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呢?怎么是只大公鸡啊?”
“听说小侯爷已经病得起不来了,侯爷夫人只能找了只大公鸡来替小侯爷拜堂。”
“小侯爷病得这么严重啊?”
“要是病得不严重的话,侯爷怎么可能会同意娶个男妻来给小侯爷冲喜呢?”
“哎,也是啊。”
京中皆知,北安侯府的小侯爷宋淮舟病入膏肓,整日缠绵病榻,估计不日就要英年早逝。
但在三年前,京中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事。
宋淮舟作为北安侯与连英郡主的独子,不仅出身金贵,还惊才绝艳。
作为家中独子,宋淮舟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年纪到了,行过冠礼后,便可被册封为世子,安稳继承北安侯的爵位。
但宋淮舟却选择了科举入仕,且十五岁便中了状元。
那时的宋淮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惜,好景不长,没等宋淮舟入朝为官,就变故突生。
那日,宋淮舟与好友在茶楼喝茶,无意中瞧见国公府的马车失控,在街上横冲直撞。
宋淮舟为了救人,被马蹄踢断了双腿,尽管及时救治,却无力回天。
自此,双腿残废,只能坐于轮椅之上,宋淮舟也彻底与官途无缘。
北安侯和连英郡主心疼儿子,欲把爵位传给宋淮舟,官家也同意册封宋淮舟为世子,但宋淮舟拒绝了。
自从双腿残废后,宋淮舟就日渐消沉,甚至变得不愿见人。
宋淮舟不愿让别人看见他残废的双腿,因为骄傲如他,不想从别人脸上看到同情的目光。
或许是宋淮舟久未出现在众人视线内,不知怎么的,坊间就传闻起了宋淮舟病重的消息。
传着传着,宋淮舟就从不良于行的瘸子变成了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对此,宋淮舟本人倒是不在意,但北安侯和连英郡主却不能不在意。
宋淮舟本就郁郁寡欢,若是再被这些流言蜚语侵扰,难保不会想不开。
就在北安侯和连英郡主急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时候,一位游方道士造访了侯府。
游方道士说,想要宋淮舟重新站起来,就必须为宋淮舟娶一位生辰八字为庚辰年三月十日的人冲喜。
游方道士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北安侯和连英郡主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言明,只要哪位女子的生辰八字是庚辰年三月十日,又愿意嫁入侯府,哪怕不是京中贵女,北安侯府也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但京中没有一位女子的生辰八字是庚辰年三月十日,正当连英郡主准备派人去京外寻找的时候,国公府的人找上门了。
连英郡主对国公府这个害她儿子断腿的罪魁祸首自然没有好脸色,但国公夫人说,国公府中有人的生辰八字是庚辰年三月十日。
只是那人不是女子,而是男子,那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国公府的大公子,云深。
连英郡主先前没想过要给宋淮舟娶男妻,但转念一想,男妻说不定更好,至少方便照顾宋淮舟。
宋淮舟行动不便,女子力气又小,说不准还扶不动宋淮舟,但男子就不一样了。
于是,云深和宋淮舟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但两个当事人却都不同意这门婚事,尤其是云深。
云深虽是国公府大公子,却也只是表面风光。
云深生母早逝,外祖家又家世低微,再加之国公娶了填房窦氏,窦氏对云深这个嫡子自然是处处看不惯。
自窦氏做了当家主母后,便日日磋磨云深,平日里克扣吃穿用度都是小事,在云深十五岁那年,窦氏直接毒瞎了云深的眼睛。
因为窦氏怕云深和她儿子争世子之位,所以直接毒瞎云深,以绝后患。
窦氏之所以如此猖狂,与国公云岭的漠不关心或者说视而不见关系莫大。
云岭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他有利的,一种是对他没用的。
云深恰恰属于后者,对云岭来说,云深就是个无用的弃子。
只因以云深的条件,注定无法娶到一个家世显赫的妻子,也无法成为云岭的助力。
所以,在窦氏说能够让云深攀上北安侯府这门亲事的时候,云岭甚至都不在意云深要以男妻的身份嫁过去。
云深不愿给人做男妻,于是拼命反抗,但反抗无用,亲事已成定局。
云深自知反抗无望,绝望之下上吊自杀。
云深也因此而来。
三天前
“呜呜呜,公子,您的命好苦啊!”
云深就在这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但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光亮。
云深立刻判断出,原主是个瞎子。
不过这对他没什么影响,他可以用自己的眼睛。
不等云深换上自己的眼睛,先前那道哭诉声再次响起。
“公子,您终于醒了!”
云深只能先应付眼前人,轻应一声,“嗯。”
“公子,我扶您起来吧?”
云深微点了点头。
书白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而后缓缓扶起云深。
“公子,您可担心死我了!”
云深没接这话,他还没接收原主的记忆,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