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再次扬头道:“组长小姐姐,我能站起来讲话吗?”
幺鸡见他神态有所变化,知道是自己的高压策略起到了作用,于是点头道:“起来吧,有什么想法赶快说,时间不等人,车到了长春,人家就会有众兵护卫,那时再下手,可就难比登天了!”
她说的这些,丁力何尝不知,只是丁力在想,溥义这个管家到底拿的东西是个什么货色,值不值当自己豁上性命去搏一把!
丁力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他努力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和精神,虽然裆部还在隐隐作痛,但好像并无大碍,看来组长下手时,还是网开了一面的。
不过这女的手黑这事儿,已经在丁力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以后还是要多加防范的,保不齐她哪一次失了手,自己可就真的变成太监了。
丁力集中精力,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他努力在前世的记忆中,搜寻将要发生的大事件,和这次行动的内在联系。
丁力知道,再过一日,也就是三月九日,东北这片土地上,就会诞生一个傀儡政权,还会诞生一个儿皇帝。
理清了这件大事,丁力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个老管家护送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和儿皇帝登基这件事,有极大的关联。
想到此,丁力周身热血沸腾,自己前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骑手,今生也不过是一个末微的杀手,但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如果自己能把车上的东西劫了,能阻止儿皇帝顺利登基,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没错,这事儿还真值得一拼。
既然做这事儿这么有意义,那接下来就是制定行动方案了。
组长幺鸡刚才的意思是:二人持枪,直接冲进管家他们的软卧包厢,开枪杀人,直接越货。
可白板死活不同意,认为那是拿鸡蛋撞石头,必死无异,死活不肯前去!所以,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如今的情况是:杀手白板变成了骑手丁力。
丁力自然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深思熟虑一下了,他也不想刚来到这个时代,就成了一个短命鬼。
因此,丁力的原则是:行动要进行,但还不能有闪失!
这的确有些烧脑。
不过,好在丁力是个不同时代的人,他在前世看过了无数部谍战剧,那里都是后人总结了前人的经验和战例,并加以延展和提纯,其中有些方法还是可以借用一下的。
临时抱佛脚,这一点确实帮了丁力的大忙了,很快他就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行动计划。
稍作整理,丁力就把这个计划,向组长幺鸡讲述了一遍。
幺鸡听了,大为震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白痴怂蛋手下,会有这么脑洞大开的想法。
实操性极强,无懈可击,堪称完美。
幺鸡心道:看来人的潜能还是满大的,只要逼上一逼,这不就出来奇迹了吗?
幺鸡满意地对丁力道:“白板,就按你说的做,成功之后,我为你向局座请功!”
丁力满心的不屑,他想:功不功的,老子可不稀罕,眼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是万幸了!
合理的计划有了,接下来就是落实计划了。
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因为幺鸡和白板毕竟是特训班出来的,说到底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按照丁力的想法,他们分别展开了行动。
幺鸡先去了列车餐厅,丁力则去了软卧车厢。
走过了两节硬座车厢,里面的乘客大都已经昏昏入睡了,少数没有睡着的人,也大都精神萎靡不振,基本上没人留意丁力的举动,都以为他是在去厕所。
就这样,丁力顺利地来到了软卧车厢。
软卧车厢共二节,紧连着火车头的部位。
丁力目标明确,他先蹑手蹑脚地来到负责软卧的乘务员室。
这乘务员室,在第二节车厢的尾部,面积不大,仅能容下一两个人的空间。是为了方便乘务员休息的一个所在。
由奉天到长春这段铁路,是南满铁路,是由日本人在经营的,所有的值班乘务员,都是男性的。
丁力从门上的小窗向内望去,一个二十多岁的乘务员,正双臂放在小方桌上,头偏向车窗方向,睡得正香。
的确,如今正是子夜时分,也是人最困倦的时刻。
丁力单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用力,可是并没有旋开,原来乘务员为了安全起见,睡前把门锁死了。
丁力出师不利,只能更换另一种方式。
他放开门把手,抬手曲指,在窗玻璃上轻轻地扣击了几下。
声音不是很大,但也足以惊动里面熟睡的人。
果不其然,没用第二次敲击,里面的乘务员就抬起头来,他揉了揉眼睛,望向门外。
丁力恰如其份地向他微笑了一下,然后举了举另一支手中的车票,像是有事情要向他咨询。
乘务员满心的不高兴,但还是拿起小方桌上的钥匙,旋开了门锁,将门打开三分之一,探出头来问:“你有什么事?”
丁力一抬手里的车票,谦恭地问道:“咱们这列火车,正点到长春,是几点啊?”
乘务员满心的不高兴,但还是礼貌地答了一句:“二点二十分!”
丁力又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乘务员无奈,只能低头去看手臂上的腕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边的丁力抬起手来,运掌如刀,由上至下,一个非常优美的弧线划过,最后重重地切在乘务员的后颈之上。
乘务员的身体马上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骤然向下扑去。
与此同时,丁力的一只脚,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正好接住了乘务员的头,使它不至于落到地上,更不会弄出大的动静来。
做这些事情的当口,丁力的两只眼睛,还左右环视了一下,看有没有引起其他包厢的注意。
还好,一切如初。
丁力快速地又把乘务员塞回乘务员室内,自己也闪身而入。
接下来,丁力就像剥粽子一样,剥下乘务员的外衣和裤子,自己飞速的换上,然后又戴上他的帽子。之后将自己的衣服,装进了乘务员的皮衣箱内。
为了安全起见,丁力又将被他击昏的乘务员塞在了小方桌的下方,自己则像模像样地坐在了小方桌的边上,等着幺鸡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