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太守刘祥自以为高居主位之人,便是此次平叛大军主帅荆州刺史王叡,是故自是恭敬而又不失奉承的躬身拜见。
而高居主位的高平侯刘表,见得江夏太守刘祥朝着自己躬身拜倒,却口称拜见王使君,不禁微微一愣。
不过刘表旋即明白江夏太守刘祥,定然是误以为此次平叛大军的主帅乃是荆州刺史王叡,更把自己当成了荆州刺史。
毕竟江夏太守刘祥也不曾见过自己和荆州刺史王叡,而且按照常理而言,此次平叛大军主帅的确应该是,具有统调诸郡平叛之权的荆州刺史王叡才对。
只是前任江夏太守秦颉身死之后,荆州刺史王叡综合各方面考虑,方才退位让贤让自己担任平叛大军主帅罢了。
而侧方位的荆州刺史王叡,见得江夏太守刘祥张冠李戴的模样,也是一脸的尴尬。
至于大帐之中的一众将校,就更是想笑而不敢笑,憋得着实难受。
尴尬的气氛持续数息,荆州刺史王叡与刘表相视一眼之后,方才略显尴尬的轻咳一声道。
“刘江夏快快起身,此番平叛大军主帅乃是高平侯、镇南将军、南阳太守刘表。”
荆州刺史王叡一边分说,一边伸手引荐主位之上的高平侯刘表。
“刘公智勇双全,在平定南阳黄巾叛乱以及驱逐羌胡叛军的战事中都颇有建树。”
“王某虽居刺史之位,但平叛无功,反而坐视江夏叛乱越演越烈。”
“是故奏请朝廷任命刘公担任此次平叛大军主帅,统调荆州各路兵马,平定江夏叛乱。”
荆州刺史王叡短短数语,倒也解释清楚了平叛大军主帅归属的问题。
毕竟江夏刚刚发生叛乱之时,作为名义上的主官,荆州刺史王叡确实以平叛大军主帅自居,并陆续抽调南阳、南郡、武陵等地的兵马用于平叛。
只是前任江夏太守秦颉身死之后,刘表到南郡江陵一块儿议事之时。
荆州刺史王叡方才想明白,没有南阳太守刘表以及南郡太守刘洪的鼎力相助,他王叡单单凭借手中五千州兵以及一千水师,只怕平定不了越演越烈的江夏叛乱。
再加上刘表以及宗亲一系,才是他王叡的靠山,是故荆州刺史王叡方才退位让贤,请刘表担任平叛大军主帅,并将此事奏报朝廷。
那时候刘祥接到担任江夏太守的诏令之后,已然火急火燎的赶来江夏赴任,自然就不知晓平叛大军主帅易主之事,于是才有了这一场笑话。
江夏太守刘祥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对于高居主位的刘表更是心生怨恨,毕竟要不是刘表,自己又怎会闹这么一个大笑话。
不过这些小心思还是被刘祥很好的掩饰在心底,随后江夏太守刘祥更是对平叛大军主帅刘表再次拜道。
“恕老朽眼拙,还请高平侯莫怪!”
刘表见此,也自是宽慰道。
“无妨、无妨,刘江夏且请入座。”
中军大帐中的侍卫闻声,自是又为江夏太守刘祥搬来坐席。
这时刘表却是见得江夏太守刘祥身后,那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学子正目光灼灼、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刘表也知那名青年学子便是刘祥之子刘巴,此刻史上有名的刘巴竟然也对自己崇拜至极,刘表也自是笑着说道。
“刘江夏,你身后之人可是令郎刘巴?”
刘祥还不待话语,刘巴却已一脸激动的躬身拜道。
“末学后进零陵烝阳刘巴刘子初拜见刘公,晚辈深慕刘公之才学,不知后续可否向刘公请教《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以及《汉语拼音》等经文?”
刘巴之父江夏太守刘祥闻言,不禁眉头微皱,更是有心出言阻止,不过这毕竟是在刘表的军帐之中,江夏太守刘祥也不好把事情弄得太僵,是故最终啥话也没说。
历史上江夏太守刘祥与长沙太守孙坚同心,一道逼死了荆州刺史王叡和南阳太守张咨。
是故历史上的荆州刺史刘表,对于有别有用心的刘祥观感不是太好。
而刘祥被恼怒的南阳百姓攻杀之后,继任荆州刺史的刘表也曾打算处死刘祥之子刘巴,毕竟刘表也不知道刘巴会不会刻意祸乱荆襄,为他的父亲刘祥报仇。
后来刘表也是见刘巴有才干,并且不是他父亲刘祥那样的别有用心之人,是故才放过刘巴的性命。
只是后来刘表屡次征辟刘巴,乃至举荐刘巴为茂才,刘巴都不应名,是故历史上的刘表才到死都未能任用刘巴。
眼下江夏太守刘祥可能暗中投效汝南袁氏,但其子刘巴却有心亲近自己,刘表自然要拉拢一番了,是故刘表自是亲切的笑道。
“子初好学,吾心甚慰,若有闲暇,随时可来寻我!”
“汝且一道入座,听我等商议平叛之事吧!”
刘巴闻言,自是欣喜拜谢,随后便与父亲刘祥一道居于坐席之中。
待众人坐定,军帐议事随即开启。
当听得先锋刘磐、黄忠传回的消息,赵慈叛军除了整修城防、安抚百姓之外,依旧盘踞江夏郡治西陵未曾动弹之时,一众将校自是讲述可能的缘由。
第一种可能,朝廷铁血镇压叛乱的话,一众叛军据守江夏郡治西陵,尚能负隅顽抗,毕竟叛军若是四散奔逃的话,还不如据守郡治西陵来得稳妥。
至于第二种可能,一众叛军也是出于一时激愤,方才斩杀前任江夏太守秦颉,一众叛军也知闯了大祸。
此番一众叛军整修城防、安抚百姓,也在表示无心为祸,更是为了给后续投降,增添一定的筹码。
当然,刘表也希望是后面那一种可能,毕竟江夏本就人丁稀少,若是再大战一番,死伤无数的话,江夏郡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恢复元气呢。
而江夏太守刘祥也表达了,希望从轻处置一众叛军的想法,毕竟江夏百姓死伤惨重,也不是他这个江夏太守希望看到的。
刘表综合各方意见,自是安排后续兵马调动之事。
军帐议事之后,刘巴也诚恳的向刘表请教《汉语拼音》等经文之事,刘表倾心教授之下,更收获刘巴颇多好感。
再加上比刘巴略大几岁的军师祭酒荀攸,在旁讲述刘表的丰功伟绩,更让刘表收获一个妥妥的小迷弟。
随后一两日,刘巴经常出入刘表军帐,这更让刘巴之父刘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刘巴之父刘祥,之所以不愿依照邱公城老族长的嘱咐投效刘表帐下,着实是嫉妒心使然。
刘巴之父刘祥嫉妒刘表,有宗亲一系的扶持以及各路刘氏族人的相助。
如果这些资源用在自己或者是自家孩儿刘巴身上,刘祥相信自己父子未来也定能有位列公卿之日。
现今有汝南袁氏相助,自己未来也未尝没有位列公卿的可能,是故有心跟刘表别苗头之下,刘祥就更不愿意自家孩儿刘巴与刘表亲近了。
可是自家儿子刘巴,现今却眼巴巴的跟在刘表身旁,这怎能让刘祥不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呢。
当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夏太守刘祥没有那么一份实力和心性,却有着远超自己实力的野心,终究是会害人害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