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玲浑身酥软的走了。
这边,我抬手轻叩几下小会议室朱漆实木门。
一声,进来!
是方家岩的声音。
在这个节骨眼上敲门,无异于不识时务,方家岩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
可偏偏我吃软不吃硬,“方总,我来也就简单几句话,不会影响你们谈事的,喏,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几乎不带任何铺垫,我便把一张打着寥寥几行字的a4纸递到方家岩跟前。
方家岩看也没看,脸色沉郁,“没看见我正跟客人谈事情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很显然,他在责备我脑残,要我赶紧滚出去。
我的目光本来不好意思落到黄雅君身上,被方家岩一声客人的引领,这时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雅……”
我想叫声雅君,可是,亲切的呼喊又是那么遥远,遥远到只能埋藏在心里,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个深情的夜,在这个场合,一切又是那么突兀与刺耳。
“秦……”
黄雅君也可能被回忆点燃了,接住我没有说完的叫唤,她竟然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
好尴尬!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站了起来,“秦神医,谢谢你在额头城的出手相助。”
是楼云儿的哥哥楼俊哲。
楼俊哲说话非常客气,满脸敬佩地望向我。
方家岩可就不同了。
“哦,楼少主原来认识秦冲啊,快坐秦冲,坐下来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楼少主的?”
方家岩脸上就好像有个大垛子,微笑堆得满满的。
那边一口一个楼少主,这边一口一个我,纯粹照人下菜碟子。
我看在眼里,不屑一顾的暗哼一声:小人!
楼俊哲隐约嗅到火药的气味。
看见我无动于衷,这时站起来笑道:“当初我和家妹在额头城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多亏秦神医,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哦,有缘千里来相会,真是太巧了,今天晚上,就让秦冲陪楼少主不醉不休,楼少主您看怎么样?”
楼俊哲摆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方总可不能这么讲,这不能叫陪,是我应该敬秦神医才对。”
能看得出来。
楼俊哲风度翩翩而又知书达理,绝对不同于那些超级富豪家的花花公子。
从这点来看,黄雅君若是嫁给他,那是黄雅君祖上积德修来的福分。
我的心思却是放在黄雅君身上,眼角余光望向黄雅君表情复杂的面孔,不想让黄雅君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尽早离开。
“几位老总还是谈正事要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辞职的事,还请方总尽快给批了,就放你跟前吧。”
撂下辞职报告,我迈开大步便走。
楼俊哲刚刚坐下,这时忙又站起,追上两步说道:“秦神医你等下,我跟你谈点事。”
“找我谈事,嘛事?”
我迈开的健步几乎僵在半空。
毕竟黄雅君曾是我的女人,现在变成楼氏少主的菜,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没有感觉。
楼俊哲非常绅士的付之一笑,说道:“有关我的家事。”
啥,有关你的家事!
还没容我发呆,黄雅君却是心里咯噔一声,率先惊傻了。
“俊哲你去哪!”
听说楼俊哲要跟我出去谈家事,黄雅君脸上写的几乎全是不安。
她还以为楼俊哲知道我和她的过去,是找我出去决斗的,家事二字,足以说明一切。
楼俊哲却是理解错了。
听见黄雅君话带颤音,楼俊哲眼带困惑的转过脸望了望。
他不知道黄雅君为什么如此害怕。
扭头望向我,又感觉我面相并不凶恶。
因而笑道:“我跟秦神医出去谈点个人事情,合作的事情,你跟方总接着谈吧。”
他越是这么说,黄雅君越是担心,因而不无幽怨的说道:“能有什么私事,当我的面就不能讲吗?”
黄雅君高度怀疑楼俊哲会去找个偏僻的地方质问我掠走她初夜的详细情节。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第一次给了谁,如果那个人不能跟她成为夫妻,那么,对于继任者,她不能不编织谎言去应对,去祷告,并且为此战战兢兢。
可要说楼俊哲真是个翩翩君子。
也可能他太爱黄雅君了,这时招了招手跟黄雅君说道:“那你一起来吧雅君。”
然后面带歉意的望向方家岩,说道:“不好意思方总,我跟秦神医出去谈点事,稍后就回来。”
“有事就在这里谈嘛,可别见外,正好,我回办公室拿点东西,你们聊你们聊,我出去活动活动。”
方家岩不愧商海老手,头脑反应相当灵活。
方家岩也想好了,人家楼俊哲家产几千亿,怎么也不能在楼梯口或者厕所里谈事吧。
不过,让方家岩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和楼圈圈少主认识,还提到什么额头城不额头城出手相助的事情。
方家岩这次意识到我的不简单,从而认为,我开到公司的那辆大奔,应该不是挪用公司货款买的。
正是因为这,他开始后悔放话要查我账的事情。
方家岩站起身急急而去,楼俊哲往身旁的椅子很礼貌地一指,然后和我同时坐了下来。
黄雅君也坐了下来。
她的心灵的小鹿一直在跳。
不过她也相信,有她在场,楼俊哲肯定不会刨根问底质问她和我的过去。
我也往这方面去想了。
正考虑如何应付。
忽听楼俊哲说道:“我代表家父向秦神医发出一个邀请,明天晚上,家父赶过来拜望你,同时请你吃顿饭,就是不知道秦神医能不能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
靠,不是因为我和黄雅君啊!
简直就是一场虚惊!
我回过神不停搓着手面,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放声道:“你老爸请我?我跟他不认识,他干嘛请我?再说了,他那个级别的大佬,就是想握手,我也得搬架天梯去够啊,他会来唐州拜望我,还要请我吃饭,楼公子你真会开玩笑!”
不得不说,这一点,我做得不如楼俊哲,一个下里巴人,一个阳春白雪,一个傲慢输礼,一个谦恭文质,泾渭分明。
楼俊哲依然和颜悦色,说道:“俊哲从不随便跟人开玩笑,实不相瞒,家父拜望秦神医,是因为有一事相求。”
我不屑一顾,“什么事?”
楼俊哲说道:“我家小妹楼云儿,秦神医在额头城也见过,不幸的是,前段时间,小云忽然得了一种怪症,傻乎乎的见人就躲,还变成了哑巴,听说秦神医身怀旷世医术,一手传世银针能治百病,所以,家父就想把小云带过来给秦神医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
我暗暗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