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刘宏给宠爱的皇次子刘协,教授一番帝王心术之后,自是让其回返董太后居住的永安宫歇息。
而当刘协皱着眉头,一脸沉思的回到永安宫,向皇祖母董太后问安之际,董太后看着刘协略有愁容的模样,自是将他拉到自己怀中上下打量。
“乖孙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刘辨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
自从刘协出生之后,善妒的何皇后便直接鸩杀刘协的生母王美人,皇帝刘宏生怕刘协也遭了毒手,是故一直让母亲董太后代为照拂刘协。
董太后对于恶媳妇何皇后,向来没有好感,再加上何皇后的皇长子刘辨行为轻佻、举止无度,还喜欢欺负年幼的弟弟刘协,是故董太后对于何皇后与刘辨母子就更没有好感了。
现今见得乖孙儿刘协一脸愁容,董太后还以为刘协又被刘辨欺负了,是故才有此问。
刘协闻言,忙摆手道。
“不是的,皇祖母,皇兄没有欺负我。”
“只是方才向父皇问安之际,谈及河南尹入宫状告,高平侯及宗亲一系兴兵作乱之事。”
“几位老师都说高平侯及宗亲一系是忠臣,而父皇一边让孙儿信重高平侯及宗亲一系,一边又让孙儿不要偏听偏信,要让他们相互制衡,是故孙儿才有些想不明白。”
听得皇帝刘宏在教授刘协帝王心术,董太后内心自是欣喜,随后自是开解道。
“高平侯及宗亲一系是忠臣不假,乖孙儿日后也可多多信重,只是不可让其一家独大,乃至独揽朝政。”
“乖孙儿日后若能得登大宝,也要像你父皇一样,让外戚、朝臣、阉宦、宗亲一系相互制衡,只有这样你才能高枕无忧,垂拱而治天下。”
董太后在永安宫中,又给刘协灌输一番帝王心术,而宗亲一系的人马对汝南袁氏以及阉宦一党的围堵也依旧在持续中。
次日,高平侯及宗亲一系兴兵作乱之事,已经被汝南袁氏通过各种渠道传得沸沸扬扬,在汝南袁氏颠倒黑白的话语下,有不少朝臣都对宗亲一系颇有微词。
于是除了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之外,亦有不少朝臣觉得宗亲一系领兵围杀汝南袁氏,是打破了规矩的恶行,于是便有众多弹劾刘表及宗亲一系的奏章送往皇帝刘宏案前。
而随着荀攸、钟繇以及宗亲一系的陆续宣扬,也有不少人知道宗亲一系调兵遣将,围堵汝南袁氏及阉宦一党的缘由。
既然汝南袁氏及阉宦一党率先打破规矩,截杀宗亲一系的信使,又怎能怪罪别人兴兵报复呢。
不过高平侯府以及宗亲一系在舆论方面的话语权,终究要比“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弱上不少。
是故当弹劾刘表及宗亲一系的奏章,堆满皇帝刘宏的龙案之时,压力山大的皇帝刘宏,也不得不召集相关人等调停此事。
于是大将军何进、汝南袁氏袁隗、高平侯刘表,司徒崔烈、司空许相、太常刘焉、卫尉董重、光禄勋丁宫、宗正刘虞、大司农曹嵩、少府樊陵、将作大匠黄琬、执金吾甄举等一众朝堂公卿,以及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以及小黄门蹇硕齐聚崇德殿。
众人躬身叩拜皇帝刘宏之后,皇帝刘宏指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章说道。
“朝中不少臣子弹劾高平侯刘表及宗亲一系领兵作乱,太常刘焉、高平侯刘表,你等有何话说?”
太常刘焉与高平侯刘表相视一眼之后,刘表自是出列躬身拜道。
“回禀陛下,汝南袁氏及阉宦一党先行截杀我等门下仆从及信使,我等围堵他们府门也不过是为了报复一二,出出心中恶气罢了。”
“这些臣子是非不分,颠倒黑白,还请陛下治他们妄言诽谤之罪!”
刘表一语,自是把袁隗气得够呛,毕竟这一众弹劾刘表等人的臣子,大部分都是他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
若是治他们一个妄言诽谤之罪,轻则晋升无望,重则丢官去职,汝南袁氏必定元气大伤,是故袁隗自是气愤的出口反驳道。
“高平侯口口声声说,我汝南袁氏及阉宦一党,截杀你宗亲一系的仆从及信使,可有凭证?”
“要知道你宗亲一系领兵围杀,我汝南袁氏的侍卫及信使,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弹劾尔等的奏折自然也是言之有物的,岂有妄言诽谤尔等?”
听得袁隗之言,太常刘焉自是躬身出列道。
“蒙陛下信重,着微臣统率绣衣使者一部,自四月以来,汝南袁氏及阉宦一党共计截杀,我宗亲一系门下信使六十人,此外还有绣衣使者十二人。”
见得太常刘焉竟然还有账本,小黄门蹇硕自是将其接过,又递到皇帝刘宏手中。
皇帝刘宏细看一番之后,自是恼怒的瞪了袁隗一眼,随后又看向张让、赵忠二人。
“张让、赵忠,汝等与太常刘焉各掌一部绣衣使者,汝等不思相携相助,何故自相残杀?”
“方才太常刘焉所言,可确有其事,汝等可知罪?”
张让、赵忠闻言,自是躬身拜道。
“陛下,是汝南袁氏率先出手的,吾等被蒙了心智,方才落井下石,还请陛下责罚!”
听得张让、赵忠的话语,袁隗心知此番定然要倒大霉了。
不过感觉被宗亲一系和阉宦一党给坑了的袁隗,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拱手拜道。
“众人皆有过错,还请陛下一并责罚,此外臣弹劾南阳太守刘表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南阳乃内地州郡,又无蛮夷叛乱,仅可编练一千郡国兵。”
“然而平定江夏郡国兵叛乱及武陵蛮叛乱之时,刘表却拉出来多达九千五百的步骑大军。”
“此乃江夏太守刘祥亲手所书密信,其中详细记载刘表所部兵马,除了五千五百郡国精兵之外,又有三千精骑和一千水师,此外南阳还不知道囤积了多少兵马呢。”
刘表领兵平叛,方有江夏太守刘祥的顺利上位,现今这等白眼狼却反咬一口,自是把太常刘焉等宗亲长辈气得够呛,而刘表也是气愤的拱手拜道。
“蒙陛下信重,委以南阳太守之重任,臣平定南阳黄巾叛乱之后,编练一千郡国精兵坐镇宛城。”
“因驱逐入寇三辅之地的羌胡叛军,陛下特令微臣编练三千精骑,由骑都尉刘磐、黄忠统领。”
“此外荆襄一带水寇众多,为护卫南来北往的物资,荆州刺史特地请旨编练三千水师,而其中一千水师便驻扎南阳邓县。”
“至于平叛之时多出来的四千五百郡国兵,他们虽有郡国兵之名,却是南阳各县下辖的县兵罢了。”
“臣平定南阳黄巾叛乱之后,为保南阳安稳,分置东、南、西、北四部都尉,分别统兵一千五百人坐镇四方。”
“江夏、武陵两地接连出现叛乱,臣才能火速抽调他们平叛,谁知却被人说成了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既然微臣这般碍人眼,还请陛下容许微臣告老还乡。”
皇帝刘宏闻言,连忙摆摆手道。
“南阳之事兵马之事,爱卿早已呈递奏折与朕御览,这也是朕亲口允诺的,是故爱卿切莫再有此等告老还乡之念。”
皇帝刘宏赶忙安慰刘表一番之后,自是又下令道。
“除了大将军何进、太常刘焉、宗正刘虞、汝南袁氏袁隗、以及中常侍张让、赵忠之外,其余诸卿且各自回返吧!”
众人心知外戚、朝臣、阉宦一党,与宗亲一系还有一番博弈,方能结束此次争端,是故众人自是齐齐躬身拜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