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看着手中血淋淋还带着体温的内丹，脸上无悲无喜。
    这次突破合体期，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艰难，也更加的凶险，倒不是他修炼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在于体内那三道气息，让他有些警惕。
    突破的时候，三家气息三分天下，几乎把他的身体全都占据了。
    要不是他死死守住灵台，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不叫江阳了。
    夺舍吗？
    又不像。
    这三道气息虽然都有自主的意志，却没有意识，好像是凭借力量的本能在占据对自己有利的一切事物，包括柳神给他的一丝柳神气息，也都是和献祭力量以及断指力量一样，疯狂的侵蚀着他的身体。
    一直到后来，三道气息似乎发现无法完全占据江阳的身体，尤其是灵台这一块，江阳死死守着，根本容不得三家气息侵占半分，而后忽然转变了策略。
    也正是这个转变，让江阳的实力突飞猛进。
    三家外姓力量，把江阳的身体彻底炼化了一遍。
    不，是三遍。
    如果普通修仙者的身体，是一块璞玉的话，那江阳的身躯在大千不死圣体和世界古树的淬炼下，已经是一块钢铁程度，能够轻松的碾压普通修仙者的身体，甚至能够生生撕裂同境界的大妖生铁般的身躯。
    这一次三家扭曲力量对江阳肉身的淬炼，就像是给江阳钢铁身躯淬了一遍火，又回了一遍火，然后硬生生的抽了一遍真空，把江阳钢铁之躯淬炼成了精铁。
    普通的精铁可以轻松展开普通的钢铁，江阳的身体，如今可以称得上是高速精铁，精铁中的佼佼者，最硬的金属存在。
    这就直接导致了江阳的肉身力量和速度都翻了好几倍，即便是仅凭肉身的力量，江阳现在的速度已经不弱于空间转移。
    当然，这是短距离上的，长距离的空间转移，还是要占据很多的优势。
    可是在短距离的战斗中，江阳的身形堪比鬼魅，加上野草身法的加成。
    从江阳出手到挖出了青面狐皇的内丹，别说念灵菩萨等人没有反应过来，就是青面狐皇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感知到身体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江阳早已经把手中的内丹献祭了。
    “你混蛋！”
    青面狐皇神色狰狞，无能狂怒，嘶吼声中，整座天元城发出剧烈的震荡，一股股恐怖的威压从肉山身上爆发出来。
    内丹储存的妖力，他可以完全不用，在炼妖大阵之中，仅凭肉身力量，就能碾压江阳，让江阳死于非命。
    恐怖的力量波动之下，无数的触手带着破空之势，疯狂的向着江阳冲来，似乎要把江阳戳成筛子。
    然而江阳只是随手挥动间，便有数道触手被江阳硬生生的抓在了手中。
    随着江阳发力，触手绷的笔直，在青面狐皇角力之下，崩断了数道，仍旧有十数道触手，被江阳死死的抓在手中。
    “给我开！”
    江阳大喝一声，人在半空，委身背摔。
    如山一般的青面狐皇顿时在慌乱中，被江阳像一个抡圆了的皮球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人类怎能拥有如此力量，这不……”青面狐皇仓惶之间，已然胡言乱语。
    “不科学是吧？”
    江阳嗤笑一声，单手并指朝天一指。
    “不周山，砸！”
    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用不到神通之术，便能够将不周山召唤出来。
    恐怖的黑影砸穿了炼妖大阵，破开的云层中阳光明媚，带着一方硕大的黑影从天而降。
    不周山重重落在肉山上，砸出了万千哀嚎，无数的肢体想要四散奔逃，却哪里逃得过不周山的轰砸。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如山一般的青面狐皇，就变成了一滩烂泥，在地上扭曲蠕动，最终化作黑色泥浆，融入到大地之中，回归了本源。
    “这这这……这不可能！”
    半空中，青面狐皇的神魂瑟瑟发抖，哀嚎一声，亡命逃窜。
    “想跑？”
    念灵菩萨反应过来，口中念念有词，半空中炸裂的金色莲台，顿时化作万道金光，恍若网兜一般，将青面狐皇的神魂困在其中。
    “臭婆娘你干什么，快放开本皇！”
    青面狐皇是真的怕了，如今的江阳如同一尊杀神，是真的不给大妖一点活命的机会。
    念灵菩萨却双手合十，沉声说道：“青面狐皇，当你纵容大妖在天元城滥杀无辜，布下炼妖大阵想要对付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这种准备。”
    “我做你……”
    青面狐皇破口大骂，脸色仓惶，眼看江阳越来越近，整个神魂都瑟瑟颤抖起来，“不，你不能杀我，你们若是杀了我，千妖窟绝对会无休止的报复佛国，届时佛国将会变成一片废墟，连神魂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腐烂、扭曲、无度，就是你们佛国乃至人族的下场……”
    江阳随手将青面狐皇扔进了嘴里，献祭给了三家力量。
    扭曲的三家力量顿时飞扑而上，在青面狐皇惊骇欲绝与恍然大悟之中，将之分食。
    “禁忌力量，你体内有禁忌力量，哈哈，原来如此，你也是如此，你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等着你，本皇等着你……”
    青面狐皇说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烟消云散。
    云层散去，洒下万丈光芒。
    念灵菩萨等人的神色却久久没有能够平复，神色复杂的看着江阳，看着一片狼藉的天元城。
    曾经辉煌的天元城，如今哀嚎一片，到处都是废墟，残火。
    “悖论之源的果实，是什么？”江阳转身问念灵菩萨。
    念灵菩萨回过神来，双手合十，脚下金色莲台重新凝聚，解释说道：“悖论之源的果实，有很多种称呼，大妖称呼为妖果，人类称之为道果，而佛国，则称为业果，然而不管是何等称呼，见过它的生灵却屈指可数。”
    “因为悖论之源结果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固定的时间，似乎是随时都能够结果，却也有可能一等就是十万年甚至更久，传说服用悖论之源果实之后，能够直接接触到天地本源的力量，如今看来……这本源力量，似乎也被扭曲了。”
    江阳沉默下来。
    扭曲的力量也是力量，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总结出来的道理。
    纵然不好用，诸如体内的三家力量，为什么会如此不遗余力的炼化他的身体，以至于全都陷入沉睡之中。
    可不接触这些力量的话，又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那个层面的。
    比如说天机仙人，比如说苍穹巨手，比如说众说纷纭的天地大劫。
    所以江阳干脆开口，“在哪里能够得到悖论之源的果实？”
    “你想干什么？”
    三人都是脸色一变，尤其是洛红颜，走上前来，神色不定的盯着江阳，“你……真的打算深入千妖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