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这里的调查,也相对简单一些。
土肥原把在大堂工作的服务员和服务生,包括值班的经理,都叫到了一处。
他对他们言道:“案发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呆在什么位置,现在就去那个位置,如果谁敢扯谎,现在就带你们去宪兵司令部!”
他这一招儿,还真管用,马上就区分开了什么人最能掌握准确的信息,他就把这几个人聚拢到了大堂的等候区那里。
他和平野坐在沙发上,来听每个人讲述当时的情景。
其中值班经理说得最具体。
他言道:“大约一点十分左右,酒店门口停下了两辆车,几名太君下车,正往酒店中走,毫无征兆地枪就响了,那几个太君,就有中枪倒下的,其余的人,就躲在汽车的一侧,等待着救援。”
讲到这里,他缓了一口气,又继续道:“这时,原本就在大堂内的两名便衣太君,就挥着手枪,冲出了大门,其中一个被击中倒下了,另一个退回到大堂之中!”
“又过了三四分钟,从楼上又冲下来四名便衣太君,他们快速冲到门口,但还是被击退了,对面楼上的枪手弹无虚发。”
“这些人冲不出去,就在门内和对面楼上的枪手对峙起来。这样又持续了几分钟,忽然从楼上下来两名女子,一个穿着酒店的制服,另一个是住在二楼的客人。”
“她们先是来到一根柱子的后面,接下来,她们从柱子后面闪出来,一人一把枪,向背对着她们的太君,就动了手,她们的枪,动静极小,枪法出奇的准,一转眼的功夫,那些便衣太君就都倒下了!”
“这还不算完,她们换了弹匣之后,又冲出门去,抬手将躲在汽车这一面的那些太君,都枪杀了,然后就逃走了!”
值班经理当时就躲在这些沙发的后面,视野开阔,所以,每一个细节,都瞧得真真的。
土肥原听后,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说其中一个女的,是这里的住客?”
值班经理点点头,道:“对这个人,我还是有印象的,她早上就来了,就住在二楼的二零八室!”
土肥原转头对手下的人道:“上去看看!”
然后,他又对小岛道,“找个技师,把他说的女人画出来,还有查登记簿,按照上面的信息核实一下!”
土肥原对后一点,信心不大,因为他清楚,能谋划这样一个大案子的人,是不大可能以真实身份来登记入住的。
小岛就分派人去做了。
土肥原起身对平野道:“咱们该去枪手的伏击地点瞧瞧了。”
平野就站起来,和土肥原一道走出了酒店。
对面的茶楼,已经早被宪兵控制起来了。包括里面的客人,都没有放走。
他们一进来,就有宪兵报告,作案地点在二楼的雅间。
土肥原和平野,再加上了一个小岛。
三个人来到了这间雅室,就见方桌之上,还有一壶香茶,只是杯子里,却是干干净净的。
土肥原明白,这名杀手,是不会动这杯和壶的,他不可能在上面留下指纹的。
两个窗户下面,散落着的弹壳有点多。
土肥原捡起一个来,看了两眼就判断出,凶手用的是带瞄准镜的狙击枪。
现场有价值的东西,少之又少。
土肥原就对小岛道:“叫人上来勘验吧!另外,把茶楼的老板和伙计叫到隔壁去!”
小岛出去之后,土肥原和平野,就去了隔壁雅间。
两三分钟之后,茶楼的老板和伙计,就被小岛叫了上来。
两个人诚惶诚恐的,因为在这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案子,他们不知道,日本人会怎么发落他们。
土肥原倒是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平静地问道:“隔壁的客人,是谁接待的?”
伙计知道,这件事是绕不过去的,于是他就开口道:“是我接待的他!”
土肥原就温和地道:“那你就讲讲整个过程,越详细越好!”
伙计就言道:“十二点多,当时客人不多,他是从后门进来的,这是一个中年人,瘦高挺拔,眉眼周正,衣着也不俗,奇怪的是,他用一件大衣,包裹着一件东西,夹在胳膊中间。”
“他见面就问我,楼上有单间吗?我说有!就带着他上了楼,他当时就相中了隔壁那一间!”
“他对我道:上一壶好茶,我一会儿还有一个朋友要来,另外,没有事儿就别打扰我!”
“我见他要求奇特,就给他上了一壶好茶,之后就退了出去,再也没有去打扰他!”
“后来就发生了枪战,我怕被流弹击中,就一直躲在吧台里了,再后来,他就抱着大衣裹着的东西,匆匆下楼,还是走的后门,进入了胡同之内。”
伙计把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土肥原听后,对伙计道:“如果再见到这个人,你能认出此人吗?”
伙计点头道:“应该没问题!”
土肥原对小岛道:“带他去画像吧!”
截止到目前为止,土肥原已经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也弄清楚参与行动的人数和方式。
此刻,雅间之内,只剩下了土肥原和平野。
土肥原就对平野道:“平野君,我问到了现在,忽然觉得,这件案子和之前的制版技师刺杀案,像是同一伙人所为,所以,我想请求把这个案子,交由我来处理吧!”
土肥原能这么说,平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刚才事事都由他来问询和处理的,就摆明了是想插上一脚的。
如果换做平时,平野一定会想方设法争一争的。
如今的平野,有点想开了,反正尾雉已经死了。宪兵司令部如今群龙无首,自己还有着一摊子事呢,更是心有余,力不足。
现在土肥原主动请缨,平野怎么会拒绝他呢?
于是,平野就应道:“那就有劳土肥将军了!”
土肥原得到了办案权,他就得寸进尺地道:“如今宪兵司令尾雉,已经玉碎了,宪兵队群龙无首,发挥不了应有的效能,我想提议让小岛接替尾雉的职务,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
平野怎么也没想到,土肥原得陇望蜀,还惦记上了宪兵司令的位置,自己该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