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九长老的方法肯定和冥界有关，至于具体是什么方法，夏木没有主动提，周小舟犹豫要不要现在问。
    思来想去纠结一番，决定还是过了今天再说。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要想别的。
    不需要特意撑船，小船顺着河水一路往下，有些河面风平浪静，有段河面波浪翻涌，路过下雨的河段，夏木拿起船上的伞撑开。
    “你以前，就是日复一日在这里漂泊吗？”
    风停雨歇，夏木收了伞问了一句。
    周小舟：“嗯，不好吗？”
    “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夏木淡淡道，“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周小舟，你改名字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周小舟有点茫然：“不知道。”
    死后，最早还能记得的事情就是小船和茫茫的河面，大抵就是那个时候改的名字吧。
    改的时候，或者是那时候觉得自己不配再做周家的人又舍不得舍弃这个姓吧。
    夏木说：“周小舟，昨日之事不可追，明日之事未可知，唯有今日之事不可负。”
    周小舟点头：“我知道。”
    夏木叹了一声，一时不再开口。
    水声潺潺，小船越行越慢，最后轻微一晃，靠岸停了下来。
    “到了。”夏木伸手扶她起身。
    周小舟站起身，感觉小船上又上了一人。
    是周子戌。
    “多谢芳菲掌门，接下来，让我来吧。”
    周子戌握住红绸的另一头，又伸出一只手：“周小舟，我们上岸吧。”
    周小舟将手搭在周子戌的手上，下了船。
    “我们的家就在前面，很近。”周子戌带着她往前头，边走边道，“你常常摆渡的位置都在前方，小船顺流而下，不用撑船也会在这里停靠，这样你摆渡累了的时候，不管怎么漂也会回到这里。”
    周小舟轻声嗯了一声。
    周子戌接着说：“以后我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你在船上睡着了，我就把你抱回去。”
    周小舟：“好。”
    周子戌笑道：“如果你不想回家，我就买好酒，带上你喜欢吃的海棠糕来找你。”
    周小舟把搭着的手握上：“有你在，我不会不回家的。”
    周子戌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嗯，记得回家。”
    两人慢慢走着，周子戌同她说起生前的一些相处的事情，问她记不记得。
    周小舟觉得这条路走了很久，又觉得走得太快。
    “到了。”周子戌停下脚步，捏了捏她的手，“有门槛。”又说，“我抱着你进门好不好？”
    周小舟：“好。”
    四周很安静，没有唢呐锣鼓声，更没有人声喧闹。
    周小舟被周子戌抱起，犹豫了一下，主动伸出一只手环住对方肩膀。
    “没有邀请其他人吗？”周小舟进了门，依旧没听到其他声响。
    周子戌沉默了几秒，抱歉道：“这场未完的婚礼迟来太久了，不好再去打扰那些故人。”
    周小舟很快反应过来，轻声说：“好……我明白。”顿了顿，坦诚道，“这样就好，其实我也怕那些声音，怕见到那些宾客。”
    怕再听到混乱的震天乐声，怕听到人群的喧哗吵闹，更怕推开门，满地宾客，四周鸦雀无声后的恐惧尖叫。
    这样，安安静静的，反倒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