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的是阳谋。
明知必死,可是瀛荒太后和那位神秘的逆央神朝二祭司,一定会现身。
“军师,立即回瀛荒安排。”
“强者有本王应对,但是,清理杂鱼这件辛苦事,就有劳军师了。”
方云看向顾言,出声道。
“臣领命!”
顾言闻言,躬身退出大殿。
见顾言离开,林鸿儒神色变得异常的凝重。
“岳父,有何不妥吗?”
方云看向林鸿儒,笑道。
“王爷的计谋,乃是阳谋,容不得那些人犹豫。”
“可是,马上就是王爷大婚,若是王爷有任何闪失,那将是北域的劫。”
“那位来自逆央神朝的二祭司,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林鸿儒真的很担心。
闻言,方云大笑。
“多谢岳父担心。”
“不过此事,岳父放心就是。”
“本王,无敌天下。”
“别说区区逆央神朝二祭司,哪怕是那位最为神秘的大祭司到来,也得饮恨。”
方云根本就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中。
当然,方云有一点还没说。
此计,不但要清理暗处的人。
方云还要借此,震慑瀛荒一切公卿。
臣服,就得真心臣服。
否则,那是找死。
“王爷······”林鸿儒闻言,还想说话,可是被方云给打断了。
“岳父若是担心,与本王同行如何?”
“本王保证,本王不会现身。”
方云声音一落。
林鸿儒微微松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瀛荒的一战刚结束。
甚至是荒京的街道上,还能嗅到血腥味。
可是,方云发现,在荒京之中。
已经有一辆辆破旧的马车出现。
驾车的人,十指漆黑无比。
那张脸,也如同被碳染黑的一样。
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衣。
破旧的棉衣上,有着一个个补丁。
他们的身子弓着,双手抱在袖子里,不时跳动,似乎这能暖和一些。
当看到大周军队的时候,能清晰的看见,他们的身体在颤抖,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极其的紧张。
毕竟,他们是荒民。
荒京昨日,可是血流成河。
这些士卒,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催命无常。
可哪怕怎样不安,他们都没有离开,颤抖的站在原地,希望被无视。
因为,若是离开。
也是死。
而且,死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
因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这些男子,瘦弱不堪。
甚至可以用皮包骨去形容。
在寒风下,甚至有种要被刮走的感觉。
“卖炭的,怎么不喊啊。”
“不喊,谁买炭啊。”
“给本将军喊起来。”
“本将军相信,你们都是好民。”
“这些食物,赠与你们。”
那位巡城的小将并没有呵斥,驱赶这些卖炭翁。
反而命令士卒,将一些食物送了过去。
“扑通!”
见此,一个个卖炭翁小的瑟瑟发抖,直接跪在地上。
“将军恕罪!”
“小民的家中,真的揭不开锅了。”
“否则,小民绝对不敢此刻入城卖炭。”
“将军,饶命啊。”
“我等愿意······愿意交出卖炭所得的一半。”
这些吓得跪下的卖炭翁,这一刻面如死灰,身体抖如筛糠。
“给本将军起来。”
“本将军是那样的人吗?”
“对了,军中恰好缺些木炭,这几车炭,本将军买了,这是银钱。”
“你们记住,从昨日起,你们不再是瀛荒之民,你们已经是周人了。”
“我家王爷曾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民,乃国之本。”
“你们的苦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对了,这些银钱,别去买粮食了,都去买棉衣。”
“这个寒冬,可不好过。”
“再过几个时辰,各个城门处,会开始施粥,分粮。”
“每人,可领十斤灵米。”
“去吧,早些去,能排在前面,省得等。”
小将对于卖炭翁的表现,并没有觉得意外。
毕竟,瀛荒乱的很。
对民的剥削,早已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民对官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
小将没有废话,丢下银钱,手一挥,几车木炭全部消失。
带着百人队伍转身就走。
“将军,此事,是······是真的吗?”
见小将远去,有卖炭翁忍不住问道。
他们真的很畏惧,可是此刻,听见十斤灵米的瞬间,眼睛都直了。
那可是灵米啊。
灵米,昂贵无比。
而且,根本就不会售与他们这些贱民。
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去吧,早些去!”
“对了,今晚王爷大婚,赏赐天下,这十斤灵米,正是王爷的赏赐。”
“如今,你们也是周民。”
“王爷自然不会忘记你们。”
“有王爷在,你们的子女,可免费入学,可免费修武。”
“当然,这得需要一些时间。”
“记得,谢王爷!”
小将回头吼了几声,径直离去。
“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一个个卖炭翁确认后,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对着大周方向叩头。
“这小将,不错。”
虚空,刚到荒京的方云见此,出声道。
“不错,确实是个人才。”
林鸿儒见此,也笑道。
“有劳军师了。”
方云转身看向顾言,脸上,满是赞赏之色。
“能为王爷分忧,是属下的荣幸。”顾言立即道。
分粮一事,是顾言安排的。
当然,顾言是为安民心。
没有想到,那小将颇有智慧,将其说成是方云大婚的赏赐。
方云收回目光,看向下方那些踉跄着赶往城门的卖炭翁,眼睛之中,神色极为复杂。
叹息一声,开口道:“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民,苦啊。”
“新政在瀛荒,也得抓紧。”
“瀛荒,苦民久矣。”
“瀛荒官员,其罪罄竹难书。”
方云转身,往皇宫而去。
跟随在方云身后的林鸿儒和顾言,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默默念着方云刚才的诗,心中响起阵阵惊雷。
“我王,仁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