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虚弱道:“苗州牧,你我之间,本王不觉得有何秘话可说。”
苗跃伏急道:“泽奣.....”
林知皇抬手打断苗跃伏后面的话,抬眸看向他道:“苗跃伏,我们之间的私交并不愉快,你总这般以私事相缠,着实令人不快。”
“不愉快?”
苗跃伏先是一愣,而后棕色的瞳眸震颤:“那时的我们一同在那藏书阁里躲避外界,只有我们是同心在一处,怎会.......”
林知皇轻笑:“同心?”
“你那时看本王如鱼肉,同心?”林知皇抬眸与苗跃伏对上视线:“苗跃伏,你不觉这话可笑?”
苗跃伏霎时恍然大悟:“是初见面时......我的言行?”
苗跃伏回过味来后马上就想解释:“我那时只是......”
“不,不止是一时,你一直想杀本王。”林知皇打断苗跃伏的话。
“不论本王对你有无威胁,只要本王没有如你意,你便会想杀本王。”
“不...不是....”苗跃伏面上露出急色。
“当时就是如此,此时你是何心态,便莫要再说。”林知皇缓声道:“本王不想知,更不感兴趣。”
苗跃伏静默下来,盯着林知皇苍白的脸色沉默了良久后方道:“那我们之间.....便不聊私事,聊公事如何?”
林知皇眉尾微挑,想了想后对坐在榻边的符骁道:“聪庭,你便暂在帐外等候。”
符骁的仰月唇微抿,而后起身大步离了此帐。
苗跃伏又看向守在榻边的花铃。
林知皇道:“苗州牧有何话说吧,本王不信你,护卫将军是不可能离身的。”
苗跃伏眸中浮出一丝伤色,到底还记着正事,轻声道:“环儿......”
“苗州牧。”林知皇语气中透出警告之意。
苗跃伏不得已只得改口:“殿下,本州牧此次欲与您同盟,推你做联盟军主帅。”
林知皇见苗跃伏终于摆正了身份与她谈事,面上神色和缓了些许,公事公办的问:“你要什么?”
“环....殿下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本州牧要与你联盟。”苗跃伏涩然道。
“本王为何要惊讶?”林知皇看着苗跃伏的眼睛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苗跃伏自嘲一笑:“原来您连恨我都不曾。”
恨,也是一种情感,若非对某人投入了过多情感,是不会生恨的。
面前之人当真冷情,竟是从未对他.....投入过一丝一毫的情感。
“苗州牧若要继续聊私事,那我们今日就只能聊到这里了。”
苗跃伏目露伤色地看了林知皇片刻,平声道:“分地时,我要两郡之地,至于苍州的校荆郡,我可以让给你。”
林知皇眉眼微动,正要开口说话,苗跃伏又道:“这是启阳先生让我在你这谈的条件。”
“你这是何意?”林知皇凤眸微眯,终于正眼看苗跃伏。
“我不想这样与你谈。”苗跃伏面上绽出灿笑。
花铃当即警惕起来。
林知皇看着苗跃伏问:“你想怎么与本王谈?”
“地我不要。”苗跃伏棕色瞳眸中闪出视死如归之色:“我手下的八万兵马也给你,我要......”
林知皇听到这里已经笑了:“本王会信你?”
地也不要,还要将手中的八万兵马给她,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便是有,林知皇也不信。
白得来的东西,必暗藏杀机。
苗跃伏道:“殿下何不听完我要什么?”
“不会又是要求嫁吧?”林知皇已经彻底失了谈性,有些后悔与苗跃伏私聊了。
苗跃伏定声道:“我要能亲手杀了苗杳!”
林知皇微愣,而后失笑:“这你自己做不到?还需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在本王这里换?”
“我只信你。”苗跃伏看着林知皇的眼睛道:“别人,我不信。”
“而且.....苗杳在我这里,他值这个价!”
就像启阳先生与面前之人说的那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其余掌权者在他看来自身都有不少私欲,私欲重,就意味着有突破口。
苗杳即使被这些人拿下,也大概率会形成某种交易让其能再次逃脱,之后蛰伏再卷土重来。
不若在此之前,他先将苗杳的“价”定下来,苗杳想再以“价”从他方手中的逃脱时,所出的“价”,也无法让对方动心。
目前三大势,权王、政王、鲁相国。
在这三方势力中选,苗跃伏当然会选林知皇。
不是因为他恋慕林知皇,而是因为在苍州之战中,他已经切切实实的感受过她的厉害。
而且他深信,在他走后.....林知皇能善待他手下那些谋士兵将。
所以,他要向林知皇出“价”。
买苗杳命的“价”!
让苗杳....再也在林知皇这出不起可换回一命的“价”,让苗杳再没机会能脱身。
“把你手下的八万兵马也给本王?”林知皇凤眸中全是不信。
“嗯。”苗跃伏坚定的道:“给你。”
“你这是.....不准备活了,在托付手下之臣?”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苗跃伏看着林知皇轻声道:“但你是。”
“你可真是一个.....小人。”
就这么将手下文武“卖”了出去,以全自己心愿。
将自身背负之责,也甩给了她。
林知皇虽然看透了,但她....确实对这八万兵马动心。
苗跃伏此举.....不要命,也算计了所有。
对手下文武是爱的,但也爱的....不那么纯粹。
苗跃伏从林知皇帐内出来,便见到了尚还站在帐外的符骁。
“你倒是.....一直都有好运道。”
苗跃伏木然地看着符骁道了此话后,平静的与符骁错身离开走了。
符骁见苗跃伏如此平静,眉心微褶,抬步向帐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