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小李要挖坑
作者:咖啡就蒜   投胎出了bug,关我什么事儿最新章节     
    “哥,还要采耳不?”
    “算了,对耳膜不好。”
    “那行,我就给再您捏捏。”
    “爽啊,你这手法不错啊,在哪学的?”
    “早先和一个淮扬过来的大姐办的培训班了学的。”
    “呵,你们还有培训班?”
    “瞧您说的,我们这也是一行啊,也是有技术门槛的。”
    “呵呵,倒也是。”
    “原来刚开店时候,也不行,都是招的技师之间自己交流,互相学,客人反映手艺差,还有劲儿大的,把客人跟腱给捏出毛病的。老板一看不行,就从南边找了个专门的培训机构过来,给我们培训。我琢磨着既然干这行了,那你得有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手艺,就私底下请老师吃饭,买东西,跟着学了不少培训班没教的。”
    “嚯,你这,够有心眼儿的啊。”
    “挣钱么都不用心,你干啥还能上心?”
    “哈哈哈,对对对,这话说的对。”张凤鸾笑道,“爽啊,你知道这行最早哪来的么?”
    “最早?知不道啊?”
    “所以喽,有技术,你还得会讲故事。”
    “看您是有大学问的人,您给说说?”
    张凤鸾捏出最一根烟,把烟盒捏吧捏吧扔到手边的垃圾桶里,刚要摸火机,“啪嗒”一声,一个火苗递了过来。
    “哈哈哈,爽啊,你不发财谁发财啊。”
    “这不就是正常的眼力见儿?”
    “噫,屁话,有人活了一辈子也没这点脑子。”嘬着烟,张凤鸾抽了口,一时间家传本事上了身,慢悠悠说道,“这足浴足疗说长不长,也就3000年。”
    “啊?这么长时间了?”
    “可不。春秋,《礼记》中就详细记录了将中草药煎煮后熏蒸、浸泡足部治疗疾病的方法。”
    “黄帝内经又足心篇之观趾法,汉代华佗着于《华佗秘笈》之足心道,司马迁《史记》之俞跗用足治病。隋《摩河止观》之意守足,宋代苏东坡说过,热浴足法,其效初不甚觉,但积累百余日,功用不可量,比之服药,其效百倍,又在诗中写道主人劝我洗足眠,倒床不复闻钟鼓。”
    “哟,这苏东坡也是技师?”
    “噫,人家是养生。”张凤鸾笑了笑,“老人不复事农桑,点数鸡豚亦未忘。洗脚上床真一快,稚孙渐长解烧汤。这是陆游写的。历代养生,把每晚用热水泡脚作为养生却疾、益寿延年的一项措施。”
    “呵呵,您这一说,我们这行还成文化了?”
    “可不。就像修脚,不仅是文化,还是一种传统医术。和针灸、按摩并称三大国术。诶你知道修脚行业的祖师爷是谁不?”
    “不知道,谁啊?”
    “传说一个叫一说智公禅师的和尚。相传,他禅杖上挂有修脚刀,行走人间,给百姓治疗足疾。还有说法是赣省饶州府陈七子,幼年拜理发业祖师罗祖学艺,因贪玩嬉闹让师傅一怒之下摔了他的剃刀。陈七子只好用半片剃刀为人修治脚疾,后来得高人指点创下修脚这一行当。”
    “和尚,剃头匠改行的?”
    “嗨,都是传说。诶,你知道修脚门派不?”
    “修脚还有门派的。”
    “有啊,行走江湖,可不就得有门派?”张凤鸾抽了口烟,弹弹烟灰,道,“老年间,修脚师傅又称剔脚匠或画皮匠。清末民初逐渐形成冀、鲁、苏,三大门派。”
    “冀省以燕京为中心,特点是手法灵巧、技艺细腻,擅长治理各种脚病。鲁省以泉城为中心,技术全面、用刀大胆,除修脚外还有推拿接骨的手艺。苏省就是以扬城为中心,讲究修脚技艺的精细精巧、舒适文雅,尤以捏、刮脚有独到之处。”
    “好嘛,您这都成套成套的?”
    “所以喽,哪一行干到最后拼的都是文化。”
    “哈哈哈哈~~~~~哥,您真好玩。”
    “爽啊,好好干。”
    “诶,哥,你这倒是奇怪,好多客人都让我换个行当呢,您让我好好干。”
    “这又不是什么歪门邪道。”
    “那楼上那群姑娘你就劝改行?”
    “噫,我可没那闲心。男人最没品的两件事,一是拉良家下水,二是逼良为娼,前者是虚伪,后者是混蛋。要是漂完之后再劝人从良,那就是坏种。”
    “为啥?书上不都这么写的么?”
    “书上?你听没听过那句话,段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有个很帅的师弟,形容过得,好赌的爸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啊。”
    “呵呵呵,哥,您可真明白啊。”
    “嘿嘿。那是,我是文化人。”
    “行了,哥,还给你采个儿不?”
    “啊,结束了?意犹未尽啊。算了算了,采耳这事儿,得让老婆来,这是两口子之间的情趣。”
    “那行,我就撤了啊,哥,给签个手牌号,算上艾敷,姜贴,肩颈松几项,一共是256。”
    “得嘞。”张凤鸾接过单子,在上面划拉上404的手牌号。
    “哥,我先过去了,有事儿您叫我,要啥门口有小弟。我叫小爽。”
    “诶,好,爽。”
    看着姑娘拎着箱子走出去,张凤鸾笑笑,掐灭烟头,刚想续上一支,看到垃圾桶里刚被自己扔掉的烟盒。
    “小弟,小弟。”喊了声。
    门口一个捏着手台的小伙儿敲敲门,“咋了哥?”
    “给我拿盒烟过来。”
    “要啥烟?内烟外烟,中华三五?”
    “点五南海有么?”
    “有,您稍等。我去给您拿。”
    小哥下楼,张凤鸾拿起遥控器,给电视换台,就瞧见里面正在报数字,听到“截至4月25日,燕京累计报告病例990例,死亡......各高校采取封校措施,其中北方交大.....命令,全军及武警单位抽调一千两百名医疗人员....小汤山.....”的时候,皱起了眉头,叹口气。
    “噔噔噔。”
    “进来,诶,你们走错了吧。”看到进来两个壮汉,脏师兄一愣。
    “张律师?”
    “找错人了,我不是。”
    “那就没错了,就是你。”
    “不是,你们干嘛滴?”
    “我们老板请你过去聊聊。”
    “聊聊?我说了我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得了,盯你一天了,从法院到这儿,走吧,别让我们用强。”打头的一个小平头壮汉,拉开浴服,露出插在裤衩上的半截儿刀把。
    张凤鸾瞧见,咽了咽唾沫,“你们这是绑架,八大重罪之一,最低无期,最高没命。”
    “没事,我们也有律师,这顶多算非法拘禁。别废话,走不走?”
    “呃......走,等等,我去换衣服。”
    “就这就成,外面冻不死人。”
    “不是,诶,你们怎么?”
    “你再多说一句?我们没这耐心。”
    “得,你们行。”张凤鸾起身,就被两人夹在中间,“别叫也别跑,要不然咱们试试,看谁快。”
    “明白,我配合。”
    “那就成。”
    被两人架着的张凤鸾出了包房,上了三楼,穿过一道防盗门,在二道防盗门前的走廊里,摁着肩膀推进一道小门,凉风一吹,一阵哆嗦。
    “嗨,哥们儿,你们不冷?”
    “不冷,我们一会儿还得回去。”
    “不是,你们....”
    “别废话。”
    押下楼,黑黢黢的巷口里,停了一辆敞开后门的箱货,张凤鸾被塞进货箱,脚底一碰,碰到一坨硬邦邦的东西。
    手一摸,黏黏糊糊,油不拉几,再闻闻货箱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哎这里面都是啥?”
    “没啥,猪肉,都是新鲜的,不冷,委屈你待一会儿。”
    “诶诶!再不冷,好歹给件衣服?”
    “里面有,自己摸。”
    “光啷”一声,后门就被关上。货箱里一阵漆黑。张凤鸾这时候才一冷二害怕,身上开始哆嗦。
    箱货车开始发动,一个往前,脏师兄脚下一个趔趄,慌忙中手一撑,稳住身子,手里再拍拍,摸到一件棉大衣样的衣服,黑不隆冬啥也瞧不见。
    心里和身上那股凉气儿直往脑门上窜,也顾不得那么多,忙把大衣穿身上,一裹一蹲,揣着手,靠着一堆猪肉,开始琢磨这是个啥情况。
    车子往前开,跟着来回晃悠,越晃脑子反而越清醒。
    从仙人跳分析到以往和哪位姑娘的拉扯不清,再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娟儿?不对,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小倩?也不对,人家都出国了,送的时候还眼泪汪汪,恋恋不舍的。
    宝儿?虽然挨了一巴掌,可那之后就各奔东西,那姑娘也不是个能干出这事儿的脑子。再说,这些都是在燕京,犯不着大老远跑到昭盟来找自己麻烦。
    那这里呢?那个胸怀宽广,唱歌好听的乌云?现在只是手机短信,昨晚还说明天约着一起吃饭呢。
    叫倜倜的那个长辫子?多纯情的一个人儿,不是不是。
    “吭噔”!车子好像过了一个铁道口,这么一颠,倒记起刚才那个人说的“老板”两个字,不会是......布查矿?
    再由布查矿想到中间的关系人,最后,想到进程推进的这么顺利,偌大的昭盟,连个竞争的对手都没,这才心里有了点数,好嘛,应该是在这儿等着呢?
    琢磨到这儿,张凤鸾反倒心里有了底儿。要真是,这特么就是个警告或者通知。
    啧啧啧,流年不利啊,特娘滴就不能用点正常的“流程”?先去找白洁或者老钱,找上我一个干活的干嘛?
    就这么分析着,琢磨着,感觉厢货车经过七次左拐,四次右拐,一次掉头,开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子经过一个下坡,然后停了下来。
    一阵脚步声之后,货箱门被拉开。
    光一打,眼前一白,张凤鸾手挡了挡,等了等这才渐渐恢复视力,看到门口爬上来两个人,刚想说话,就被拽着从车里推了下去。
    虽说不高,可直愣愣摔下来也挺狠,眼镜摔了,镜片还掉了一个,模模糊糊戴上眼镜,一只眼虚,一只眼实,看到四周是地下车库的模样。
    想看的再仔细点,就被人薅着棉大衣领子,给拉进了一间只有一个沙发和一盏灯泡的小屋里。
    “诶诶,给口水,给口吃的,这么冷,回头我再给冻死。”
    “里面有暖气的,你冻个屁。”一人回道。
    “哎.....”
    “哐!”门又被锁上。
    “啥意思是?就这么关着我?你们有什么事儿,非得到这来说?嗨,开开,开门,不是要见你们老板么?”
    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搭话,再一扫这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
    张凤鸾叹了口气,裹紧了脏兮兮都是猪油浸染的烂军大衣,坐到沙发上,用自己学过的那点刑事侦查学分析复盘。
    抓人的、转运的、接人关人的,分了三波,这三波人都没对过话,过程里,没有一点能让你脱逃的条件,看来这是有经验的惯犯。
    下车时候,借着光亮瞧见车牌,还有车上的新正肉业的字样,没有遮挡掩盖,就说明不怕你瞧见。这帮人应该在当地很有势力,这种接近于绑架的事儿,都能搞得定。
    你问什么都不理你,这就是有纪律性,应该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伙。
    没急着找自己说话,而是扔在这儿,那就是还有下文,或者时间到了,就会把自己放回去,捎个信儿。
    这么转了一圈儿,诶,老子,应该没事儿啊。
    想了想,干脆啥都别想了,要么等着人来,要么等着最后把自己放了。
    心大的脏师兄伸手摸了摸沙发旁边的暖气片,还行,滚烫,管他呢,身子一歪,缩倒在沙发里,大衣一盖,睡觉睡觉。再说,外面不还有李乐么?
    嘿嘿,这帮人,用这种小瘪三手段,也不是什么大猫儿。
    还是那句话,规则,没接触过那种规则的,段位太低。碰到李秃子这种,等着被坑吧。
    就这么迷糊迷糊,小屋里响起了鼾声。
    。。。。。。
    “然后呢?就把你放了?”
    李乐瞧了眼地上的军大衣,嫌弃的提到一边,看了眼趴在茶几上,唏哩呼噜吃着方便面的脏师兄,真脏啊。伸手,拿起自己的外套给披上。
    “哪能呢,这不得像个真身装个逼?呃~~~~”一口一个小蜜蜂卤蛋,就和着面汤,连吃了三个的张凤鸾打了个嗝,“诶,有榨菜么?老干娘也成。”
    “你先凑活凑活吧,回头洗个澡睡一觉,醒了再吃。”
    “行吧。”
    “嗨,还没说完呢?”李乐递过去一张纸巾,“哪一家?”
    “那人告诉我说叫他叫孙虎。”
    白洁一愣,随即看了眼李乐,“环亚?”
    “就给你个名字?”
    “就这么一个名字。”张凤鸾吸溜着面条,“呼~~呼~~环亚?那个本地的矿业公司?”
    “你猜着了?”
    “呵呵,我又不傻。”
    李乐点点头,“行了,和我想的差不多,你这回来了,估计这两天就有人找上门来要聊聊。”
    “咋说?”
    “聊呗。不聊谁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淼弟,能使出这种盘外招的,你觉得还有必要么?”白洁皱起了眉头。
    李乐笑道,“小白哥,其实吧,换个思路想,找个本地的合作方,也挺好。咱们前期只想着自己来干,忽略了一些东西。”
    “好个.....”白洁看向李乐,那张猫儿一样,翘起的嘴角,却没多少笑意,喉咙里那个字瞬间憋了回去。
    “白哥,你来和他们聊,往开了聊,往大了聊。”
    “那,你呢?”
    李乐看向阿文,“咱们,去一趟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