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衣一走,齐冠首便挥退了帅帐内值守的亲兵,难受地弯了腰。
“师父,你看,掌权了之后,便是不想做的事,也必须去做了。徒儿,难受.......”
思宁道人从舆图旁现身,看着在他面前才情绪外露的徒儿道:“从你选择掌权起,不是已经想好的吗?”
“是啊,想好了,但真到这一步.....心仍是难受。”
思宁道人叹气:“你这孩子,真是纠结死个人,但你就算逍遥在外诸事不管,看着家里倾颓,也不逍遥。”
思宁道人跟在齐冠首身边,不是拜主,就是想借徒儿之手清缴完清平门的势力,在回山继续清修,这世间战事,他是不掺和的,所以齐冠首做何决定,他也都是在一旁看着。
唯一让思宁道人忧愁的是,带着爱徒出来这一趟,爱徒竟然拜主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思宁道人虽然不舍,但也不干涉。
思宁道人就等清平门余孽彻底清除,再无人行蛊术在外为祸后,他便远离这争权聚集地了。
大弟子看着哪都发展的挺好,新拜的主公也对她不错。
二弟子也只有他气别人,没有别人气他的份,该是个快活人。
四弟子也有他的追求,如今也算完全避世了。
就是这个三弟子,虽然出身最好,但也为出身所累,哎.........可真是会心苦。
齐冠首失态也只有这么一瞬,这会已经重新直起腰,自嘲道:“师父,我这出身,如何能逍遥?或者说我之前能逍遥,也是齐氏一族的势力给我的罢了。”
思宁道人长叹了一口气:“人啊,有时太聪慧也不好,什么都看得清楚,想的就多,这如何不摧心?”
齐冠首眼睫微颤:“摧心吗?”
思宁道人摇头:“你要如何才能逍遥呢?心障太多,如何能长寿?”
说着话,思宁道人觉得该将此地留给这弟子独处静思,便穿着斗篷出了这帅帐。
出了帅帐后,思宁道人便到处走走散心,结果这一散心,让他本就紧皱的眉头越发紧皱了 。
“这是什么?”思宁道人一个跃身踩住从军帐边溜过的一只老鼠,提起来细观。
老鼠被思宁道人揪住后脖颈,惊慌的四肢不住挣扎。
思宁道人用铁钩手摸了摸这只老鼠的腹部,歪头道:“你这小东西,身上怎么还有蛊虫?”
贺峡五号出口前驻军营。
“窦图那边已经突出贺峡了,我们这边倒可不急着突围了。”
符骁看完林知皇那边发来的消息,大致将三号出口那边的战况与辅佐他的左右参军讲了,只有林知皇已经随军那边突围的消息没讲。
符骁边讲边当着柳夯与淮齐昭的面,将信放在书案下的火盆里烧了,免得过后走漏消息。
柳夯与淮齐昭听到窦图率军斩杀了齐博?,并突出重围,还大败了之后前来助军的姜氏兵马的消息,面上皆露喜色。
柳夯击掌:“太好了!”
淮齐昭亦是道:“窦大将军果然用兵如神!”
符骁颔首,走到舆图前,将各出口前汇集的兵力全都标注出来,细思了片刻后与柳夯、淮齐昭两人讨论起了后续战策。
三人讨论了近有一个时辰,才讨论毕,在柳夯与淮齐昭两人将要走退出时,符骁看着帅帐边沿探头探脑的老鼠冷声道:“这处,老鼠是不是有些过多了?”
正要退下的柳夯与淮齐昭同时随着符骁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只老鼠。
柳夯想了想后道:“昨日我出这帅帐时,也在帐外看见了跑过去的老鼠。”
淮齐昭出身富贵,最是不喜这物,只是看一看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厌恶道:
“等会齐昭便命一小队兵,将这驻军营内的老鼠都给除了,以免传播疫病。”
两人都退下后,符骁特意召来随军的虞沟生问话。
“嗯,林姐姐的王夫有何事叫沟生?”不一会儿,虞沟生就蹦蹦跳跳地掀帘进了帅帐。
王夫这个称谓,现在也就虞沟生叫。
符骁乍然听到虞沟生叫他王夫,还愣了一下,然后寒如冰山的脸略有些消融,问:“一地若老鼠出没过多,可是将有异常天气?”
按照常理,一般老鼠还没有进到主帅帐内,就会被在外值守的亲兵给灭了,不可能进帐的。
这两日符骁却在主帅帐附近见了三四只老鼠。
老鼠能到他面前出现个一两只,这就说明附近的老鼠特别多了。
出现这种反常的现象,符骁便会多留心。但他目前怀疑的方向是,此处天气有异,才会出现这种动物反常行为。
“嗯?老鼠?”虞沟生不解地歪头:“我没见到啊。”
他都见到了,虞沟生没见到?
“这两日你没见到过老鼠?”符骁墨如峻峦的剑眉微褶。
“随军后就没见到过老鼠。”虞沟生点头。
“这处有很多老鼠?”虞沟生见符骁不说话了,奇怪地环看四周。
符骁道:“这两日我在帅帐内看到过三四只。”
说着话,符骁目光向刚才看到老鼠的茶案方向看去,那只老鼠,他还没命人捉。
虞沟生想了想,走去了茶案那边看,符骁当然是不会说谎的,既然喊她来看,那自然是用得着她,她岂能敷衍?
她可是答应过林姐姐,要保护好其家眷的!
老鼠这东西虽小,但生得恶心,也有可能吓到佳人不是?
虞沟生这么想着,格外有气概的去茶案桌下翻起了老鼠,这回藏着的老鼠躲不住了,被虞沟生给翻了出来,在帅帐内乱蹿。
“还真有老鼠,好肥,真精神!”
虞沟生玩心起,身形极快的去捉老鼠,待将这四处逃窜的老鼠捉住,虞沟生突然咦了一声,面上的笑容收了去。
“这老鼠还真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