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新的一年。深流科技暂停星辰眼镜业务之后，智能眼镜行业暂时又回到了智猫眼镜一家独大的局面。因此12月智猫眼镜2的销售情况十分不错，50万副现货不到1分钟就全部卖光了。
    不过随着智猫系统的开源，以及前段时间星辰眼镜的爆火，让不少硬件厂商看到了智能眼镜领域的商机。甚至就连东南工业的郑学理也联系过程远，向他询问生产智能眼镜的可行性。
    考虑到郑学理是田梦露的大舅，因此程远也对郑学理实话实说：“虽然智猫系统已经开源，但第三方厂商想要完全将其吃透，恐怕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到那个时候，远光科技更高端的智能眼镜已经上市了。”
    虽然程远并没有透露自家高端眼镜产品的详细信息，但言下之意也很清楚：第三方厂商做4000元以内中端价位的智能眼镜就可以了，高端市场仍然要留给远光科技。
    除了东南工业之外，大麦科技、红铁公司也都询问过智猫系统的相关事宜，可见这些硬件厂商对智能眼镜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尤其是大麦科技，他们的产品原本就以性价比为卖点，打造一款中端价位的智能眼镜也正符合他们的品牌定位。
    而且程远还听说，大麦科技已经向深流科技订购了一批“乘黄2”石墨烯处理器，看上去真的有进军智能眼镜市场的打算。
    然而2053年的1月份尚未过半的时候，程远就接到了来自官方的通知，要求远光科技在月底之前缴纳本年度的购岛款项，也就是第一期的80亿元。
    这让程远感到十分意外，虽然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规定了每年支付款项的时间由双方约定，且最迟不能晚于6月份。但1月份还没过就来要钱，这官方也太急了一下吧？
    程远思前想后，总觉得官方的态度有些模糊，于是就联系上了叶蔓枝。
    之前听说叶蔓枝已经调离治安局，进入官方的市场管理局，而且还升迁了。
    而叶蔓枝也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广海市内有一部分人认为，市里一下子多出两座石墨烯产业园，在功能上有些重复了。他们还担心你们的产品没办法获得足够的利润，甚至海岛产业园也有再次烂尾的风险。所以才会一开年就催着你们支付今年的款项。”
    “两座产业园？你是说深流科技在南部搞的那个？”
    “没错，前不久市里有人去深流石墨烯产业园调研，发现他们出产的石墨烯并不比远光的差，而且听说成本还很低。所以市里也出现了一些争论，有的人甚至觉得你们在海岛上建厂成本太高，竞争力恐怕不如深流科技。”
    程远讶道：“听说深流科技出产的石墨烯材料纯度只有98.8%，而我们的石墨烯纯度达到了99.999%，这差距还是挺大的啊。”
    叶蔓枝则苦笑道：“对于不懂技术的人来说，百分之一点几的差距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而且目前深流科技的‘乘黄2’芯片性能虽然不如你们的‘兔狲1’号，但价格要便宜的多。不少人认为，这种便宜的芯片更有利于推广，利润反而会更高。”
    这句话让程远感到有些无奈，对于一些不懂技术的人来说，芯片的成本肯定是越低越好，因为这样才能薄利多销，哪怕造出来的芯片性能差一些，只要够用就行。
    但实际上芯片属于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的产品。如果只满足于制造生产普通廉价的芯片，那么很快就会被海外竞争对手赶超。
    而且芯片的性能越强，所产生的科技附加值就会等比放大。比如大麦科技造一台高端智能手机的利润不到20%，水果公司的山竹手机利润却可以达到80%。但实际上大麦手机和山竹手机的使用体验差距并没有那么大，甚至大麦手机的某些功能比山竹手机做得更好。
    这就是因为二者的处理器芯片存在较大的性能差异，而高端消费者更倾向于购买性能更强的产品，从而导致二者的利润天差地别。
    叶蔓枝还表示，深流科技甚至还接到了不少官方订单，因为现在石墨烯处理器的用途太过广泛了，比如很多办公用的计算机都需要更换为新的石墨烯处理器，因此各行各业的需求量很大。
    这个消息程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如果我说，深流科技的石墨烯工艺存在缺陷呢？”
    叶蔓枝皱了皱眉头：“指哪方面的缺陷？”
    程远当然很清楚深流科技的石墨烯缺陷究竟是什么，毕竟最初白永涛得到的那份生产工艺就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的。
    甚至挂在《创新科技》来稿选登栏目中的那两篇石墨烯提纯工艺论文，也是程远让零光用匿名账号发表的。
    而这一整套以化学气相沉积法为基础的石墨烯量产和提纯工艺，已经在后世被证实存在极大的缺陷，所以才会被弃用。只不过这种缺陷只有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显现出来。
    程远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坑深流科技一把，却没想到深流科技的动作这么快，短时间内就把产业园建起来了，还拿到了官方的订单。
    这固然可以让深流科技再栽一个大跟头。但如果事后大量来自深流科技的石墨烯处理器集体出现问题，说不定会引起大麻烦。
    因此程远才想要提醒叶蔓枝，但他又不能将真实情况透露给对方，只能十分隐晦地解释道：
    “我也研究过深流科技的石墨烯生产工艺，从技术的角度来说，他们的产品有可能会在特定的环境下存在不稳定的现象。要知道，石墨烯毕竟是一种新型材料，目前我们对它的了解并不充分。”
    程远说了不少，但好像又什么也没说，因此叶蔓枝也无法表示赞同，只能回应道：
    “如果你能用书面论文以及具体实验的方式，证实深流科技石墨烯产品的缺陷，那么肯定会得到官方的重视。”
    叶蔓枝的意思很明确：程远口说无凭，而且远光与深流互为竞争对手，所以在拿出确凿的证据之前，程远的这些话肯定无法得到官方的采纳。
    这让程远有些无奈，只得道：“据我估计，最多再过两个月的时间，深流科技石墨烯产品的缺陷就会显现出来。所以我建议官方如果要大规模采购的话，可以再等一等。”
    叶蔓枝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我会努力争取一下，反正官方采购走得流程很长，两个月的时间应该问题不大。但如果两个月之后证明他们的石墨烯没问题，远光最好也能拿出同样具有竞争力的产品出来，毕竟你们买岛也借了几百亿，如果不能缴纳购岛款项，远光科技30%的股权就会被拍卖的。”