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乌拱拱舔舔好半天,陆余终于迷迷糊糊恢复点意识,原来它发烧了?得叫陆糸来处理。
心焦不已的大黑猫正要把陆余背起来,就听见对方虚弱地说:“森乌别急,你去找陆糸,他会带我去看医生。”
森乌闻言立即朝楼下冲去。
被大黑猫拽着衣袖带着走了几步,陆糸发现一向不动声色的大黑猫居然炸着毛,神色慌张,他稀奇地想,难得一见,想拍照。
第二个念头:不对,按照大黑猫的性子,除非乖崽出事了,否则它不会形象都不顾了。
陆糸反应过来后,立即跟柜台前的客人说抱歉,转身三步做两步跨上楼梯,跟着大黑猫冲向二楼。
森乌走后,陆余打起精神走到水碗旁舔水喝,发烧要多喝水多尿尿。
舔舐没几口,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双手焦急地把它抱起来,摸摸捏捏开始检查。
陆糸眉头紧皱,第一次碰到猫咪生病,他抖着手又怕又慌,乖崽的爪垫和耳朵发烫,鼻头干燥发热,是发烧的症状。
精神萎靡,食欲下降,呼吸有些急促,很大可能就是发烧。
但引起发烧的原因有很多,着凉、传染病,乖崽是哪一种?得明确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思及此,陆糸抱着陆余往楼下走,去医院。
森乌见状赶紧寸步不离地跟着,这个时候陆糸没有心情与它争风吃醋,打开车门让它上了车,将陆余放它怀里,让大黑猫照顾乖崽,他自己去开车。
陆余喵喵安慰同样紧张兮兮的大黑猫:“我应该就是着凉了,吃两天药就能好。”
森乌紧紧抱着它,声音绷得像快断掉的弦:“我见过发热的流浪猫,它们有些很快就死掉了。”
陆余蹭蹭森乌的下巴:“我有按时打疫苗、驱虫,做体检,肯定不是严重的病。”
大黑猫点点头,陆余发着烧一身皮毛都顾不上打理,它低头轻轻给陆余舔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安抚心中的不安。
宠物医院的诊断很快,如陆余所讲,它就是着凉发烧了。
医生捏捏它粉嫩的爪垫:“小可怜,回去让你爸爸用酒精擦擦爪垫、腋下,配合吃药,很快就能好了。”
陆糸谨记医嘱,买了酒精和棉花。
医生接着叮嘱:“擦完酒精别让猫去舔,三餐增加点蛋白质,有助于身体恢复。”
拿上药,一人两猫连忙回了家。
森乌带来的卤猪肝刚好能补充蛋白质,陆余小口小口地咬,吃了三分之一就不想吃了。
它呼哧呼哧喘躺在地上,沉重的眼皮子不停地往下坠。
陆糸端着药和酒精过来,哄着陆余:“乖崽,张嘴吃药。”
啊——
闻言,陆余乖巧地张嘴吞了药,立即呸呸呸跑去喝水,舔掉小半碗水才冲淡了口腔里的苦味。
咪呜。
难受与委屈让已经不是小奶猫的陆余发出细细的呜咽。
一人一黑猫心疼不已,陆糸拿起棉花蘸取酒精擦拭陆余的爪垫,大黑猫轻柔地给它舔毛,用脖子来回蹭陆余的头脸。
难受的时候,猫咪经常这样互相安慰。
陆糸还有工作要处理,二楼只剩下两只猫咪。
看着没精神头的小狸花,明明很困却一直睡不着,森乌轻声询问:“要不要我背着你?”
大黑猫的背又宽又厚,走起来像摇篮,但陆余现在浑身发热,只想待在冰凉的地方,它摇摇头:“地板上就好。”
森乌闻言想了想,扬起粗尾巴轻轻拍在陆余身上,一下一下的频率像蒲扇掀起小风,又像温柔的手掌哄人入眠。
森乌把力道拿捏得刚好,陆余在这轻轻重重的节奏中舒展开眉头,滑入梦乡。
处理完工作的陆糸回到客厅时,就看见大黑猫挥舞毛尾巴,不知疲倦地轻轻拍着小狸花,而陆余紧紧倚靠在大黑猫怀里,睡得甜蜜安详。
陆糸走过去探了下陆余耳朵的温度,不烫手了,温度下降许多,他瞧瞧大黑猫:“累不累?我抱乖崽回窝里睡。”
森乌把尾巴挡在陆余面前,无声地拒绝。它的猫它来照顾。
陆糸哼哼:“行吧,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就不跟你抢了。差不多十点的时候还要吃一次药,到时候得叫醒乖崽。”
森乌转头,小狸花教过它怎么看时间,现在离十点还有三个小时,足够陆余睡上一顿饱觉。
陆糸见大黑猫看看时钟,又冲他点点头,仿佛在说猫知道了,你退下吧,不要打扰小狸花休息。
大黑猫霸道是霸道,照顾猫挺有一手,撇开成见不说,还挺适合做上门猫婿。
陆糸危机感大起,他记得猫咪春天会发情,不会到时候乖崽就被叼走,再也不回来了吧!
不行,与其让小狸花在外面吃不饱睡不暖,还不如让两只猫咪在家里,至少明年春天之前他还能看紧了大黑猫,不让它爬上乖崽的背。
“喂,大黑,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宿我家。”陆糸对森乌说,不想让对方觉得是他妥协,扯了个借口,“不要误会了,这几天乖崽生病需要你而已。”
每天晚上,大黑猫陪完乖崽之后就会离开,绝不会留宿,消失一晚上第二天再出现,很明显在外面是有窝的。
森乌在考虑同样的问题,它也不想离开虚弱的小狸花。这时,体温下降后陆余本能地寻找热源,森乌见状赶紧侧过身子让陆余趴到毛绒绒的肚皮上,喉咙里呼噜噜安抚对方。
小可怜,森乌无限怜爱。就按照陆糸说的,暂且住几天吧。
指针走到九点五十分的时候,森乌翻身仰着把陆余抱上胸口,轻柔地舔舐对方的脸颊、鼻头、耳朵,乖崽醒醒,到时间吃药了。
陆余哼哼唧唧拧着腰,躲避森乌紧追不舍的舌头,最后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一醒来便觉得腹中空空,陆余舔着嘴巴说:“猫有点饿,想吃肉。”
大黑猫闻言,把陆余放下来跑到食盆边叼来那块卤猪肝。陆余眼睛一亮,用爪子勾住猪肝抢到嘴边,按在地上大口撕咬。
森乌蹲在旁边,愉悦地抖动尾巴尖,乖崽胃口恢复了就好,多吃多睡生龙活虎。
明天吃烤鸡腿吧,肉又多又嫩。
大黑猫暗自计划明天给小狸花的食谱。
十点,陆糸掐着点出来,就见到陆余在喝水,大黑猫在舔嘴巴,地板上还有一摊卤汁的污渍。
他转身去厨房拿来抹布,点点小狸花的脑门:“乖崽,不能在地上吃东西,脏。”
陆余顶他的手耍赖:“猫不是故意的,今天是肚子太饿了,下不为例喵。”
森乌见状不悦地走到一人一猫中间一蹲,瞪着陆糸,猪肝是猫叼过来的,你要骂冲着猫来,不要骂猫的小狸花。
不同于陆余大而圆的杏眼,大黑猫的眼睛椭圆上扬,绿瞳的寒意沁入眼尾,锋利似刀暗含杀气,静静盯着你的时候,能让你不寒而栗。
陆糸与它僵持了三秒,蹲下来默默清洁地板。
被一只猫威胁到了,好丢脸。
陆糸无声流泪。
看着陆糸捏着的那颗药丸,陆余缩着脖子躲到森乌背后,良药苦口没错,但猫感觉已经不发烧了,就不吃药了吧。
这次,一直纵容它的大黑猫却跟陆糸站在同一战线上,扭头把它叼到面前。
陆余连连后退,撞上森乌结实的胸膛。
见陆糸就要上手灌了,陆余只好乖乖吞药,末了吐着舌头吧嗒吧嗒舔水喝。
大黑猫看着心疼,不知道屋里有没有红薯,它记得红薯是甜的,小狸花吃完药可以咬两口,就不那么苦了。
那一晚,厨房失窃,赃物红薯第二天被陆糸在猫窝里发现。
如此过了三天,陆余恢复健康,它精神抖擞地叼来不倒翁老鼠,邀请森乌一起玩,这玩具会自己滴溜溜满地跑,是帮助猫咪发泄精力的好东西。
森乌蹭蹭陆余的耳朵,却拒绝了小狸花:“我今天得去参加猫帮们的聚会,不能陪你了。”
陆余闻言来了兴趣:“猫帮?”
是它心里想的江湖帮派吗?集结队伍觅食、打架、占地盘,社会猫们真的会凑在一起商量事情呀。
森乌颔首:“四个猫帮的首领骨干们偶尔会聚聚。”
哦豁!还有四个!陆余丢掉不倒翁老鼠,眼神发亮缠着大黑猫,猫也想去这个聚会!认识认识帮派首领们,以后出门多个朋友多条路。
森乌稳稳蹲坐着,任由陆余攀爬:“其中一个首领你认识的,是阿虎。”
陆余马上想起骑着黄狗的奶牛猫,确实有首领风范,但让一神经质的猫当老大,这个帮派估计从上到下都不正常吧。
想象着阿虎领着毛绒绒们趁夜黑风高排队滑滑梯,陆余笑得差点没站稳。
被小狸花蹭得心痒痒,森乌前扑一把抱住陆余,于是说着说着,两只猫咪滚做一团玩得不亦乐乎。
喵,猫就是这样的呀,自制力那玩意只有人类需要。
耽误了一会时间,两只猫咪互相梳理完毛发,出发前往猫帮的聚会。
离开之前,森乌还把不倒翁小老鼠叼上。
小狸花爱玩,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