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奇怪,刚才我离得近了,他还让我走远点,这个女人伤害了封景轩的女朋友,他不是应该很愤怒吗?”
听到周围的质疑声,封景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护着南夏朝前面走,就像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语气冷冷:“你准备去哪?”
南夏走在前面,根本不想理会他,但毕竟那堆拦着她的人是封景轩的保镖赶走的,她只能说:“我准备回公寓。”
封景轩很不能理解:“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你现在回公寓就是自投罗网,还不如住在老宅里。”
“我要是继续住在老宅,我怕夏小姐又有意见。”南夏冷笑着说道。
夏楚微上次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她认为南夏不应该和封景轩走得太近,也不应该在老宅里面待这么久。
封景轩那么在意夏楚微的感受,难道就没有想到这点。
“她不会管这些事情。”封景轩拧着眉说道。
以夏楚微的身份,还管不到老宅上,上次夏楚微说过这样的事情后,他就已经提醒过她不能逾越。
南夏讥讽道:“封先生难道就不怕夏小姐吃醋吗?到时候你又要花时间去哄,那可不容易。”
封景轩正要说什么,突然路口居然又涌现了一堆记者,南夏在看到记者的第一眼时,第一时间就是要跑,可是却太晚了。
那些记者显然是接到了这里的消息,所以很快就把南夏给团团围住了。
在看到封景轩也在的时候,他们的眼中显然非常兴奋。
有人直接就把话筒递到了南夏的嘴边:“南小姐,现在网上都在宣传你带领同事一起霸凌夏小姐,请问这是真的吗?”
“你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才会连刺夏小姐数刀,夏小姐受伤后,你有没有觉得愧疚过?”
“大家都知道夏小姐是封景轩的女朋友,你伤害她,就不怕得罪封景轩吗?”
“你当着封景轩的面,直接把夏小姐的伤口给撕开,这一幕简直太残忍了,那时候你在想什么?你就不怕封家报复你吗?”
又一个话筒朝着她另外一边脸,怼了过去:“南小姐,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现在为什么和封先生在一起?”
“刚才封先生还找他的保镖帮你把人赶出去,你们两个是现在还有联系吗?”
“你之所以敢对夏小姐动手,是不是因为你和封先生还维持着不正当的关系,你是因为嫉妒夏小姐,才会动手吗?”
“夏小姐的手差点就废了,你去看望过她吗?你有没有在意过她的伤势?”
记者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那些问题非常犀利,都是让人听了会愤怒的问题。
封景轩显然也很不愉,他抬头看着这些记者,语气像是夹着冰花:“你们是哪家报社的记者?”
“大清早就过来拦路,这就是你们的素养。”
他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非常清晰,也已经表达了他的不满。
男人身上气势惊人,以他为界,周围就像是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屏障。
那些记者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的,此刻也都闭上了嘴。
他们之所以敢过来,也是因为夏楚微叫他们过来的,不然他们哪有这个胆子啊。
可如今被封景轩叫住,他们那点胆子已经荡然无存了。
要是被封景轩盯上,那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们只是普通的记者而已,只能选择妥协。
刚好,封景轩请来的保镖已经把那些人赶走了,他们又让这些记者离开。
记者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散开了。
算了,采访南夏的机会还很多,不用急于这一时,就把封景轩给得罪了,毕竟这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记者全部走了,周围变得空荡起来,封景轩这才看了一眼,他沉声道:“你真要去公寓,那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南夏面色冰冷,看也不看封景轩一眼,她丝毫就不领这份情。
刚才男人帮她赶走那些人,在她看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她不觉得封景轩是为了保护她。
记者在问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封景轩才彻底慌了,他分明就是害怕夏楚微会误会。
反正这个男人就是自私自利,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自己。
人群既然散开了,南夏也不想和封景轩有太多的交集,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突然就冲了上来。
一道寒光闪过。
封景轩的脸色一变,他迅速上前,就拦在南夏的身前,把她抱在了怀里。
南夏挣扎了两下也没有挣脱男人的怀抱,她有些愤怒道:“封景轩,你做什么?”
一股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开来。
因为抱着南夏,男人空不出手来,他的胳膊被狠狠扎了一下,他一脚踢向了那个风衣男人,行凶的风衣男人见此,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那个人从手中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刺向封景轩,南夏看得非常清楚,他本来是冲着她过来的,但封景轩帮她挡住了。
如果说他前面都在做戏,那么现在呢?
他总不可能还专门安排这样一个人来陪她玩。
南夏有些茫然,她的目光落到了封景轩的胳膊上,他的胳膊已经出血了,有血源源不断从里面渗透出来,看起来那一刀刺得非常深。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很疼。
可封景轩却像是没有任何痛觉,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目光淡漠如雪,目光落到了逃跑那个人的背影上。
即便他的手臂还在流血,却丝毫都不损毁他与身俱来的尊贵气质。
男人已经松开了她,南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检查他的伤势。
她本来不想管他的,但无论如何,封景轩这次也是为了她受伤,而且他是辰辰的亲生父亲,辰辰很在意这个父亲,她不能完全不管。
她咬牙道:“我帮你随意包扎一下,先止住血。”
这里没有药物,她也只能够帮他止血,不然等到了医院,他的情况会更加严重。
封景轩挑了一下眉,俯下了身,任由南夏动作。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封景轩请来的几个保镖,正在清查人口:“你们全部都散开!”
“封总现在受伤了,要是你们影响到我们抓人,那也是罪魁祸首,到时候我们会视你们也是帮凶。”
“要不是你们一直挡在这里,也不会给行凶者可乘之机。”
保镖的声音冰冷无比,还带着浓浓的威胁,把事态说得很严重。
刚才被这一幕吓到骚乱的人群,顿时也就闭上了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当时也被吓了一大跳,那个男人突然拿着一把尖刀就冲了上去,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把刀插了过去。
但最后受伤的是封景轩,封家在云城的势力可见一斑,要是封景轩要追究在场人的责任,他们谁也跑不掉。
于是刚才还凌乱的人群不仅安静下来,还自动都站着不动,看起来整整齐齐,丝毫不会耽搁保镖们抓人。
很快,两个保镖就把风衣男人抓了过来。
“封总,就是他。”
保镖将人死死按在了地上,那人不停地挣扎着,但也没用。
“把他脸上的口罩揭开。”
封景轩淡淡吩咐道。
“是。”
男人全身裹得很严实,把口罩拿开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没什么特别的。
保镖看了一眼他的胳膊,南夏刚才随便从他身上撕了一节衬衫给他包扎,包得不算好看,他的伤口还被染红了一片。
“封总,你伤得很重,要不要先去看医生吧?”
“不用。”封景轩的表情淡漠:“不过是普通的刀伤而已,不算什么。”
保镖就沉默了下来,不敢再多问什么。
封景轩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的风衣男人:“谁派人来的?”
那人似是有些害怕封景轩的目光,身子往后面躲了躲,但嘴里却说:“没有人派我过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是看南夏不顺眼。”
“是吗?”
“对,谁让她联合其他同事孤立夏小姐,我觉得夏小姐太可怜了,所以才替她报仇。”
说到这里,男人的胆子大了一些:“她刺伤了夏小姐,那我也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封景轩见没有问出什么,他看了一眼保镖:“你把人带下去审。”
“另外在在场的人也都查一遍。”
他不信这个男人没有同伙,刚才他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几个男人在说话,其中就有这个男人的声音。
这些人就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南夏,早就打算要伤害她,他本来以为让保镖把人疏散开就行,没想到这些人依旧没有打消自己本来的想法,还是躲在一旁伺机而动。
这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后面又多了这么多记者,绝对不是巧合。
以为人多了,就可以掩饰他们吗?也好让他能够赶紧逃跑。
这个男人想错了,他会将所有人都查一遍。
想到这里,男人看了一眼南夏:“你送我去医院吧。”
“嗯。”
南夏抿了一下唇,扶着他打算去医院看看,但附近没有医院,只有一个诊所,她就提议去诊所。
刚才她已经仔细看了封景轩的伤,他的伤不是很严重,刀刺得不算太深,毕竟他也不傻,不可能站着让人来刺,他当时踢了那个男人一脚,因此也就缓了不少力道。
他就算去诊所也行。
封景轩这辈子都没有去过这种小诊所,他本来是拒绝过去的。
封家有不少私人医生,只需要一个电话就有不少人过来服务,他的医院是云城最好的,开满了分医院,结果南夏居然带他去诊所。
但南夏表示他如果不去,就让他一个人坐车去医院。
她也不怕封景轩出事,毕竟这边有封景轩的保镖,他的伤势也不能说特别重,他能出什么事?
偏偏封景轩却莫名沉默下来,答应去诊所了。
诊所在马路对面,他们的运气不好,刚好要等待一分多钟的红绿灯。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以前经常去诊所?”
“嗯,小时候音宝和钰宝经常生病,楼下就有一家诊所,所以我经常带他们去看。”
南夏的声音很淡,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们才生下来的时候,都小小的,要不就是发烧,要不就是咳嗽,一个痊愈了,另外一个病了,非常折腾人,有好几次,两人差点都没有挺过来。”
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她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她生孩子的时候,是难产,所以也影响了孩子,无论是音宝还是钰宝,都小得可怜,而且还体弱。
“作为最小的孩子,音宝的体质最弱,她有次发烧到肺炎,我带她去诊所输了好几天的液,都没有用,没有办法,我只能带她去医院,后来治好了,医生看着她说,这孩子太弱了,恐怕不好养活。”
她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但我最后还是把他们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散了,她一个单亲母亲,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两个孩子养大,但即便这样,又有什么用?
这两个孩子都已经死了。
如今说起这些事情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然而南夏的话,却让封景轩狠狠拧起了眉:“你最开始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在他看来很多诊所都是不如医院专业的,就算是普通感冒,也应该去大医院看病,南夏把孩子送到诊所输液,万一治出问题了?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接触这些。
“a国的医院很贵。”
南夏面无表情:“而且那儿的医院需要预约,并不是随时都能去,相比之下诊所就要便宜许多。”
“每次去一次医院都会花费不少钱,我才过去时,工作没有稳定,每个月的收入也只能说刚好可以糊口,如果经常去医院,花销不够。”
“诊所当然就是很好的选择。”
话音刚落,封景轩的脸色更难看:“你连去医院都去不起?”
南夏冷笑:“不然呢?”
“封先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人间疾苦,肯定是无法理解的。”
“你觉得一个单亲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在异国生活,人生地不熟的,还能乘风破浪?”
男人沉下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后面这么有名……”
“肯定前面也顺风顺水?”
南夏勾了勾唇:“我不是a国人,突然来这边的时候,我语言都不通,那时候处处碰壁,我只能够找最简单的工作。”
她没有说自己找的什么工作,实际上,这边的人很排外,她最初只能找到服务员这种底层工作。
“封先生是把所有事情都看的很简单,这也很正常,你这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