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桓喝了口咖啡,他的咖啡没有加糖,纯正的苦咖啡。
他望着远处的海岸淡淡的说:“有些事情,你想它是真的就是真的,你想是假的就是假的,这取决于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侯主播脑子有点乱。
连公子现在在追求她。
连公子的身份可不简单,他是l战的大儿子,一直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孩子,对她也是很用心。无论是节日,还是生日,连公子的礼物从来都没有断过。
几十万的东西也有。
但,这是浅水湾别墅,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
连公子的家庭还对政治有追求,就不可能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得被另外一个党派喷死。
陈子桓的长相也不是连公子能相提并论的。
福布斯富豪。
还是恒生银行顶级大客户。
似乎她点点头,眼前梦想的生活就唾手可得,陈子桓的蛋糕砸的她晕头转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精神压力很大,有点慌张。
陈子桓笑了笑,又喝了一口咖啡。
这个别墅去年买的时候就4000万港币,实际就付了200万。银行做的抵押贷款,乱七八糟的过户基础升级装修,一共也没支出也超过400万港币。
400万港币是不少,但在他的财富体量中,已经不算什么了。
顶尖的人类都是拿捏掌控心态的高手。随着财富的不断提升,似乎有些事,掌控起来更有趣。看着姑娘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当中,似乎是赌徒踏入了牌桌。
主持人是牛逼,掌控节奏的高手,但要分什么事,事不关己自然是可以高高挂起。
而现在就进入了他的节奏中,他甚至可以随意把话题拉回来,但他没有,就看着姑娘挣扎。
......
侯主播看着他,笑道:“怎么,陈总要追求我吗?姐弟恋吗?”
她这就属于强行抓节奏,想把节奏拽回来。
他根本没理她的话题,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们似乎有相似的童年,从小都是跟随着母亲一路成长。我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其实我们都差不多,所以我有时候很理解你,也懂你的敏感脆弱。
“我还有一个姐姐,大我三岁,我小时候比你还要苦,因为没钱。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理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陈子桓望着远处自顾自的说着,也没看她。
“我父母三岁离婚,法院把我和我姐都判给了我妈,我和我姐的抚养费都是150块钱一个月,法院判的。1992年我上小学二年级,学校开学要交学杂费,一年55块钱包括书本的费用。我妈和我说你去找你爸去,这个月妈还没发工资。
“那时候我爸爸在开煤矿,是远近闻名的大老板,而从我妈家从妈妈家去爸爸煤矿有多远呢?步行大概9公里左右。但这个9公里不是平整的路面要翻过一座山,真的是爬山!
“走山上的小路是最近的,就是这个9公里的路程。一个小学2年级8岁的小朋友没有车没有伴一个人走在山路上,还好那时候也不知道啥叫怕!就没想过山上的野生动物。
“到煤矿见到了爸爸说明了情况,主要就是为了要这55块钱。我爸冷着脸说‘就这么点钱就过来找我?你回去找你妈要去就说我说的!’就把我打发走了,也没留我吃顿饭。
“然后,我又翻山回去也告诉了我妈爸爸的传达。
“我妈说她也没钱。
“学杂费的事情就被这么放着,一个多星期也没交这个学杂费。
“学校刘校长把全校没交学杂费的全部带到一个房间谈话。一共有10个人吧,一个个问什么情况没交杂费?
“有3个说过几天就交,家里在想办法了!有6个实在是家里困难没钱,家都漏风的那种。小乡镇也不大,刘校都了解情况,他也没废话直接让走申请贫困免费。
“然后刘校就问我什么情况?我吭哧吭哧了半天也说家里没钱,能不能也走贫困?刘校给我好顿训,‘你家你爸爸煤矿大老板,你妈又是矿里有正式工作的,你家能没钱不丢人吗?’框框一顿训斥这个那个的。
“一种无比丢人的感觉。我当时的情绪就开始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觉得特别委屈,父母双方的博弈把自己放中间超级难受。刘校看了看对我说你别哭了,一会你去找你妈来一趟学校就说刘校找她。
“我擦干眼泪去单位找我妈,见到我妈瞬间就控制不住先是哭了一顿,边哭边说刘校找她。
“我妈也沉默了,最后找同事借了55块钱,对我说你把这个钱去给刘校交上,妈妈就不过去了,和刘校说下给他添麻烦了。
“交完钱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小伙伴和老师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超级难受。
“这个事情发生很多年后,都感觉没走出来,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陈子桓一个手拿着咖啡,一个手放在桌上,目光看向远方,淡淡地讲述着。
一个好的故事总是容易引起人的共鸣。
听到这个故事,侯主播也很悲伤。
她的童年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两个人的心理距离就瞬间拉近。她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似乎想给他些鼓励。女性某些时候会比较感性,毕竟她比陈子桓要大一些,很容易产生一种关爱情绪。
这种情绪是复杂的。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既有女性本身产生的关爱;也有一种感同身受,毕竟她的家庭也好不到哪去;还有陈子桓本身就是一个富豪,她得表达下关心;同时又有一种纠结,既想陈子桓继续提送别墅事情,又不想他再提。
处在情绪中,有时候思考就不会太清晰,否则这个姑娘不至于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的。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
陈子桓倒是不怎么悲伤,甚至无感。
因为这就不是他的故事,是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只是由他表述出来而已。
......
他在想:“此刻,要不要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