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在它山石场的上空飘荡着。
昨夜不过是祠堂里堆积的草燃起,村子里的人来的又及时,并没有将祠堂烧到多少。
祠堂里洒落着无数的桶、瓢、盆,还站着无数的人。
魏国人此时正守在那堆灰烬旁,仔细地观察着。
“这里烧得最重,火是从这里起的。靠近伙房,倒是有做饭火苗未曾全部熄灭的可能。”魏画戟听着手下的汇报。
“魏大人,不过是祠堂失火,你们却借口来我秦人祠堂,到底要查什么?!”秦村里三老之一石风雷愤怒地说道。
“哼!昨夜有人触犯禁令,私自外出,在药园采得石昙花,就在我们要将他抓获时,你们祠堂便起了火!当真是好火!”魏画戟冷冷地说道。
“石昙花?”众人一阵惊愕。
自从魏国占领了它山石场,石昙花就像是绝迹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多数人甚至都没有见过石昙花,只是听人说起过。
“石昙花?比伐骨玉髓还要珍稀的石昙花?”众人不由得低语起来。
“以伐骨玉髓为养分,诞生出来的石昙花?跟伐骨玉髓相辅相成,能够让第一境界瓶颈消失的石昙花?”
“真的是传闻中的石昙花吗?”
魏画戟冷哼一声,扫过众人一眼,说道:“石昙花就落在你们其中一人的手中!”
“无凭无据!凭什么就这样一口咬定是我们秦人?万一是你们魏人贼喊捉贼,故意为难我们呢?!”同为三老之一的白万壑愤愤地沉声说道。
“放心!什么事情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就是见血的时候!”
正在言语间,魏国人跑了过来,在魏画戟耳边言语了几句,魏画戟当即色变,不理会众人,赶到了苦婆婆的药园。
此时此刻,不仅是苦婆婆跟姜小小,还有一众魏国人以及魏国人的大夫西门重。
“西门先生,这真不是石昙花的纹路?”魏画戟十分诧异地问道。
白发苍苍的西门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过是一株幽兰草的纹路罢了。这两者极为相似,时常被人认错。”
“先生没有认错?”
“我虽然年老,但也没有老眼昏花!不信老夫算了!”西门重一甩袖子便离开了。
魏画戟对这个在它山石场研究药草的老先生无可奈何,皱着眉头,盯着峭壁顶上的纹路,不得不重新整理思绪。
“大人,魏莽醒了。”
“醒了?”魏画戟的眸子忽然一亮,立刻折返回了魏国寨子。
“魏叔……”魏莽的胸口依旧沉闷,像是胸口压了块大石头,他的脸色也相当难看,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昨晚发生了什么?”魏画戟急急地问道。
魏莽立刻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画戟。
“六响劲?你说一个六响劲的人用真武八式中的开天门式将你击败了?”魏画戟眉头皱起。
羞愧跟耻辱涌上魏莽的脸颊,他说道:“那人取巧,干扰了我的判断……”
“发现人的第一时间为什么不立刻喊人?”
“我以为能够将其拿下……”
魏画戟冷眼盯着魏莽。
“或许此人并非是六响劲,只是故意装成六响劲。”旁边的人说道。“藏响这种能力也不是没有人会。”
难道昨夜违反宵禁出去的是魏国人?他得到的又是无足轻重的幽兰草?
魏画戟沉思许久,厉声说道:“告诉秦人!昨夜有人违反宵禁,打伤巡查!此等重罪,凡有包庇,一律处死!”
“是!”
魏画戟明白仅靠自己是不可能解开这些谜团的,他需要请教他人。
……
若是一开始就是说有人违反禁令,那众人还会慎重,可冒出了石昙花,这件事反倒是显得无足轻重了。
“难道真的是消失已久的石昙花又出世了?”
“苦婆婆不是都去验证过了吗?就是一株蓝幽草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我怎么感觉不信呢……”
它山石场在经过一早晨的骚乱之后,又响起了开山凿石的轰鸣声。
赢无名不动声色地做着一切,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异样,只是他心中清楚,昨晚实在是又太多的不寻常了。
“祠堂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失火?那真的不是石昙花,只是幽兰草吗?那怎么会让我突破到六响劲?如果那是石昙花,是谁将其遮掩了过去?接下来魏国人又会怎么查……”
赢无名心中有着诸多疑问,却也明白当下不是细究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若无其事地照常生活。
在弹完墨线之后,赢无名又拿起了哑七的玄铁锤。
若是没有哑七点拨,让赢无名明白“招无定式,响劲为真”的道理,昨晚纵使他能赢魏莽,也必定会暴露身份,到时候就不得不杀了魏莽,那样一来,魏国人就会不死不休了。也幸好是在危急关头突破到六响劲,才会出其不意地将魏莽击昏。
砰!
玄铁锤落下!
赢无名开始将秦风六歌真正融入到开山凿石之中,能挥舞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砰——!
一根铁钎被钉入!
两根铁钎被钉入!
三根铁钎被钉入!
……
赢无名还是作为最后一个人来到祠堂旁的食堂领饭,在这里他碰到了白二十。
两人的目光相接,仿佛都在问对方问题。
白二十淡然一笑,赢无名也将目光收回。
昨晚的火是他放的吗?如果是他放的火,他为什么会知道需要一把火?他又为什么要帮我?他都知道些什么?
赢无名没有表现出异样,他回到了家中,躺在床上,并没有开始挖矿。已经用掉了两块伐骨玉髓,又吞下了不知真假的石昙花,他感到了体内的不对劲。
一股异样的灼热感从骨骼中蔓延出来,那应该是残留在体内的伐骨玉髓,一股寒气则从腹中缓慢地扩散而出,两者就像是冰火两种针,缓慢地刺痛着赢无名,这种感觉从昨晚一直持续到现在,愈演愈烈。
“带来的副作用吗?”
赢无名一开始尝试运转《太上感应诀》,后来不得不下床施展秦风六歌,一连全力打了十遍秦风六歌也无济于事,身上的刺痛却愈演愈烈,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滴答——
冷汗从额头上滴落,赢无名的手都开始颤抖。
“这副作用竟然这么厉害……”
要是再不想个法子,赢无名必定会被这疼痛折磨至死。
忽然,赢无名静了许久,他缓慢抬起了自己的手,眼神变得跟平时完全不同!
“飞草惊仙——飞字诀!”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