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合丹坊还是给本门弟子打折扣的。
陆缺只花了四千多普通丹劵,就买到四十瓶火返丹,两瓶木元丹。
……丹劵由五大宗门和钦天监、镇邪司为信用背书,价值非常高。
说句不好听的。
小门小户的修行世家,一位貌美且保持完璧之身的筑基初期,四千丹劵就已经足够当做聘礼!
所以陆缺斩杀玉云栈搜刮其修行资源,可谓一口吃饱。
从参合丹坊出来。
陆缺弄清楚了丹劵的具体价值,心情分外舒畅。
而容颜能够博得异性青睐,财富的功效更佳。
几名女散修从参合坊市跟出来,清楚陆缺仍有两万丹劵,阔绰的不可一世,不时地挺着胸收着腰朝他搔首弄姿,眼神极尽娇柔妩媚。
一位面带桃花女筑基初期上前搭讪。
“道友原来是参合宫的俊才,我对参合宫仰慕已久,修行之处距离黑石岛也不是很远,道友若是无事的话,赏光到我家里喝杯薄酒如何?”
参合宫弟子的身份,不菲的身家,这对无依无靠的女散修来说无疑是天大诱惑。
倘若靠上这棵大树,起码往后好几年的修行资源不用发愁。
所以她愿意用自身美色搏一搏。
底层散修的求存之道,也无可厚非。
但陆缺婉言拒绝,“抱歉,我还得等我师姐。”
面带桃花的女修尤不死心道:“令师姐似乎有些蛮横。”
“谁说我蛮横来着?”
丰滢适时出现在陆缺身后,笑容温婉,落落大方地挽住陆缺手臂,将他从几名女修的包夹之势挽救出来,一路带到黑石岛坊市外面。
师弟也是血肉之躯,哪儿抵得过这些床帷豺狼?
她们几个恐怕都是阅历丰富的!
不过丰滢很意外陆缺脸上戴着罗刹鬼面面具,怎么还如此招蜂引蝶?因此就闲问了一句。
陆缺道:“无意间露富了。”
“你有很多丹劵?”
“掌管参合丹坊的钱师叔说我手里的丹劵可以折合二十万普通丹劵。”
丰滢眨了眨眼,抿嘴笑道:“师弟。”
“怎么了?”
“其实师姐我也很仰慕你,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赏光和师姐喝几杯薄酒如何。”
这几句话说出口,陆缺还没反应,旁边几位聊闲话的散修瞬间酸到了心坎儿,就丰滢这身段,这脸蛋,倘若愿意纡尊降贵,他们百万丹劵也舍得花。
无奈人穷志短,钱囊空乏,几人凑成团也拿不出一万的丹劵。
只能看着所谓伊人和别人言笑暧昧。
狗大户!
几名散修妒忌的目光定在陆缺后背,暗自咒骂他不得好死。
陆缺清楚丰滢心志高远,不至于为二十万丹劵俯首折腰,话只是现学现卖的玩笑而已,恭维回去道:“我更仰慕丰师姐。”
“具体说说都怎么仰慕的?”
“得了,丰师姐别开玩笑了,伏海水晶买到没有。”
“宝汇楼的确负责伏海水晶的买卖,只是估计也是从别的手里收购,暂时没货,让我在吴州等两个月。”
“从哪儿收购的?”
丰滢抱臂笑道:“师弟傻了?人家宝汇楼就是做中间商赚差价,怎可能告诉你伏海水晶来源。”
陆缺点头:“倒也是。”
“这段闲暇时间,正好让师弟带我看看吴州山水。”
“我得先去真元宗拜访。”
………
陆缺驾驭涉水飞舟离开黑石岛,风驰电掣地赶往真元宗。
午时末抵达真元岛。
阔别十几年,真元岛外围依旧包裹着由阵法凝聚厚重白雾。
依稀昨日。
陆缺压低姿态嘱咐丰滢道:“真元宗只是吴州本地的小门小宗,门众或许没有见过大世面,丰师姐若是执意同往,希望别端着大宗门弟子的架子。”
“我如果端呢?”
“善意相劝没有用的话,师弟也略有几分拳脚造诣。”
丰滢含笑在陆缺手臂上掐了一把,“没到地方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我可是你同门同堂的亲师姐,往后或许朝夕相对几百年的。”
“这话听着耳熟。”
“谁以前这么和你说过?”
“一位容貌倾国倾城的姑娘。”
丰滢唇角下撇,莫名不悦,哼道:“你对雪师妹的评价还真高。”
陆缺正在眺望烟雾里的真元宗形势,没注意到丰滢表情的细微变化,随口道:“我说的是别人。”
“师弟感情还挺复杂。”
“不复杂!那位姑娘是我少年好友,帮我修行开蒙的。”
“人家看不上你?”
“那当然了。”
丰滢蓦然展颜笑道:“那说明她的眼光不怎么样。”
“……”
真元宗好半晌没人出来。
陆缺只是拱手拜山门,以灵力送出声音道:“靖南郡陆缺携师姐丰滢前来拜访。”
丰滢黛眉微蹙,看了陆缺一眼,在参合宫堂口大战绽放异彩的师弟,绝对有衣锦还乡的资本,只是心思却如此细腻,担忧家乡宗门会因为他如今的身份而疏远,就连参合宫三字都不用,说的是“靖南郡陆缺”。
修行路渐行渐远,仍能保持赤子之心,谦以自牧。
这点弥足珍贵。
丰滢默默注视了陆缺一会儿。
少顷。
一个爽朗的女声从烟雾传出,“来的是小陆?自己进来呗。”
林月蘅!
陆缺心念一闪,调转涉水飞舟方向倾斜往下,落到真元宗山门前。
林月蘅发髻横插檀木叉,衣袖高挽,手里握着一支朱红葫芦,斜靠山门石碑,醉眼蒙蒙,瞥见了陆缺落地,三步并两步走到了跟前。
哎,怎么还戴着面具。
“把面具摘下来我瞧瞧,都十几年没见过你了。”
“跟人斗法被毁了容。”
林月蘅甩到手背打了下陆缺胸膛,飒爽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不指着脸吃饭,可别因此就自暴自弃。”
“嗯。”
“参合宫丰滢拜见前辈。”丰滢很乖巧地向林月蘅作揖。
林月蘅眼中一亮,酒醒了大半,扶住丰滢手臂夸赞道:“呦,好漂亮的姑娘,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前辈谬赞。”
“我可是从来不瞎夸人的!可惜啊,小陆这孩子毁容了,不然我保准支持他去追你,遇到漂亮姑娘总得争取争取。”
林月蘅把朱红葫芦悬到腰间,“我年龄大了,酒后话多,丰姑娘切莫见怪。”
“前辈那就年龄大了?我刚才从远处看时候,都以为是为刚及笄的女子,险些都出口喊妹妹了。”
“瞎说。”
“我看着前辈特别合眼缘,好像多年未见的亲人似的。”
“真的吗?”
丰滢认真地点点头:“想起来了!我幼年时候有位邻家姐姐跟前辈模样有五六分相似,待我非常的好,可惜仙凡相隔,光阴不待,等我到了筑基可以出宗探亲,她就已经病逝了,因此心里常常想念,见到前辈自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陆缺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
丰滢这番话估计就没半句真的,但说假话是行云流水,情真意切,眼睛都不带眨的。
煞有其事。
于是很快就跟林月蘅拉近了距离。
这让陆缺感觉自己还不够优秀,起码人情世故方面始终没赶上宗门翘楚。
“林前辈,我给你带了宗门杂役堂特制的烈酒。”
“那还愣着做什么?一块儿到我洞府里喝几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