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建安帝大力嘉奖了宇文拓和邓玉虎,尤其是陆元元。
可是,陆元元如今已经是超品的福德大长公主,有临川县作为封地,父母又被加封为爵,还要怎么嘉奖?
“诸位爱卿,大家说说吧,这次福德剿匪有功,要如何赏赐?”
众臣面面相觑,也是为难。
“皇上,臣等不知!”
“皇上,福德大长公主如今已经是超品爵位,又有皇上赐的免死金牌,父母也荣膺封爵,微臣认为,已经赏无可赏!”
此时,御史冯大人出来说道。
群臣都暗暗点头,皇上破格认福德大长公主为义女,又封她为超品爵位,如今还要怎么赏?
许多大臣心里都酸溜溜的。
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升官发财就好像喝水一样简单,让他们这些谋算了一辈子的老家伙,情何以堪啊!
可是,就是这个小丫头,如今生正得盛宠,而且人家也凭的是真本事!
尽管许多大臣暗自羡慕嫉妒恨,可是哪一个不是人精,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既然冯大人出头了,他们也乐得装傻。
“柳丞相,你来说说!”
建安帝见无人说话,就点了站在最前面的丞相柳轻言。
“皇上,福德大长公主此次能兵不血刃,铲除巴山匪患,实乃奇功一件,微臣认为,该重赏!”
“那依丞相之见,要如何重赏?”
“这,皇上,恕微臣愚昧,实在不知要如何赏赐福德大长公主!”
柳丞相躬身行礼,连声告罪。
他这并不是推托之词,而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赏赐福德大长公主。
建安帝神色莫测,看着大殿上低眉顺眼的群臣。
老丞相如今七十有余,重孙子都有十几岁了,可是看精神头,身体还是非常硬朗。
这位,可是大越的股肱之臣,正直无私,门生遍布大越。
连他都觉得对福德已经封无可封,那自己要如何赏赐福德?
顾焕之凌照等人互相递了个眼神,顾焕之刚要出列,已经有一位大人站了出来。
“皇上,不如就把福德大长公主的父亲再升一级,您看如何?”
此时,礼部尚书也站出来,提议道:“皇上,亦可赏赐福德大长公主的两位兄长!”
“皇上,可以给福德大长公主多赏赐一些珠宝玉器之类的……”
“皇上……”
半晌后,群臣纷纷出言,提出建议。
建安帝神色莫测,半天没有说话。
说的正起劲的大臣,都默默的闭上了嘴。
不知道皇上这是何意?
封赏与否,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有不少大臣都在心中暗自嘀咕。
一个农家小丫头,都快上天了,还想咋的?
此时,大司农邝青出列,对建安帝躬身行礼。
“皇上,依微臣之见,此次福德大长公主不仅铲除了巴山匪患,还缴获了大批的物资,充盈了国库,此等奇功,若不封赏,恐寒了那些一心为国的忠勇臣子的心!”
“邝大人,福德大长公主不过运气好,又是借助了朝廷的实力,震慑住了巴山土匪,换作其他人去,结果也是一样的!”
此时,又有一位大臣低声说道。
“哈哈哈!”
此时,永宁侯宇文晟忽然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他看着那位跳出来大言不惭的大臣说道:“刘大人此言差矣,你以为巴山土匪都是吓大的?”
“侯爷此话何意?”
“何意?”
宇文晟冷笑一声。
“刘大人,巴山匪患猖獗已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寨子甚至传承了上千年,你以为历朝历代的帝王,都装作看不见,放任巴山土匪拦截商旅,肆意妄为吗?”
“……!”
刘大人有些结舌,历朝历代的帝王当然不可能眼盲心瞎,只能说巴山土匪如那野草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见刘大人并没有说话,宇文晟斜睨了他一眼,接着说:“远的不说,咱们的太上皇就带兵剿过巴山土匪,巴山土匪难剿,大家都知道。”
此话一出,有不少大臣都脸色复杂。
这里站着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前朝的事情,太上皇还是东王的时候,被派去剿灭巴山土匪,结果在巴山里面转悠了将近两月,连土匪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同时,也从侧面反应了巴山土匪的狡诈。
可是这位福德大长公主短短时间,不仅让巴山土匪甘心出山,还把历代积攒的家底,都交了出来。
“刘大人如此不以为然,真的以为福德大长公主剿灭巴山土匪,借助的难道真的是朝廷的实力吗?”
永宁侯的话,让众臣都陷入了沉思。
“宇文将军,你来说说,这次福德大长公主剿匪的过程!”
“微臣遵旨!”
宇文拓答应一声,就把这次剿匪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
“……所以,福德大长公主并不是运气好,而是利用了土匪之间互相猜忌牵制,提出了不少条件诱惑土匪,又借助朝廷,震慑住了巴山土匪。
这其中环环相扣,稍有不慎,下官带着的五千兵马,可能就要在巴山消失了!”
群臣都沉默不语。
半晌后,刘大人又提出了异议。
“皇上,福德大长公主确实居功至伟,可是,她也不该信口雌黄,谎称朝廷诏安,还给出那么优越的条件,这些土匪横行巴山多年,罪该万死,皇上不降罪就不错了,还要供养着他们,这让老百姓如何信服?”
“不错,皇上,这些土匪就该处以极刑,不然不足以服众!”
“皇上,福德大长公主擅自做主,假传圣旨,明显已犯下欺君大罪,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福德大长公主私自许诺土匪诸多条件,置朝廷律法于不顾……”
有人开了这个头,好多大臣都站出来声讨陆元元。
“够了!”
建安帝勃然大怒,一拍龙椅扶手,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众臣都抬不起头来。
“尔等这是何意?”
“……!”
群臣被这一声震的心头猛跳,忙跪了下去。
建安帝更觉气恼,双目如电的看着众臣的头顶。
“这就是我大越股肱之臣的胸襟?”
“臣等罪该万死!”
群臣顿时噤若寒蝉,趴伏的更低了。
“尔等确实该死!”
建安帝暴喝一声。
“小肚鸡肠,鼠目寸光,心胸如此狭隘,真是让朕失望!”
群臣更加惶恐,都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巴山匪患猖獗多年,已经严重影响了南北通商之路,影响了大越的物资流通,怎么不见哪位大人提议去剿匪?”
“……!”
群臣哪里料到,皇上竟然如此震怒。
早知道,他们何必咄咄逼人。
“既然巴山这么容易剿灭怎么不见哪位大人主动请旨去剿匪?”
“诸位扪心自问 ,可对得起自己坐着的这个位置?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尔等说说,这几年福德大长公主对朝廷做出的贡献,尔等可能做到?”
“……!”
“很好,无话可说了是吧?”
建安帝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看着一个个趴伏在地臣子,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小平子,传朕旨意,宣福德大长公主觐见!”
“奴才遵旨!”
平公公忙应了一声,喊了一个当值太监,让他去福德大长公主府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