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看着朱标,肩膀一抖一抖的,根本就控制不住。
朱标凝眸。
常氏的心情,他完全能理解。
“罢了。”常氏 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狼狈的擦了眼泪,看向别的地方。
她这么做,是尽快的调整情绪。
“一切,以朱标为先。”
“嗯。”朱标颔首。
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陪着常氏。
常氏也不说话了,就静静的享受着朱标的陪伴。
陪着常氏用了午膳和完善,朱标才离去。
待到书房,毛骧早早的就在等着了。
看到朱标过来,他连忙快走两步过去。
“殿下。”毛骧给朱标行礼。
朱标颔首。
“不必多礼,赶紧告诉孤,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是芬儿。”毛骧回朱标,“这丫头跟在常氏的身边许多年了,一直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可是她的家庭并不好,父母生了六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常年需要银子买药。而她的这些哥哥呢,都是一些吃粮不办事的,只知道跟芬儿索取。平日里太子妃娘娘也厚待她,赏赐确实是不少,可落到这样的家庭,到底也是杯水车薪。私底下,她用了很多的办法,想要和家中冠绝关系,奈何,她的哥哥依旧找她。甚至是她烦不胜烦,还找了娘娘,想要解决问题。然,这等问题,对于娘娘来说,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下,朱标就明白了。
正是因为原生家庭不好,给了她很大的压力,才导致了她不得已做了这些事情。
“那其他的呢?她说了吗?”
对方,必定是有钱的人。
然,应天府内有钱人那么多,要排查十分困难。
即便是将东宫算进去,也不太容易能查到。
“哎。”毛骧叹息一声,跪了下来。
他这个举动,朱标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芬儿死了?”
毛骧颔首:“是微臣失职,没有想到她在被严刑拷打以后,还有力气,最后咬舌自尽了。”
朱标愣了下,随即自顾自的点头。
虽说看似事情到了这里,不太好解决了,可仔细一想,还是有办法处理的。
“微臣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如何,请殿下示下。”
“调查芬儿的关系网。”
“是微臣明白,微臣即刻就去做。”
说完,毛骧转身离去。
朱元璋看着毛骧离去的背影,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有了芬儿的线索,母后那边就有所交代了。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的调整了一下状态后,开始处理政务。
翌日他告假了。
也并不是有什么事情,只是朱标觉得压力大了,脑袋也晕乎乎的,索性就休息一天,给脑袋放松一下。
只有脑袋处于放松情况下,才能在想一些事情的时候,不至于迷迷糊糊的,半天都想不出来。
然,朱标休息,朱元璋却不高兴了。
直接在早朝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火,就连刘伯温都被波及,被朱元璋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这早朝也是上得胆战心惊的。
大家就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输出。
如此一来,他们可就完蛋了。
索性,朱元璋怒气是大了一点,可好歹是平均分配的,每个人都有份,不至于是某一个官员承担了所有怒火。
那么多官员,一人分担一点,倒也还能承受。
下了早朝,朱元璋直奔太子府。
经过一早上的休息,朱标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首先,芬儿这条线索。
既然芬儿咬舌自尽了,那就说明对方对她的威逼利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她到死都不愿意交代,那个人,必定是有权有势。
有权有势还要和太子府有所关联,那就只能是这几位妃嫔的娘家了。
甚至是,不是娘家,就是这几位。
先前母后就怀疑是她们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做的,这才把几人叫过来。
意思是,好好的说道说道,让她们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该交代的就交代了,免得最后被调查出来,还要受罚。
谋害皇家子嗣,这可是死罪。
不仅自己没了,还要连累整个家族。
他取的这几位妃嫔中,就只有吕氏稍微薄弱一点。
大小蓝氏的父亲蓝玉,那在朝中可是以他马首是瞻,这两位也不算愚蠢。
特别是大蓝氏。
明明和其他妃嫔一样,都嫁进来那么长的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子嗣,要是别的妃嫔肯定很着急了。
可是大蓝氏,没有那么着急。
甚至还在为他张罗新的妃嫔。
足以看出她的大度。
再说了,这大蓝氏平日也深居简出的,不曾结交外人,也鲜少出去。这府中可是他的人,谁敢跟大蓝氏多亲近,去做下不好的事情。
至于这小蓝氏就要愚蠢一些了。
脑袋自然是没有大蓝氏好用的。
可奈何,人家就是运气好,有那么强悍的父亲,朝廷不得不忌惮,哪怕是如今没了兵权,也依旧是开国元老,大家尊敬的对象。
还有个知书达理的姐姐。
只要小蓝氏做的不对,就必定会阻止她,教会小蓝氏规行矩步。
再说了,以小蓝氏那愚蠢的性子,可不会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
从一开始就在常氏的饮食中加入了红花,想来是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做准备的。
那么,如果不是大小蓝氏的话,就是吕氏了。
只是这吕氏……
想到吕氏,朱标头疼不已。
先前他就警告过的,原以为规矩了不少,不曾想,还是做下了这些。
虽说还在怀疑阶段,但吕氏的背景也不算简单。
在处置吕氏的时候,可得好好的斟酌斟酌。
朱标想着想着,又觉得头疼了。
刚好,这时候朱元璋到了,他就起身,出来迎接。
“儿臣给父皇请安。”
朱元璋大手一挥,让朱标起来。
朱标这一起来,朱元璋就看到了朱标那脸上,手上的伤痕。
随即面色就阴沉了下去。
“怎么?你这太子府是缺药了,不过是皮外伤罢了,还要弄得这么惨兮兮的?”
朱标愣了下。
随即笑着说:“这都是小事。”
主要是这段时日,太子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根本无暇顾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