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
    办公室里，肖尧的声音透过大门传出。
    “吱嘎~”
    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对看起来年迈的夫妻走了进来。
    妻子一进门就很是忧心忡忡的说道。
    “医生，麻烦您看一下我丈夫，他最近吃饭没胃口的厉害，而且有的时候还经常会腹痛，牙龈总是出血，也总是流鼻血。”
    和妻子这副担忧的模样完全不同，作为丈夫的男人，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挺着个大肚腩，剃着个大光头，穿这个白色的条纹上衣和皮夹克，迈着个八字步，摇摇晃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
    “医院里不能……”
    见状，肖尧赶紧开口制止，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对面的男人呵呵一笑。
    “我知道，医院事儿多，不让人在医院里抽烟，我就叼嘴里过个烟瘾而已，不抽。”
    听到这话，肖尧微微皱了皱眉头，倒是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很多烟瘾大的人都是恨不得24小时，嘴里时刻都叼着个烟头，看面前这个男人手指间的黄度，基本上就能判断出来，他应该属于烟不离口的那一款式的类型。
    而且……
    肖尧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他能明显的察觉到对方的整体的脸部变化很……不能说诡异，只能说是处处都透露出不太好的信息。
    整张脸和正常情况相比较起来，显得非常的黄，这并不是正常的黄皮肤，而是黄疸。
    除此之外，肖尧还发现在男人的眼眶下，脸颊靠上的位置处有一处中央凸起的红色点状丘疹，周围有红色小血管呈放射状分布，乍看过去就仿佛是一只红色的蜘蛛趴在他的脸上一样。
    这种情况用医学的专用名词来说就叫做蜘蛛痣。
    而蜘蛛痣是由一只中央小动脉以及许多向外放散的细小血管所形成的，因为形状像是蜘蛛一样，所以才会被叫这么一个名字。
    蜘蛛痣都是皮肤黏膜上的小动脉扩张结果。
    而出现蜘蛛痣，基本上就是急性或者是慢性肝炎，或者是肝硬变，也会出现在妊娠期的妇女身上。
    急性肝炎患者出现蜘蛛痣的发生率大概为1%，而慢性肝炎的可以达到54%。
    想到这里，肖尧眼中带上了一抹了然。
    眼前的患者情况十有八九是逃不出这几样的，估计就是肝脏出问题了。
    这一点，肖尧判断起来还是轻轻松松的。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除了你刚刚说的这些情况之外，还有其他的情况吗？”
    “我老公姓王，今年58岁。”
    妻子介绍道，同时很是担忧的继续说道。
    “医生你看这个脸，可能你现在看不出来啥，但是我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这个脸就很明显的肿了好几圈，就是原来是个南瓜子，现在就是个西瓜脸了。”
    脸肿了？
    听到妻子说的这番话，肖尧的目光不禁落在了对面的老王身上。
    “有吃一些过敏的食物吗？”
    “没有。”
    如果不是过敏引起的话……
    那就需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腮腺的问题了。
    很多人在得了腮腺炎以后，面部就会变成像是打肿脸的胖子一样。
    因为腮腺位于两侧面颊靠近耳垂的地方，而腮腺炎时肿大的腮腺就会以耳垂为中心点向四周蔓延，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就会胖两圈。
    如果是腮腺炎的话……
    肖尧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腮腺炎是由腮腺炎病毒侵入，腮腺所引起的急性呼吸传染病病人就是传染源，而飞沫的吸入就是主要的传播途径，基本上就是在接触病原后2~3周内发病。
    腮腺炎主要会表现成一侧或者是两侧的耳垂下肿大，肿大的腮腺常常呈现出半球形，然后会以耳垂为中心，边缘不清，表面会有发热和角痛，张口或者是咀嚼时，会局部感受到疼痛感。
    正常来说腮腺肿胀，在发病的第一到第3天的时候是最为明显的，之后就会逐渐的消退，大概两周左右肿胀就会完全消退。
    在发病的最初期的3~5天就会出现发热乏力和不愿意吃东西等等的全身症状。
    “我们先测一下体温。”
    肖尧从抽屉里掏出体温枪，对着男人的额头一侧。
    “滴。”
    “37.2c。”
    嗯？
    看着体温枪给出来的数据，肖尧微微一愣。
    这个体温……
    只能算是低烧。
    奇怪。
    肖尧皱了皱眉头，想到了自己之前根据蜘蛛痣所判断出来的情况。
    “把手伸出来我看一下。”
    病人虽然不理解，但毕竟抱着来都来到的态度，再加上老婆就在旁边站着呢，所以虽然有些不太乐意配合医生，但还是不高兴的，耷拉着脸把手给伸出来了。
    而肖尧拉着病人的双手，仔细的就着阳光看了起来。
    果然。
    在大拇指和小指的根部的大小鱼际处，皮肤上出现了片状的充血和红色斑点，然后在用力摁压之后会变成苍白色。
    这就是肝掌。
    而肝掌会出现，说跟到底就是正常的，男性女性的肾脏上方各有一个呈现出三角形的分泌，人体激素的腺体就被称作为肾上腺。
    而这个腺体不断的产生雌性激素与机体所产生的雄性激素，保持着相对平衡的正常水平，从而保证机体在这方面的正常生理生化代谢功能。
    由于人体器官分泌的雌性激素，必须要经过肝脏后才能够使功能减弱，或者是使其活性消失，所以当肝脏出现急性或者是慢性炎症或者是其他疾病的时候，就会对这些激素的灭活能力很明显的出现下降情况，从而就造成了激素在体内大量的堆积，从而就导致了体内的小动脉扩张。
    进而就会引发蜘蛛痣，肝掌的出现。
    出现肝掌不一定代表着有肝病，但是……这个不一定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不过肯定还是要做更多的详细检查才行。
    想到这里，肖尧心中已经大概清楚了。
    “去做个血常规，大便常规和尿常规，再去做个肝功能检查，血糖和凝血功能检查，再做个肝脏的彩超，和硬度测定。”
    “好。”
    做妻子的倒是好说话的很，听到肖尧说的这番话之后，赶紧点点头，拿着开出来的化验单就拽着老公赶紧往外跑，眼瞅着就要到人家下午的下班时间了，这动作要是再不快点的话，岂不是还要拖到明天才能检查完？
    这男的反而是不乐意的厉害，也不知道为啥，可能是觉得花钱或者是耽误他的事吧，嘴里头絮絮叨叨的抱怨个不停，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句话，不过都被当老婆的直接给无视掉。
    “下一位。”
    肖尧等着他们两个离开办公室之后，这才对着外面喊道，不过又等了两分钟，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
    没人了？
    肖尧有些惊讶的抬了抬眉头，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电脑屏幕上的挂号单，发现刚刚的那对夫妻就是今天下午最后一个病人。
    挺好。
    看来今天晚上又能准时下班了。
    肖尧笑了笑。
    随后将一本厚厚的打印出来，用黄色的小夹子整理好的资料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翻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页，继续安安静静的看了起来。
    过了大概有个十四五分钟吧，大门被人从外推开，被诊断为肝癌的病人家属，就是那对可怜的兄妹两个人走了进来，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是一个头发非常稀疏，顶着个地中海发型，挺着将军肚满脸不耐烦的男人，看的年纪大概有四五十了。
    “这是我爸，我爷爷的亲儿子。”
    男生有些不太乐意的介绍到，顺便想解释一下他们来办公室的原因。
    “我爸想问一下，我爷爷的病就是那个肝癌……”
    男生话都没说完，就被身后的父亲给直接打断了。
    “这俩屁孩子嘛也不懂，我看你这医生挺年轻的，你说是肝癌就是肝癌啊？开嘴闭嘴的，还敢要20万来看病，你20万我真给你找到了，你能把我们家老爷子治好吗？”
    中年人的话语一上来就很冲，就跟吃了火药一样。
    这话一说出口，肖尧的脸色就微微一变，直接二话不说的，就把刚刚老爷子的那些检查结果拿出来放到他桌子上。
    “如果你不信我的检查结果的话，可以去其他医院问问，就凭着手中的这些化验单，只要是一个医生，哪怕是个实习医生，或者是只是在大学学了两年的学生，都能给你精准的判断出来是肝癌，这一点毋庸置疑。”
    肖尧的动作和这一套话似乎直接僵住了对方，中年男人没想到这年轻医生竟然这么顶，按理来说这个年纪应该都是刚刚大学毕业或者是工作没两年，正好就是脸皮子薄的时候，自己上来咄咄逼人一番，对方就只能节节败退，怎么能干出来反抗的事情了。
    中年男人脸色一沉，立刻就嚷嚷起来。
    “那都是肝癌了，你让我们治什么治？都是绝症了，还让人掏什么掏？20万，你咋不一开口直接收个500万呢？反正都拿不出来。”
    “掏钱？那可不是我让你们掏出来的，老爷子的情况，现在如果抓紧时间赶紧治疗的话，是有一定可能延长5年生存率的，但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只会把2期拖成三期，到了最后就真的是无医可治，无药可医了，难不成你打算让你老爹眼睁睁的看着生命的倒计时吗？”
    扣帽子谁不会呀？
    这种事情不是只要有张嘴就能做到的吗？
    上来想要在医院里刷魂，那可就耍错地方了，医院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培养的精心医生，拍拍屁股就直接一脚踹走，就留下来这些闹事的，想要吃霸王餐，想要白嫖的家属们？
    那不是失心疯了么！
    再说了。
    这话这男的敢出去当着外人面说吗？
    不被人戳脊梁骨，不被人路过都吐两口唾沫，那都是见活鬼了！
    自家老爹还有救了呢，就说不救，还喘着气儿呢，就睁眼说瞎话死了，也不怕这世界上真有地府，真有鬼。
    这就是哄堂大孝了呗！
    “呵，不愧是年轻人，这嘴皮子就是利索，我告诉你俩啊，反正我来都来了，我身上钱啊，肯定是没有的，你俩要不行就管你们妈要，要不然就去管你们小姑要钱，好歹是他亲爹，难不成见死不救不成？我在国内挣不着什么钱，他在国外挣的钱不是多的去了吗？听说都能买得起大别墅还缺这20万给他亲爹治病？”
    中年男人扭过头去，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完就把手往口袋里一揣，打算拍拍屁股撤了。
    他来医院不是为了别的，更不是为了给那个老不死的垫付医药费，就是为了来确认一下这老不死的到底得的是什么毛病，是不是真是这两个兔崽子嘴里头说的肝癌，万一是这两个兔崽子联合起来想要骗自己钱呢？
    顺带的就是去老人家的病床前刷一波存在感，看看你的儿子我，好歹你在生病的时候，我还能瞅瞅你，再看看你在国外的闺女，生病了都不知道回来照顾两天，就跟在外头死了一样。
    所以老头子你死了以后记得家产给我留下，遗嘱填我的名字，别到时候让那个死丫头从国外再跑回来，还要争着抢着分遗产，那可就麻烦了。
    “钱呢？”
    然而男生却是直接挡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冷着一张脸问道。
    “我没钱，去管你妈要去，你妈要是说没钱的话就是没钱，自己想办法去，反正是我说了，既然是肝癌的话，反正是个癌症，不用治了，老而不死为妖，老头子能活个七八十岁就得了，一直拖着不死，反而只会拖累年轻人，正好老天爷也给了他这个机会，赶紧的收拾收拾去地府报到就行了，治什么治啊，你要是想给他治的话，你自己去凑那钱去，别管我要。”
    中年男人不耐烦的翻了个大白眼。
    烦死了都要。
    本来吧，下午正好跟着几个朋友在外头打麻将呢，今天这手气爆的好，把把都胡，就算是有逆风的时候，也能最最后紧要关头，来一出逆风翻盘的大戏，出门的时候兜里就出来了200，现在可是足足翻了，有个10倍都不止呢，他现在还要忙着回去继续打牌了，这好不容易幸运女神终于站在自己这头了，那可不得抓紧时间和机会吗！
    要不是这两个狗屁崽子疯狂给自己打电话，愣是快把手机都给打关机了，他才不会接电话呢，就知道这两个狗屁玩意儿联系自己绝对没好事，一开口就敢要个十几万，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是把你俩卖了，能值个十几万不？
    有那个钱他自己花还都不够花呢，怎么可能给掏得出来吗？
    “你！”
    男生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亲爹竟然会这么诅咒爷爷，顿时气的脸色青紫，整个人身体都不断的颤抖着，眼中更是如同喷出火焰一般，火冒三丈。
    “那是你亲爹！”
    “爷爷奶奶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长大，现在你给我来一个老而不死是妖，人活个七八十岁那就得了，赶紧去死，你这话适合是一个当儿子的该说出来的话吗？”
    不光是男生，一旁的女生也同样如此，气的眼泪哗哗的滚滚而下。
    “滚滚滚，你才多大呀，就过了教训你老子来了，你懂个屁呀，你要是真牛逼，你自己去凑钱去，别再管我要，我可没有。”
    “别逼老子扇你啊，赶紧给老子起开，我还忙着呢。”
    中年男人一顿嚷嚷，甚至还开始动手推搡起年轻男生来，似乎是发现了老爹的真面目，也似乎是对老爹彻底的失去了信心，男生低着头，突然让开了门口，任由老爹大摇大摆的嚣张离开。
    “哥，咱们怎么办？”
    女生有点六神无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打电话也打了，找人也找了，可是……
    远在国外的姑姑说的好听，什么他们出人，自己出钱，嘴里说着说是这回的医药费全部报销，结果到现在了，一分钱都没看着，银行卡更是一个转账信息都没有，再打电话回去就已经被拉黑了，是个空号，
    自己亲爹也不靠谱，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喝酒抽烟打麻将，巴不得老爷子赶紧去死，这样的话自己还能回老家继承的一亩三分地，还有老两口手里头攥着的几千块钱的养老钱。
    她真觉得他们兄妹两个人已经到了走头无路的地步了。
    “找人吧。”
    “破罐子破摔，撕破脸。”
    “没有别的办法了。”
    男生眼神灰暗，目光落在了中年男人大摇大摆离开的方向，下定了决心。
    一旁的肖尧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头，微微的长叹口气。
    真是可怜了这两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了。
    唉！
    也不知道像老人这样的情况，能不能申请走一下绿色通道？
    要不然这20万对于两个小孩子来说……
    绝对是足够把他们两个都给彻底压垮的数字了。
    肖尧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
    等着兄妹二人离开之后，肖尧这边才刚刚翻开了下一页的资料，正打算继续看起来，那边的夫妻二人组也回来了，丈夫皱着眉头，依旧是一副不满意不高兴不配合的模样，当老婆的则是手里头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查结果，右手则是死死的，拽住老公的袖子，就跟拖死猪一样的，硬生生的把男人拖回了办公室里。
    肖尧接过检查结果一看，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
    怪不得呢。
    “医生，我老公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做妻子的很是担心。
    “能有啥情况？要我说就没啥事儿，儿子不都说了吗？我这是水肿，根本就是睡的，就你一天到晚的瞎操心，瞎花钱，还非要带着医院来检查，就仿佛我没这两条腿一样，”
    男的第1次在办公室里开口说话，就是抱怨老婆。
    然而肖尧则是扫了一眼男人，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老婆身上，缓缓的开口说道。
    “这是很明显的酒精性肝硬化。”
    酒精性肝硬化属于门脉性肝硬化类型，早在几十年前的话，国内还是很少见的，不过随着国内经济的飞速发展以及生活条件的越来越好，这个病在国内是有明显增加的，仅次于病毒性肝炎后肝硬化。
    再加上现在这个上了年纪的，尤其就是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的，肯定全都有喝酒的习惯，所以出现酒精性肝硬化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情况。
    肖尧只是刚开始没有往这方面考虑，但是现在一想的话……
    基本上症状已经全都对上了。
    少数的几个症状可能是家属没有发现，或者是病人自己知道，但是因为不乐意配合的原因，所以也没有多说，从而导致肖尧一直以为的是肝炎，结果是肝硬化。
    “酒精性肝硬化？”
    “这咋可能？我一直盯着他，不让他喝酒的呀！”
    妻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医生，会不会诊断出错呀？你都说是酒精性肝硬化了，这肯定是喝酒喝的呀，但是他不怎么喝酒的呀，而且关于喝酒这方面，我控制的很严格的。”
    盯着？
    光是盯着有啥用？
    那也要男的能够说到做到啊。
    要不然上班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喝两口，或者是明明是有个酒局，但是和老婆说是在公司里加班，也不是没可能的呀。
    肖尧摇了摇头，不过没有明确的直接说出这些话，反而是认真的解释。
    “误诊的概率是很低的，因为你现在你的丈夫已经不是早期了，早期的话，的确有可能会出现误诊。”
    “酒精性肝硬化早期，肝脏假小叶形成的再生结节较小，周围的纤维束较狭窄而整齐，b型超声检测各径线测值常增大，肝内回声密集增强稍增粗，与其他慢性肝病很不容易区别。”
    “但是会随着时间以及病程的进展，肝细胞会被大量的破坏，而肝细胞再生和大量纤维组织增生，就会导致超声检查切面图像，可显示出无数圆形或者是类圆形的低回声结节，弥漫分布于全肝，结节较肝炎后，肝硬化者细小而均匀，大小多为0.2~0.5cm之间。结节周边可见纤维组织包绕而呈现出的网格状强回声。”
    顿了顿后，肖尧将刚刚妻子拿回来的检查报告中的肝脏彩超拿了出来。
    “你看看下面医生写的那些话，是不是和我刚刚说的没什么区别？”
    妻子听到这话，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
    虽然上面的记录就是两三行的小字而已，但的确就是人家医生说的这个样子。
    “而且不止如此，你的丈夫今年是58岁了，正常来说，酒精性肝硬化都会在50岁左右就会出现症状，常常会在60岁前后出现死亡情况。”
    “而且酒精性肝硬化，早期是没有任何的症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越发严重，才会逐渐出现体重减轻，食欲不振以及腹痛和全身没有力气，还有尿色深，牙龈出血以及鼻出血，等到了失代长期的话，就会出现黄疸，腹水浮肿，皮肤黏膜和上消化道出血等等，还会出现面色灰暗，营养差，毛细血管扩张蜘蛛痣，肝掌，腮腺非炎性肿大的情况了，而这些情况基本上都和你丈夫一模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的。”
    听到肖尧如此肯定的一番话，当老婆的彻底傻眼了，眼睛有些发红，不可置信的扭过头去看着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夫妻感情非常良好，而且也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丈夫，气得浑身上下直发抖的不停。
    “你背着我偷偷出去喝酒，对不对？”
    “而且……”
    妻子一着急就开始疯狂咳嗽，气的话都快说不全了。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上次喝多了以后，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喝酒的，我相信你了吧，我是不是相信你了，结果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就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你可真牛逼呀，愣是把自己给喝成酒精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