上,头颅低垂,“奴才不敢,奴才所言千真万确!”
咚!
庞颜身子一软,瘫在了床上,再度抬眸,美目之中竟盈满了泪水。
见此,鸿禧让神色一变,快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下一刻,竟嫉妒温柔的替庞颜擦拭着眼泪。
“大人在信中,说了什么?”鸿禧让沉声问道完。
庞颜点头,双目失神,美艳的面颊之上,皆是心痛。
“爹说,明日早朝,不管他说什么哀家都不要反驳。”
轰!
鸿禧让身子一震,擦泪的手狠狠一颤,许久才哑着嗓子道,“莫要伤心了,太师大人也是为了庞家。”
庞颜回眸,虽是含泪,但目光却在陡然间冷冽下来,盯着鸿禧让,缓缓道,“你也觉得哀家是在胡闹?”
鸿禧让连连摇头,“奴才不敢,只是太师大人无论如何,始终都是为了庞家,明日早朝陛下定会为楚家平反,为今之计,只能……”
“呵呵。”
庞颜冷笑,“只能将哀家舍弃,以此来保庞家安宁?”
鸿禧让不语,却点了点头。
啪!
庞颜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鸿禧让脸上,怒斥道,“为了庞家安宁,便要将哀家舍弃吗?他可曾想过,如今我没了凤印,若是再失了太后之位,今后在这宫中该如何度日!”
话音落下,两行清泪自庞颜美艳的面颊之上缓缓落下,滴落在了鸿禧让眼前。
鸿禧让眉头紧皱,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太后,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亦或是您到了什么境地,奴才都会紧紧跟随,永不言弃!”
“永不言弃?”
庞颜冷哼一声,上前两步,扣住鸿禧让下颚,讥笑道:“跟在哀家身边,你也配?!”
鸿禧让眼底一沉,心底竟浮现了一股密密麻麻的痛意。
便听到庞颜的声音,在耳畔清晰响起。
“鸿禧让,你只是我庞颜的一条狗,永不言弃,你也配说?!”
鸿禧让眼底痛意大作,声音隐约颤抖,“奴才明白,奴才知罪。”
庞颜冷哼一声,目光下移,在鸿禧让胯下一扫而过,不屑一笑,“滚下去吧,没用的东西!”
鸿禧让起身,朝殿外走去,只是没人看到,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身形竟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次日,早朝。
金銮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声高喊,声音直冲霄汉,气吞山河。
龙椅上,楚君玉端坐其中,俯瞰群臣,心底五味杂陈。
自从昨日加冠授印之后,今天,楚君玉便迎来了自她登基那日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早朝!
此刻,俯瞰群臣,楚君玉一向清冷的脸上,竟出现了几分感慨之色。
敛去心神,素手一挥,“众爱卿平身!”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唐枫故作尖细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在金銮殿内响起,缓缓飘向上空。
话音落下,宫闱和顾斯相视一眼,上前一步,齐声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楚君玉神色一睨,“二位爱卿何时启奏?”
顾斯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启奏陛下,臣今日所奏之事,乃是为了三年前镇国大将军楚天佑老将军因投敌被抄斩一案!”
“哦?朕记得此事是太师亲自督办,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楚君玉故作惊讶道。
顾斯点头,“楚家一案疑点重重,远非老夫三言两语便能道清,不过老夫有一位故友,如今正在金銮殿外,求见陛下!”
“什么故友?”楚君玉问道。
“楚天佑之子,楚云飞!”
什么?!
楚云飞?!
楚家竟然还有人尚在人世!
此话一出,金銮殿内议论纷纷,百官面面相觑,皆是震惊。
颜真青等人更是相视一眼,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最靠近龙椅的庞铳身上。
整个大夏,谁人不知楚家当年是被陷害,但如今顾斯却说楚云飞尚在人世,难道当年只是另有隐情?
不对,太师怎会如此淡定?
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至还将目光落在了金銮殿外。
莫非太师早已知道此事,并对此有了对策?
没错,一定是的!
思绪至此,颜真青三人松了口气,紧绷的神色微微动容,和庞铳一起,翘首朝殿外望去。
楚君玉呼出一口浊气,朗声道:“宣他进来!”
“陛下有旨,宣楚云飞觐见!”唐枫重复道。
话音落下,一个声音在殿外响起。
“罪臣之子楚云飞,参见陛下!”
众目睽睽之下,楚云飞缓缓出现,眉头紧皱,行走之间,龙行虎步,气息凌冽。
“还真是楚小将军!”
“他还活着!”
“楚家还有人活着!”
霎时间,百官议论纷纷,皆是惊骇。
众目睽睽之下,楚云飞跪在地上,瞪着庞铳,睚眦欲裂,双目赤红。
“罪臣之子楚云飞,参见陛下!”
“楚云飞,你今日来这金銮殿,所为何事?!”楚君玉冷声道。
闻言,楚云飞瞳孔骤然一缩,死死盯着庞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音节,“罪臣前来,是为了我楚家一百三十二口惨死的冤魂!臣有冤屈,我楚家有冤屈啊!”
冤屈?!
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龙椅之上的楚君玉身上!
楚云飞从袖中掏出一封血书,交给唐枫手中,“陛下,信中所述字字属真,三年前,庞铳老贼伙同山西府尹徐世明以几封书信,便定了我楚家叛国之罪,还请陛下为我楚家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