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手里的工具一顿,知道他小叔这是来脾气了,但是他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呀,那这是他亲生的,一口水一口饭喂大的,留在奉营算什么,在他身边才对。
“孩子一天天大了,太过顽皮,还是不让他在小叔身边打扰了。”
万敛行说:“他打扰不打扰是我的事情了,这轮椅也不用你做了,你赶快收拾东西,从哪里来给我回哪里去。”
钱老板开始劝说程风:“程风,你家里没什么事情,就在奉营多陪小叔一段时间,小叔是舍不得你们一家三口。”
万敛行说:“我可没有舍不得他们,我这心里烦着呢。”
程风站起身说:“你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呢,我也没说什么呀,你要是希望我们几口人多留一段时间,我就暂时不走,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你这身体还弱着呢,你不知道吗?”
万敛行气的不轻,脸色都没有放出来的时候好了,一张脸拉拉的跟驴脸一样。
程风弯下腰说:“我背你回屋躺着。”
万敛行把脸一侧,眼睛一闭,一副不想理任何人的样子。
程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钱老板给他使眼色,还摆手,示意他赶快把人给弄屋子里面去,不然他在这里也容易惹火上身。
程风说:“那我抱你吧。”
万敛行眼睛一睁说:“不行。”
程风说:“那就背你。”
万敛行最终没拧过程风,又被程风给背回屋子里面了。
程风又给他弄了点水,喝了以后,万敛行就躺在床上,脑袋微微往里一侧,看面相不是累了,也不是困了,这是在生气呢。
程风坐在床边看着他说:“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身子骨都这样了,你还生闷气呢。”
万敛行不说话。
程风说:“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去院子里了。”
万敛行依旧不说话。
程风说:“我可以多住一段时间,但是你不能老拿程攸宁吓唬我们两口子。”
万敛行忽的睁开眼睛:“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们了。”
程风说:“你这是威胁,在汴京你就威胁我们,到了这里你还威胁我们。”
万敛行的胸膛气的一上一下忽闪忽闪的,眼睛瞪着程风。
程风看着气性如此大的万敛行伸手在他的胸脯上,一下下的往下顺,“你这是很久没发火了憋的吧,今天是要把火都撒我身上吧,我这刚来第一天,还没机会招惹你呢。”
程风见这人还不说话,还真怕就此把人给气坏了。
“那你要怎么样,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万敛行说:“留在奉营。”
程风说:“我倒无所谓,也不嫌弃这奉营是穷乡僻壤,主要你和尚汐老闹不和,我在中间为难,我替你说话,她生气,我替她说话,你不满意我,你让我在中间如何调节。”
万敛行说:“你家的小夫人有多气人你不清楚吗?”
程风说:“她气人还不是你逼的,尚汐性格好着呢。”
万敛行说:“她哪里性格好。”
程风说:“你看,你又来,她给你造什么素泉阁,你天天都不让她出府,到头来怎么了,那水池子你都没泡几次。”
万敛行说:“你揭我短是不是。”
程风说:“这不是闲聊天嘛,你急什么,你就老这样,我能久留嘛?”
万敛行说:“我让着她。”
程风说:“什么?”
万敛行说:“我想通了,以后我让着她,你们别走了。”
程风说:“常住我能和尚汐商量,她好说话,能商量通,要是留下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尚汐不能同意。”
万敛行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连家里的主都做不了,要是这样,我可给你纳妾了。”
程风说:“你又来,你是想让我家一辈子不得安宁嘛。”
万敛行说:“我可把这话撩着,这奉营我治理成什么样都不好说,以后的福祸更不好说,你若在奉营,我能保你们一家平安,你们若是回去,他日受我牵连入了狱砍了头,别怪我鞭长莫及救不了你们。”
程风说:“你又吓唬我。”
万敛行说:“你看我像吓唬你的样子吗,你在哪里也不如在我身边安全,咱们万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若受我牵连,我没法向万家的列祖列宗交代,留在这里不是我一人的意思,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你父亲更担心你的安危,今日跟你说这些是让你提前去做做尚汐的工作,别三天两头的她张罗回家。”
程风说:“尚汐要是不待着奉营,我也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南城。”
万敛行说:“你这点本事都没有嘛,家里就一个女人都不听你的话,你真是窝囊。”
程风说:“你总不能逼着我们两个一南一北吧,我不干,我和她得待在一处。”
万敛行说:“瞧你那点出息,谁要分开你们了,尚汐这人虽然小了点,但是也是难遇的奇才,此人必须留在你身边,没她也没你的今天,我们万家都感激她。”
程风说:“这么说就更不能逼她了。”
万敛行说:“你就是太惯着女人了,你看把她扔在竹林里,听说都能打猎了,你把她交到我手里,早能上天入地了。”
程风说:“你可饶了她吧,她那手上的茧子现在还没养好呢。”
万敛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出息。”
程风说:“你不生气了吧。”
万敛行说:“你们不走我就高兴了。”
程风说:“我慢慢商量,尚汐这人度量大,商量商量就通了。”
安抚好万敛行,程风又出去给他做轮椅了,好事的钱老板问程风为什么在屋子里面这么久才出来。
程风始终没把钱老板当外人,这人自打认识就十分关照他和尚汐,成为他姐夫以后,那就更是亲如一家人了,他们两个人说的话,比他跟万百钱说的都多,于是就把屋子里面的对话跟钱老板说了。
钱老板看看四下无人,用气音跟程风说:“你小叔的人都去了奉营,汴京的皇上早晚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