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缘继是真疑惑。
林知皇失笑,觉得后面不用再问了,顺着张缘继的话缓声道:“你当然是本王的将领。”
听林知皇如此说,张缘继刚才瞪大的眼睛顿时缩小了一圈,弯成了月牙状的弧度,开心的在原地小幅度蹦跳了好几下。
林知皇肯定完张缘继乃自己麾下将领,转头便看向此堂屋内另外五人,目色清幽的问:“诸位呢?”
“如今诸位即将出营,是要投身于本王,成为本王麾下文武,还是欲远离纷争,去惠民书院担任师者育才,培养那些渴学孩童?
荣迩恭敬地站起身,行到林知皇身前,以士礼单膝垂首跪在林知皇身前,正色道:“荣迩,字末骓,拜见主公!”
潘铭紧随其后站起身,亦是行到林知皇身前,在荣迩身边以士礼向林知皇单膝跪下,郑重道:“潘铭,字金申,拜见主公!”
薛藏从薛砺身上收回目光,也起身行到林知皇身前,以士礼单膝跪下,重声道:“薛藏,字秘踪,拜见主公!”
此堂屋内剩下的两名一文一武的改造者,却并未对林知皇行士礼,而是站起身恭敬的向林知皇拜首,选择了远离纷争,愿去往惠民书院任教育人。
林知皇含笑起身,先是亲自扶起了向她行下投效礼的荣迩、潘铭、薛藏三人,接下了他们的投效,对另两名选择投身教育事业的降将也称赞了一番,这场“闲聊”才真正结束。
闲聊结束后,负责此营事务的梁峰溪带着已在林知皇面前做了选择的荣迩、张缘继等六人离开了此间堂屋,退下去办离营手续。
明早林知皇便会启程离营,一定会将刚才选择效她为主的荣迩、潘铭、薛藏、张缘继四人一同带走,只有今日将事情全部办好,才能不耽搁林知皇明日的行程。
临走时,薛藏脚步略有迟疑,明显很是担忧正被五花大绑丢在地面上的薛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出言说何,随着梁峰溪恭顺的离开了。
梁峰溪带着荣迩等人尽数离开堂屋后,堂屋内只剩下了林知皇、温南方、花铃、以及正被五花大绑的薛砺。
“如何?现在有何感想?”林知皇侧首垂头,看向被丢在堂屋地面上的薛砺。
躺在地上的薛砺迟疑的问:“殿下是要将我留在这里吗?”
“你想被留在这吗?”林知皇含笑反问。
“我的回答....会让您对我的处置有所改变吗?”薛砺并不贸然回答林知皇所问。
“自然。”林知皇心情甚好的弯起唇角。
“若我回答不愿呢?”薛砺斟酌着回道。
“依法处置。”
薛砺微噎,又问:“我若愿呢?”
“等你在这改造营中从六级升到一级,本王会亲自来此一趟,像刚才与你族兄闲聊那样,询问你的想法。”
这就是在说,在改造营中改造结束后,定会收他为从的意思了。薛砺立即听懂了林知皇的言下之意。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权王会将他绑来此,还让他目睹刚才那副场景的原因了。
看来....权王是想收他为士的。
不然也不会这般煞费苦心了。
这是在安抚他,并在提前给他承诺,他只要从改造营内出来,必会收他为士。
权王对他用心良苦。
意识到这一点,因为要被留在改造营的忐忑立即在薛砺心头消散。
薛砺展颜笑了起来,一双虎目弯成了月牙,此次他铤而走险掳劫王司空让权王注意到他的冒险之举,终是成功了。
“砺愿意!”薛砺高声应答道。
“善。”林知皇低笑一声:“悦音,带他去通幽那里,办入营手续。”
“诺!”花铃站起身肃容抱拳领命。
“殿下,砺有一个请求。”
“说。”
“可否让砺与三哥会面独处一会,一叙兄弟之情?”
“悦音,等会你带他与薛藏单独相处一会。”
“诺!”花铃顿首领命。
“多谢殿下成全!”薛砺悦声向林知皇道谢。
花铃提着一脸高兴的薛砺出了此间堂屋,哪知薛砺在临出门前,一改此前的冷酷姿态,大声向林知皇的方向喊道:“殿下,砺昨日口是心非骗了您,其实砺心仪的主公一直是您!”
“见到您真人后,砺心中的主公,以后更只有您一人!”
“殿下,砺会以最快的速度从六级营升到一级营,然后走到您身前俯首以士礼拜服的!”
“您莫要忘了砺!”
薛砺被花铃提在手上,不知羞赧为何物,出了此间堂屋仍在大声剖白自己的内心,唯恐下次再没了亲见林知皇的机会。
林知皇在堂屋内听到薛砺的此番喊话,面上浮出意外之色,对坐在身侧的温南方道:“这薛砺昨日见,瞧着倒是和了望性格相似,怎么转瞬间?”
温南方淡笑道:“南方倒觉得薛砺此人和杨侍中性格相似,以后真正投效于您后,定是位日常爱向您表明心迹的人。”
“判听?”林知皇挑眉道。
“嗯。”温南方颔首:“说来当初薛倾对鲁王的霸占心也挺重的,后来鲁王不信任他且又对他起杀心后,薛倾便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犹恨鲁王了。”
林知皇听出温南方是在提醒她,隐晦地点出薛砺与薛倾两兄弟无论在哪方面都尤为相似,让她慎重考虑。
林知皇轻笑一声,向温南方伸出了手。
温南方看到伸到面前的瓷白玉手微愣,略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神色淡然地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掌,轻缓地附在了林知皇掌上。
林知皇不轻不重地握住温南方的大掌,凤眸中全是暖意地笑看他道:“犹记得本王初与你手掌相接,收你为从时......你曾言过,若本王后面让你失望了,你便会亲手杀了本王这句话.....”
温南方墨眸微颤,蹙眉细思了片刻,发现自己当初还真说了此话,且发自肺腑......
想到此,温南方与林知皇交握的手微紧,不自觉的增大了力道,面上惯有的淡然之色褪下,略急道:“主公,那只是南方当初的想法!”
“如今此想法早已消散无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