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的时候,李复的餐桌上的菜品种类明显就丰富了许多,李复自己做了一些,还有厨子按照他说的,也做了一些其他的。
炒菜这种事,其实步骤调料什么的,大差不差,只不过是食材的不同,细微的调整而已。
厨房里的厨子,好歹也是专业做这个的,李复过去都亲自示范一遍了,很多事情,那都是一点就通的。
李复尝着那些菜品。
还行,还是那句话,还有进步的空间。
到了下午的时候,宅子里的仆役将爆杆都准备好了,要拿到前面大院子里去燃放。
李复看着抱着爆杆往外头堆的仆役......
现在火药都鼓捣出来了,要是勾兑一点,卷点鞭炮什么的,也不过分吧?
无非就是听个响......
脑海里虽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但是最终还是否决了。
毕竟这玩意儿已经交给了李世民,李世民也派了专门的人去弄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一年半的时间过去,躲在深山里的作坊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这玩意儿的产量又有多少了......
火药变成鞭炮,甚至做成烟花,任重而道远啊.......
实在不行什么时候跟李二陛下商量商量,让人做点烟花,等到哪一年的上元节,直接在长安城以宫中的名义,在长安城举办一场烟花会,直接来一个与民同乐,多好。
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做,大不了等到大唐一扫突厥之后,提前给李世民提建议。
毕竟这么大的事儿呢,应当歌功颂德。
怎么想这都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李二陛下不会不同意的。
只要大饼画的好,就不信李二陛下不同意。
有哪个皇帝会不愿意给自己歌功颂德的.......关键是不会劳民伤财。
这玩意儿跟泰山封禅的性质不一样。
真要是弄这么一出,长安城里的老百姓也跟着看热闹,也高兴啊,能传颂很长一段时间呢。
老赵指挥着宅子里的仆役放置好了爆杆之后,又让人将其收拾好,搭建好,造型也要好看,不能乱糟糟的堆放在哪里。
老赵来到了李复的身边。
“郎君,这边都收拾妥当了,您看哪里还需要改动吗?”
老赵看李复站在廊下许久,只是看着院子里,也不说话,还以为他 对院子里的布置和摆设有什么意见,所以特意过来问问。
“嗯?不需要了,挺好的。”李复点点头。
他刚才只是在走神而已。
他转身回到了厅中。
一整个下午,虽然李复特意吩咐说让人都歇着,但是宅子里的人一想到晚上的盛会,也就休息不下了,依旧是各司其职,即便是干活,脸上都带着笑意,喜气洋洋的。
厨房院子里已经火力全开,一些凉菜都提前做出来了,放到大盆里,然后取了大盘子,都装好,而后便由丫鬟们过来,全都端出去。
屋子早就已经收拾准备妥当,半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传菜了,从厨房到屋子门口,再由屋子里的人接进去,摆放在长桌上。
一直棒忙活到傍晚,仆役们将宅子里所有的红灯笼全都点亮,暮色下,宅子里热闹非凡。
但凡宅子里再少点人,红灯笼点起来都不是这个氛围......
时辰一到,老赵操持着,让人去点燃爆杆,不一会儿的功夫,前面院子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仅仅是泾阳王宅在燃烧爆杆,整个长安城里的人家,大差不差,都会在这个时候点燃。
巡城的金吾卫们依旧兢兢业业的坚守着,不断的巡视长安城,以防谁家燃爆杆,再不慎着火。
李复去宅子的祠堂里祭祖去了。
和去年一样,依旧是他自己一个人进祠堂,跪坐在蒲团上,跟上头供奉着的牌位聊聊天,说说话。
虽然,但是......就算那些牌位不给反应,该唠嗑还是要唠嗑。
不给反应才是正常的,真要是给了反应,那就叫吓唬人了。
“反正这一年来,事儿就是这么些事儿,情况就是这么些情况。”李复干脆一瘫,坐在了垫子上:“反正我是尽力,你们满不满意吧,也就这样了,宅子里的事儿呢,一切顺利,庄子上吧,虽然我折腾折腾,但是毕竟那里才是你们留下来的地方,我经营着,肯定给弄好,挣钱砸钱都无所谓,主要是把日子过好。”
“如果你们真的在天有灵,好好保佑着点吧,明年一开春,田间地头,就应该有反应了,灾难不可避免,但是保佑一切顺利,别让蝗灾太糟践人了。”
“你们要是在上头努努力的话,真要是保佑不生蝗灾,那明年我专门让人在祠堂里,一天十二个时辰给你们烧香,加油哦。”李复笑了笑。
这时候如果灵验的话,那该多好啊。
活人祈求保佑,烧香烧纸,在天有灵的人,也不要懒惰啊,kpi完成不了全部,那完成一点是一点啊,不然那香烛纸钱,好意思收吗?
李复笑过之后,情绪又陷入了低沉之中。
“说实话,关于蝗灾的事情,我尽力了,提前一年开始布局准备,虽然中途也出现一些紧急的事情,但是到现在,还在能力范围之内,现如今因为庄子上有作坊,庄子上的人家都在养鸡养鸭,连带着周围的庄子,可是如此,带动了不少人,可是还是不够,远远不够。”李复低声呢喃着:“靠着目前这点鸡鸭,让它们在地里刨食,到时候就算是撑死它们也吃不完那么多虫卵啊。”
“所以说啊,只是略微减轻,灾害是不会避免的,哪怕是庄子上这边没有了,别的地方的蝗虫是会飞的,会过来的。”李复无奈说道:“到时候还是得要让李二陛下吃蝗虫,虽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至少能稳定人心。”
“想想吧,皇帝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了,旁人还忍心指责皇帝,指责朝臣吗?”
李复坐在那里,仿佛是对那些牌位叙说,又仿佛是对自己的内心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