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乐心的话,周倚桥心中一惊,以为赵震命不久矣。
毕竟立下过天道誓言,答应了人家,自是不好推诿,他将禁制一松,迈步走出洞府。
半年不见,赵乐心原本稚嫩的脸庞也多了几分轮廓,成熟许多。
见到周倚桥出现,赵乐心对他使了个眼色,开口道。
“周师兄,叔公不便活动,只能遣我来此,失礼之处,还望师兄切莫责怪。”
周倚桥看到赵乐心的神色,并不似家中长辈行将就木。
他虽然疑惑,但也接过话茬,开口道。
“赵兄与我乃忘年之交,如今有不便之处,我自当亲自前往。”
两人言罢,飞身前往善学堂。
等到两人来到赵震的住所,赵乐心将其引入内屋。
周倚桥才算是看到了气色仍旧红润的赵震。
“赵道友为何如此?”
周倚桥先一步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赵震一脸严肃,全然没有了之前任何时候都眼含笑意的样子。
他连掐数道法诀,在屋内外各打上一道禁制,才缓缓开口。
“夜州的幽灵盟从两个月前,便一直在夜、鹿两州的边境挑起事端,两月以来,对方与我宗一直摩擦不断。”
“昨日,我宗大师兄谢君之,不慎在夜州境内斩杀了那幽灵盟盟主的三弟子,毒蝎君子。”
“那幽灵盟以此为借口,纠集了邻国邪派血河宗,向我宗全面开战了。”
周倚桥闻言,也变得严肃起来。
赵震继续说道。
“那幽灵盟没有什么好说,宗内不过只有那盟主一位元婴初期的修士。”
“之所以能够在凉国境内占据一州之地,不过是我宗为了制衡那望天观与斩妖府,所放任的产物。”
“可怪就怪在,他们居然请动了血河宗,要知道那血河宗乃是同我耀日宗一样,有着三位元婴修士!”
“血河宗的血河老祖,更是同我宗宗主一样,乃一位元婴中期的大修士。”
赵震说着,为自己与周倚桥倒了一杯灵茶,轻抿了一口。
周倚桥此刻终于明白了赵震为何不肯亲自出面,而是让侄孙赵乐心来邀请自己了。
赵震之后的话,果然验证了周倚桥的猜想。
“自从两月之前,老朽听到幽灵盟居然敢挑衅我宗之时,就觉得古怪,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对外宣称自己命不久矣。”
“恰巧家父留下的丹药之中,还有一种名叫闭息丹的古怪丹药,服用此丹后,服用者的生机会立刻变得奄奄一息,金丹以下修士皆无法勘破。”
“果然如我所料,才刚一开战,今日执法堂弟子就前来我的住所,勒令我奔赴前线,看到我一副垂死气机,才作罢离开。”
赵震言罢,长叹了一口气,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周倚桥已经明白了赵震的意思。
这元婴宗门之间的战争,其实就是比拼双方的资源消耗。
而低阶的弟子,恰好也是一种资源!
如今不过刚刚开战,宗内金丹元婴修士自然不会早早出手。
这危险的前线,往往需要内外两门筑基与炼气的弟子前往。
像赵震这样年老力衰的修士自然会被宗门最先舍弃。
一旦他们被消耗光,就轮到周倚桥这样对宗门来说可有可无的弟子。
想到这里,他取出一瓶生元丹,推到赵震的面前,笑着开口。
“不知赵道友所说的闭息丹,能否与在下交易。”
赵震将桌上的生元丹收入囊中,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枚闭息丹交于周倚桥。
“老朽这边也只剩下了这一颗,本来送于小友也自无不可,但如今风云咋起,老朽也希望给乐心多留一点资源,也就恬不知耻的与小友交易了。”
公平交易,周倚桥自然不会有何怨言,况且自己不闻窗外事,若不是赵震特意邀请他告知此事,现在他还在洞府之中修炼,等到召集令降临自己头上,怕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自己与赵震不同,赵震已是垂垂老矣,生机一直微弱自然合理。
而他自己不过及冠,偶尔一次说自己斗法失败,逃出生天,自无不可。
长久如此,必然会遭到他人怀疑,一枚闭息丹倒也足够。
既然同赵震算是有了共同的秘密,周倚桥也将自己面对的困境告诉了他。
“老夫资质愚钝,光是修炼至小友的境界,就快耗尽了家父的遗产,自然也是靠着不断尝试,突破的瓶颈。”
“小友如此年轻,何必急于一时。”
赵震听到周倚桥迟迟无法突破的困扰,只觉得他过于着急,宽慰道。
“虽说确实如此,但如果有方法能够早一天突破,也是好的。”
周倚桥并不赞同赵震的说法,委婉的反驳。
他深知一步快步步快的道理,尽早提升修为,对于自己今后筑基甚至结丹都有帮助。
殊不知这世上,多少修士因为晚了一步,错过了最佳的修为精进的年纪,终身不得寸进。
“老朽这边虽然没有办法,但有一地方或许能解决小友的困扰。”
周倚桥听闻,拱手道。
“还望道友告知周某,如有帮助,一样可以用生元丹与道友交易。”
赵震听了,急忙摆手,他自然知道分寸,得寸进尺只会损耗自己侄孙与对法的因果。
“不必如此,只是一个消息罢了,老朽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有小友需要的东西。”
“小友也知道老朽这些年为了出手家父的遗产,或明或暗的参加了许多交易会、拍卖会。恰巧一月之后,就有一个地下拍卖会将要举行。”
“这拍卖会极为隐蔽,是许多修士用来销赃的场所,自然拍品有着平时无法得到的宝物。”
“到时候,如果没有意外,老朽可以为小友引荐一番。”
终于有了突破炼气后期的机会,周倚桥自然不会放过,连声感谢赵震之后,两人又是聊了会儿周边局势,周倚桥才告辞离开。
如今已然风云渐起,周倚桥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他对耀日宗可没有什么归属感,在他看来自己同宗门,就像前世员工同公司一般。
哪有公司即将破产,要求员工捐献自己全部家产的说法。
如果之后真要自己参与威胁生命的任务,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现在的一切,叛逃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