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心思电转间,扫过燕师傅,又看向他身边的一行人。
虽然有几个身形壮硕的男子,却看不出是什么来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两老家伙的护卫。
至于其他人,一看就是普通百姓。
他暗中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邓大魁。
“这位老丈,贫道劝你莫要多管闲事,神仙的事,也是你一个凡夫俗子能评说的?
你阻止献祭,就是对水神的不敬,要是水神怪罪下来,你一个外人,早不知去了何处,倒霉的还不是这湛江两岸的百姓!”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顿时骚动起来。
不少人纷纷出声,指责邓大魁对水神不敬,想祸害他们这些老百姓。
刚才不敢说话的那些老百姓正,也大着胆子跳了出来。
“就是,你一个外乡人,凭什么管咱们的事,正因为我们年年献祭水神,才能免去洪涝灾害,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我们不再献祭万一水神发怒,水淹两岸,你担当的起吗?”
“就是,赶紧让开,错过吉时,水神怪罪下来 ,我们找谁说礼去?”
“……”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那些老百姓竟然对邓大魁虎视眈眈,要把他赶走。
邓大魁气的胸口隐约泛疼,这些蠢货,真是不知所谓。
“哈哈哈哈……”
此时,突然一阵嘲讽的笑声传来,声音之大,震耳发聩。
众人纷纷停下动作,看向大笑之人。
竟然发现是一个岁数不大的姑娘。
不知她因何发笑,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陆元元被这些愚民的无知气笑了。
尤其看到他们不但不听劝,还责怪外公多管闲事,更是怒火中烧。
“你笑啥?有啥好笑的?”
一个胆子大的村民看着她,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自然是笑可笑之事!”
陆元元收起笑声 ,满脸冷肃的看着这些老百姓。
“我笑你们不但愚昧无知,还满脑子的相信这个骗子,你们就那么肯定,这个家伙就是一个道士?”
“这?”
一群百姓被问的语塞,齐刷刷的看向老道士。
对呀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道士,他们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放肆,贫道乃武夷山东华观玉虚真人,岂能容你在此放肆?”
“玉虚真人?呵呵呵,你说你是玉虚真人,你就是玉虚真人,我看你就是借着真人的名号招摇撞骗!”
“你……”
老道士顿时脸色更黑了。
“你什么你,出家人本慈悲为怀,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悲天悯人的模样,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
“无知小儿,贫道不与你争辩,贫道年年主持献祭,早与水神心意相通,你休的在此大放厥词,贫道现在就要代表水神惩罚你!”
老道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手持桃木剑,就向陆元元刺过来。
陆元元这个道士的无耻气笑了。
她冷嗤一声,轻点脚尖,飞身而起,从老道士头上飞过去,顺势向后一蹬,老道士一个不防,向前扑去。
如恶狗扑食般,一头栽在江岸河滩上。
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满脸血污,鼻血哗哗的流。
“哈哈哈,好一个牛鼻子老道,既然你和水神这么熟悉,还能代表水神的意愿,那就下去请水神上来说话,我到要看看,何方神圣,竟然要用活人献祭?”
陆元元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狼狈不堪的老道士。
刚才这角度有些不对啊,要是换个方向,正好送这老家伙去找水神喝茶。
人群里面的三林也大声喊道:“对,我看根本就没个什么水神,就是这个老道借什么神仙之名,祸害百姓!”
跟着他们过来的人,都对着老道士指指点点起来。
有人跟着三林吆喝起来。
“对,这个道士八成就是个骗子,我走南闯北多年,还没有听说哪里的神仙要用活人献祭,才能保一方平安的!”
有一个中年汉子大声说道。
“对啊,神仙不都是悲天悯人的吗,怎么还要让这么小的娃娃投江献祭,说不定就是妖怪!”
“啥?妖怪?难道真的有妖怪?”
围观群众顿时大惊失色,瞪着江面连连后退。
陆元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还真是的, 说风就是雨,这世上哪里来的什么妖怪。
不过是人们心中有鬼罢了。
“都肃静,现在说的是这个道士坑蒙拐骗,草菅人命的事。”
陆元元一个飞身上了香案,看着那个村子的百姓,扬声说:“大家若是相信我,就听我说,这世间哪里来的妖怪,不过是有心人编排出来哄骗一些老实人的噱头罢了。
这个老道士就是一个骗子,湛江发水是因为堤坝决堤,并不是什么水神发怒,你们这一段没有发水,是因为这里是属于湛江上游,这一段地势较高,还不等水位上涨到岸边,下游早决堤了。
这个道士就是抓住这一点,哄骗大家出钱出人,他们坐享其成!”
“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去年泗洲通州发水,就是因为那边属于湛江下游,又加之连月暴雨,才引发洪涝,并不是什么水神发怒!”
围观百姓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陆元元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有人也心中隐约感觉陆元元说的有些道理。
他们这边确实没有怎么发过洪水,原来原因在这里。
难道真是他们愚昧无知,受了蒙骗。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么多年,他们村子里葬送了多少孩童的性命?
尤其今年挨到的这个村子的村民,都满脸怒火的看着老道士。
那两个孩子的父母,早已经扑过去,把自家孩子抱下来,满脸庆幸的看着这边。
当看到村长还在犹豫,那个大宝的爹跑回来,扑倒在村长脚下。
“村长,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咱们肯定是上当受骗了这个道士绝对是个骗子,村长!”
另一个孩子的爹也过来求情。
“村长,咱们还是再听听这位姑娘的说的话吧,这事绝对有蹊跷,咱们这里这么多年,也确实没有发过水,却每年都要献祭童男童女,多少孩童枉送性命,不能再偏听偏信下去了。”
村长不再犹豫,转头看向老道士。
“道长,今年咱们柳庄不献祭了!”
“你说什么?”
老道士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