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什么人的啦?”老刑在旁边说:“在老板的眼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没有搞不定的女人的啦,这事情就不用你操心的啦。”
孙飞扬一拍自己的脑袋,说:“也是哈?我王叔那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超人,别说是一个女人啦,就是再来她三个五个的,那也是不在话下呀!”
王家有笑骂他俩:“你这俩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我这个人,可从来不吃那一套。”
孙飞扬瞪起眼睛,认真的说:“我们这可不是拍马屁,是王叔您真有有这个本事儿。您看这一路,是有多少个女人为您动情啊!我哥儿俩,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儿啊?”
老刑也附和说:“是的啦,老板,小孙兄弟跟我说,他都有些嫉妒您的啦,说要是您的桃花运能匀给他一点点,他就知足的啦。”
“哎!老刑!你可别这么说啊,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啊!”孙飞扬瞪起眼否认说:“我记得明明是你这么说的!”
“这话,就是你说的啦,你别不承认的啦。”
“好了,好了,”王家有制止他俩说:“我现在的头,就已经够大的啦,你俩就别跟着添乱啦。等再来了女人,我一个都不要,全都给你们。”
孙飞扬和老刑两个人,拿着笤帚抹布,把屋里打扫了老半天,直擦的桌子柜子能当镜子使,窗户上连苍蝇都不敢往上落了,怕劈叉打滑。
王家有看着他俩忙活的满头大汗,都不忍心了,“行啦,行啦,差不多就得啦。”
孙飞扬笑着说:“王叔,在您这里,肯定是早就能过关的啦,我是怕在您那位小姑那里通不过去啊,那人一看,就是那种容不得半点瑕疵的女人,贼难伺候。我刚才去厨房接水,看她在那里,把厨房擦的那叫一个干净,连沟沟缝缝的陈年老泥都给拿铲子铲下来了,擦的那才叫一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您说,我们不弄干净点儿,她能通得过去吗?”
王家有只有再次苦笑了,对这个小手绢,自己当时答应的她爹好好的,结果人家真上门来了,你又想起不合适来了,这话可怎么说啊?难道说因为你太干净,我太邋遢,咱们过不到一块儿去吗?这话,传出去,估计得被人笑掉了大牙吧!
“哎~”王家有叹了口气,心说:“管她呢,只能是先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许她自己看我太邋遢了,就会主动的打退堂鼓了。”
他对孙飞扬说:“你们不用太在意她乐意不乐意,只要差不多就行了,咱们几个老爷们儿,是永远也达不到她的标准的。”
孙飞扬和老刑听了,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但我们现在看着,好像您在她面前,说话都没底气啊?我们一个打工的,哪能顶着她干呀?”
王家有真是感觉头大了,真是自己一句话,就给三个人找来一个婆婆管着,这是何苦来的?
小手绢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你们三个大男人,就别愣着啦!赶紧洗手吃饭,别什么都让我一个弱女人干了呀!”
“哎哎哎~”孙飞扬答应着,赶紧打水给王家有洗手洗脸,老刑就张罗放桌子、椅子。
老刑放好了桌椅,就去厨房里,帮忙往上端菜。
“哎哎哎~干什么呢?”小手绢一把打开了老刑伸到盘子前的手。
“不是说吃饭的吗?我当然是往桌子上端菜的啦,难道还要在厨房吃的啦?”老刑一脸莫名其妙的说。
“拉什么拉?洗手了吗?”小手绢皱着眉头说。
“洗过的啦,”老刑说:“我刚刚洗过一次的啦。”
“洗过,再洗一次。”小手绢吩咐说:“那手摸过了桌子,椅子,不又脏了吗?”
“那桌子、椅子,我也是刚刚擦洗过的啦,看起来很干净的啦。”老刑得了王家有的圣旨,不服气的辩解说。
“桌子椅子擦过了,也只是表面干净了,其实,还是有很多看不见的细菌的,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卫生,既然你摸过了,手上肯定已经又沾上了无数的细菌,就得再洗一次手。”小手绢不容置疑的说。
“好好好好好~我洗就是的啦。”老刑无奈,只得再次去洗一遍手。
“亏你还是一个城里人,还不如我这农村出来的讲卫生呢。”小手绢在后面依然不依不饶的教训他说:“你看看你们那个毛巾,都多少天没洗啦?也不知道洗洗,一会儿吃完饭,把毛巾洗一下。”
“遵命的啦!我的姑婆婆。”老刑沮丧的回答说。
“姑婆婆?姑婆婆是个什么东西?”小手绢满脸狐疑的看着老邢问:“我又不是你婆婆,再说,我有那么老吗?”
“没有……没有的啦!姑奶奶……姑娘……小姑……”老刑都急的不会说话了,老板都不敢得罪的人,我得罪的起吗?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小手绢被他那急的面红耳赤的样子,逗的咯咯直笑,“你干什么那么紧张啊?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既然你们跟二驴子都是朋友,就跟着二驴子一样叫我,叫我小手绢吧。我感觉,这称呼还是挺亲切的,实在不行,我听你叫二驴子老板的,叫我老板娘也行,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啦。”
“哎哎~好的啦,老板娘。”老刑顺从的说。
两个人端着盘子、碗的往桌上端,王家有看着她俩问:“你们在厨房说什么呢?说的那么高兴?”
“没什么的啦。”老刑说。
“有你的饭吃,就行啦,问那么多干什么呀?我让老刑多洗几次手,你也想多洗洗啊?”小手绢笑着说。
“我才刚刚洗过的。”王家有说着,赶紧的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一口红烧肉,津津有味儿的嚼着,点着头说:“怪不得土豆爷爷说小姑做饭好吃,确实比我们几个老爷们儿强多啦。”
孙飞扬拿起一瓶啤酒,用手扒拉了下,把瓶子盖扒拉了下来。说:“王叔,这么好的菜,您不喝一瓶?”
“嗯!来一瓶。”王家有伸手拿过来那瓶啤酒,就往嘴里灌。
“哎~你怎么能喝酒啊?”小手绢伸手就来夺王家有手里的酒瓶子,“你不知道你这身体还虚弱吗?还喝酒?”
王家有双手抓住酒瓶子,乞求的说:“这么好的菜,要不喝一点儿,那不是亏了您这手艺了吗?有菜没酒,这饭还吃的有什么灵魂啊?您就让我喝一瓶吧,小姑,我也不多喝,就喝一瓶,喝了这一瓶,我绝对不再喝啦。”
孙飞扬和老刑,还从来没见过王家有这种表情,忍不住在旁边偷笑: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没想到在他们面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老板,在这个小姑面前,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一点儿也没有了平时老板该有的样子。
“只喝这一瓶啊!喝完,可别给他拿了啊!”小手绢面色严肃的看着孙飞扬说。
“哎哎哎。”孙飞扬连连应着,心说:“吃谁的饭,受谁管,王叔都惹不起,我惹人家干什么呀?”
“这是谁啊?管我小姨夫管的这么紧,连瓶啤酒都不让喝?”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在屋门边响起。
他们全都转脸往屋门口看去。就见那里斜倚着门框,松松垮垮的站着一位,只见那人弄的上半脑袋的头发都染成了火红色,乱蓬蓬的朝上卷着,高高扬起。有的拉直,往下披散成一水的绿色,这头型还有个挺诗意的名字叫一半青山绿如水,漫卷山峰火样红。名字虽然诗情画意,但在人的脑袋上,怎么看怎么显得那么怪异。
这头发怪异也就罢了,你看她那脸上,眼眉是红色的,眼圈是蓝色的,那嘴唇却涂成了发亮的黑色,就像刚吃了两管黑鞋油,在那黑色的嘴唇上,还挂着两个金色的环子,本来应该挺漂亮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么一副鬼样子。
她身上穿的那身蓝白色的牛仔服,还算正常,却故意的,把那胳膊肘上,还有膝盖上,全都磨出了几个大窟窿,只是偶尔的还有几根白线连着。看她侧着身子,露出屁股上裤子的毛边的样子,应该屁股上也同样磨了两个大窟窿。
这形象,认识的,知道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不认识的,还以为哪里的山精野怪误闯了人间呢?
王家有在三傻子家见到过她,所不同的是,那时她的头发虽然也染成了绿色,整个一个绿头大白菜,但衣服还是正常的。
听三傻子介绍说是他的二闺女,叫王艺双。这还是三傻子打小就叫她一双一双的,她长大了以后,她自己嫌一双这个名字不好听,给自己改的名字。
当时三傻子叫她喊王家有二大爷,那丫头翻着白眼珠子,瞅了王家有一眼,鄙夷的嘟囔了一声:“一个丑八怪,有什么好叫的?”
说着,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怎么喊,也不出来了。
三傻子叹息着说:“哎~都是让她娘给惯的,不成样了,谁说都不听啊!”
不知道她今天跑这里来干什么了?
小手绢见是她,热情的招呼着说:“是一双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块儿坐下来吃点儿。”
那丫头一步三晃,大大咧咧的走到桌子跟前说:“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吗?有好吃的,我就将就一下,没有还是算了吧。”
她看着桌子上,又是糖醋排骨,又是红烧肉,又是烧鸡,又是炖鹅的,全往肉上招呼。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尽是些肉啊?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小生命,就没有点儿绿色蔬菜啊?”
“你二大爷现在身体虚弱,正是需要多吃点儿肉,养身体的时候,光吃蔬菜,能有多少营养啊?”小手绢说。
“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你们这些人说话呀?”一双鄙夷不屑的说:“说蔬菜没有营养,可若是不吃蔬菜,光吃肉吧,你们还会说,营养过盛,营养不均衡,到最后,弄的人们都不知道吃什么好了,反正是正话反话,都让你们给说了。”
“没有蔬菜,那我就勉为其难,吃几口肉,陪你们喝两瓶吧。”见小手绢没有说话,她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了王家有和小手绢当中,抄起一双筷子就吃。
小手绢见一双坐在她和王家有当中,把她和王家有隔开,有些不高兴,但她又不好发作,就笑着说:“一双姑娘,你这吃饭,也不洗一下手啊?这手也不知道刚才摸过什么东西?多不卫生啊?要不,你先去洗一下手,回来再接着吃?”
“不用!”一双用筷子夹起一块儿排骨,扔进嘴里,大口的嚼着,一边含糊的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爹常说:这人啊,活着不能太在意了,过份的讲究卫生,自己难受不说,身体一点儿抵抗力没有了,有点病就会找到她。你看那些医生护士,天天不是消毒,就是卫生的,可你看这些人,有几个身体壮实的?稍微吃一点儿不干净的,就上吐下泻,跑肚拉稀,反倒是那些智力有问题的,拾荒的那些人,捡拾垃圾箱里别人丢的东西吃,那苍蝇围着垃圾箱嗡嗡嗡嗡的乱飞,想想都不干净了,可你看那些人,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反倒身体更壮实,大冬天的,露着屁股,都不嫌冷,还有,那些养生专家说的,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每抽一根烟,就等于减少了几秒钟的寿命,可那些养生专家,四五十岁,正是年轻力壮的年龄,就死翘翘了,反倒是那些抽烟喝酒的人,活到八九十岁了,天天呼喽带喘的,看着他们咳嗽,都替他们难受,可他们就是不死,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着话,抓起一瓶啤酒,“咔嚓”一下用牙把瓶盖咬了下来,一口气灌了大半瓶。
连孙飞扬和老刑都惊讶于她的豪爽,暗喜她对小手绢的批判,亏他们两个,还自认为是男子汉,却不敢反驳小手绢半句。
看她教训的小手绢目瞪口呆的样子,感觉真是解气,比自己反驳了小手绢还痛快呢。
小手绢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生物似的,看着一双说:“一双啊!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言乱语,歪理邪说啊?你可是接受过新时代科学教育的新生一代,怎么还能信这些反智的言论啊?”
“从我爸那里听来的啊!”一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肥油,满不在乎的说:“我也不管他什么反智不反智的,但是从我看到的来说,我爸说的也没有错啊?”
小手绢心说:“你爸叫三傻子,真的净干出些傻事儿,你怎么也跟你爸一样,净说些傻话啊?”
可这话,她没敢说出口。
她稳了稳浮躁的心情,理智的辩论说:“你们那是用看到的小概率事件,来反驳有科学数据,有理论依据的真实科学全貌,这是违反科学精神的。你所注意到的,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不讲卫生,早早的就死了的,你反倒没有注意。”
“我不管她什么科学不科学的,我只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要是我没有见过的,你就是讲出天花乱坠来,我也不相信。”一双说着,一口把吃剩的排骨骨头,吐到了地上。
看得小手绢直皱眉头,却又不敢说她一句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